第72章 生意不仅仅是生意
五月的芝加哥，空气中弥漫着热浪和油炸食品的香气。
维克托站在黑人社区的一辆餐饮房车前，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但他脸上的笑容比芝加哥河上的阳光还要灿烂。
排队的队伍蜿蜒到街角，清一色的黑人面孔，他们冲着雪蜜风城标志的房车指指点点，笑声和点单声此起彼伏。
“两份肘子套餐，多加辣酱！”
“老兄，那个牛肉汉堡（馒头）再来一个！"
维克托看着自己的员工——一个名叫拉肖恩的年轻华裔熟练地操作着，从保温桶里面捞出来，另一只手同时收钱找零。
拉肖恩上周还是个街头混混，现在穿着印有SHW标志的红色制服，看上去像个正经的上班族。
“老板，咱们又没洋葱圈了。”
拉肖恩扭头喊道，油锅里的炸鸡滋滋作响。
维克托点点头，掏出车载电话：“中央厨房，这里是南区3号车，需要紧急补给洋葱圈和可乐糖浆，立刻派支援车过来。”
对讲机里传来会计玛丽的回复——她是南区警长的小姨子，声音里带着不耐烦：“知道了，维克托。顺便提醒你，国税局的季度报表明天截止。”
吉米是会找人的，找的人还不差。
维克托咧嘴一笑。这就是他的系统——一线员工拿基础工资加提成，干劲十足；
行政岗安插执法部门的关系户，虽然效率低下，但省去了无数麻烦。
上周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帮派想收保护费，拉肖恩只是喊了一声，一顿肘子换来的贴身保镖就掏出了火焰小姐，对方立刻灰溜溜地走了。
“维克托！”
从训练馆回到办公室，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吉米衬衫被汗水浸透，手里挥舞着一叠文件：
“你得看看这个！五月的数据统计出来了！”
维克托把吉米拉到旁边，倒了一杯冰水。
吉米兴奋地翻开文件：“扣除所有成本，我们净赚两万零四百美元！这才五辆车啊！”
维克托的手指划过纸面上的数字，心跳加速。
两万美元，相当于一个中产美国人一年的收入。
“四百美元给那个小姨子和情妇分了。”
维克托警告吉米：“我知道你很饥渴，但是你要注意，他们两个可不是省油的灯。”
吉米笑了：“放心，都是玩玩。”
维克托的目光扫过街道对面破败的公寓楼和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形。
“我们要扩张，”
维克托说，声音低沉而坚定，“不是五辆，不是十辆，而是二十辆新车，进入洛根广场、安德森维尔、海德公园、北中心罗斯科村····芝加哥大学附近可以放两个！”
吉米瞪大眼睛：“全部利润都投进去？万一——”
“没有万一，”
维克托打断他，“弗兰奇的房车价格只有市面上一半，我们的模式已经验证成功。六月结束前，我要让雪蜜风城的利润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
吉米点头。
维克托却已经安排了新的任务：“吉米，雪蜜风城的商标专利什么的都要做好，这个要不要在芝加哥大学请一个人？”
吉米点头：“芝加哥警局局长的儿子就是做这个的，我们可以外包给他。”
“好！”
维克托琢磨：“公司内部给老王做的菜都买掉配方，别人都是2%的分成，把他的调到3%，让他把配方交出来，然后也申请专利。”
“没问题。”
·······
当天下午，维克托来到弗兰奇的二手车行。
这个堂哥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用报纸盖着脸午睡。
维克托毫不客气地掀开报纸，弗兰奇的小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眯起。
“二十辆餐饮房车，”
维克托开门见山，“半个月内交货。”
弗兰奇坐起身，脸上的肉抖了抖：“维克托，你以为这是麦当劳点餐？二十辆意味着我要从三个州调货，重新改装——”
“十五天，”
维克托不为所动，“三天内先交四辆，剩下的按期完成。现金支付，但价格再降10%。”
弗兰奇盯着这个几个月前还畏畏缩缩的亚裔小子，突然笑了：“好！”
维克托俯身，双手撑在弗兰奇油腻的办公桌上：“那就告诉他们，维克托不是来请求许可的。我的人会保护我的生意，就像保护这五辆车一样。”
弗兰奇的笑容消失了。
他清楚维克托的号召力，他的金手套冠军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力，乌贝尔曼压下来了，但在社区的威慑力——那些武馆的亲戚能有多大的力量他是知道的。
“十五天，”
弗兰奇最终妥协，“警局你去摆平！”
离开弗兰奇的办公室，维克托直接去了武馆。
这不是他平时训练的场所，而是芝加哥唐人街最有势力的武术团体总部。
门口的守卫认出了他，没有阻拦。
武馆内，十几名学员正在练习套路。
后厅，馆长李老头正在泡茶。
七十多岁的老人，眼睛却像年轻人一样锐利。
“维克托，”
李老头用粤语说道，“听说你的快餐生意很红火。”
维克托恭敬地鞠躬，回答：“托您的福。我今天来是想雇佣更多武馆的学员——二十五辆新车需要五十名员工。”
李老头的茶杯停在半空：“年轻人，步子太大容易摔倒。五十个岗位意味着五十个家庭的口粮，你能保证长期稳定吗？”
维克托早有准备：“只要我还是职业拳手。”
