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赛事之前
维克托站在他的办公室窗前，看着外面狂风卷起的灰尘在街灯下闪烁。