李老头慢慢啜饮着茶水，良久才开口：“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敢想敢做。可惜·····”
老人摇摇头，“好吧，我给你人选。但记住，在芝加哥，钱和拳头一样重要，但尊重更重要。”
离开武馆时，维克托的大哥大响了。
是他的拳击教练，弗兰基。
"维克托！你迟到了半小时！拳台不会等你！"
维克托这才想起今天的训练。
过去一个月，他的商业扩张和拳击训练如同两条平行线，都在加速前进。
商业上他学会了街头智慧；拳击训练中，弗兰基正让他浴火重生。
“马上到，”
当维克托赶到拳击馆时，弗兰基正抱着手臂站在门口。
“商业大亨终于赏脸了？”
弗兰基讽刺道。
维克托没有辩解，直接开始热身。
过去一个月，他的体重增加了八磅，全是结实的肌肉。
弗兰基的训练计划残酷但有效——清晨跑步，下午技术训练，晚上实战对抗。
今天是对抗日。
维克托的对手是福柯拳馆里的老将，一个有着二十场业余比赛经验的拉丁裔拳手。
铃声响起，维克托立刻进入状态。
只是站得稳定，加上刺拳又快又准，脑袋闪避灵活，长手臂保护脑袋和腰肋。
第三回合，维克托一记漂亮的左勾拳击倒对手。
训练结束后，弗兰基递给维克托一条毛巾：“掌握力量做得不够，六角球训练要加强！”
维克托擦着汗，想起那些被霸凌的时候下意识的挨打防御，那些被迫学习的防身技巧如今成了他的优势。
“我有好教练，”
他谦虚地说。
弗兰基哼了一声：“对手我给你找到了，7月11日，这段时间我们会告诉你他的风格。”
当晚，维克托召集了核心团队开会。
除了吉米，还有负责黑人社区运营的德肖恩、会计玛丽和新加入的中央厨房主管林姐——赵拳师推荐的人选。
“二十辆新车六月十五日前到位，”
维克托在白板上画着地图，“我们要占领这些区域。德肖恩，南区再加五辆车；吉米，西区拉丁社区交给你；林姐，中央厨房需要扩大，准备三班倒。”
玛丽插嘴：“现金流撑得住吗？工资、原料、车辆维护····”
维克托敲了敲白板：“这就是我们要谈的。从下月开始，所有一线员工的提成提高到2.5%。行政岗工资不变。”
德肖恩皱眉：“什么意思？”
“卖的多挣得多。就是这个意思。”
维克托微笑，“是激励。3%的提成意味着销量好的车组每周能多拿20-30美元。他们会自我鞭策的。”
德肖恩点头：“他们会喜欢的。”
维克托继续：“玛丽，你的工资翻倍，变成周薪100美金，但是我要求原本一周一次的账目变成两天，我的现金流不够！”
玛丽琢磨了一下：“125美金一周，我可以为你工作四天。”
维克托点头。
会议结束后，只有吉米留下。
他看着维克托布满老茧的双手和眉骨上的新伤：“你确定要同时做这么多事？生意、拳击、还有······那些你看不见的敌人。”
维克托望向窗外芝加哥的夜空：“吉米，要么全力出击，要么根本别上场。”
六月的第一周，四辆新车如期交付。
维克托亲自监督改装，确保每辆车都配备最高效的设备和最显眼的雪蜜风城标志。
与此同时，他的拳击训练进入了新阶段——弗兰基开始针对锦标赛对手设计战术。
商业和拳击，看似不相关的两条路，在维克托这里形成了奇妙的互补。
拳击训练给了他面对商业风险的勇气；
商业决策锻炼了他对战局的判断力。
每当他在拳台上被击倒，就会想起自己生意失败后的落魄；
每当谈判陷入僵局，他会用拳击手的耐心等待最佳出击时机。
第六天晚上，维克托接到弗兰奇的电话。
弗兰基的声音异常严肃：“我们需要谈谈，现在。”
在弗兰奇办公室，维克托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访客——一个西装笔挺的亚裔中年男子，手指上戴着昂贵的翡翠戒指。
“维克托。”
男子站起身，伸出的手腕上露出精致的蛇形纹身，“久仰大名。我是黄先生，代表斯瑞。”
弗兰奇在一旁不安地搓着手：“黄先生对你在武馆招工的方式有些疑虑。”
黄先生的笑容没有到达眼睛：“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芝加哥的餐饮市场很脆弱。突然增加二十辆餐车，会影响很多人的生计。”
维克托直视对方：“比如斯瑞的地下赌场和妓院吗？我听说那些地方也'提供餐饮服务'。”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弗兰奇脸色煞白，而黄先生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你很聪明，”
黄先生轻声说，“但聪明人往往死得早。武馆给你人，不代表给你保护。”
维克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黄先生：“我需要钱，来支撑我的拳击事业，我是华裔，即便突出也得不到公平的对待，没有推广公司和经纪公司愿意签我，现在联系我的只有几个外贸公司，我需要前来支撑我训练和找到对手。”
“我们知道了。”
黄先生很满意的离开后，弗兰奇猛地灌下一杯威士忌：“你疯了！斯瑞控制着半个芝加哥的地下世界！”
维克托整理着袖口：“武馆现在不会支持我，是因为斯瑞还活着，他们希望一个能保证他们利益的人在台上，而不是我这种吃相的人！弗兰奇，斯瑞可以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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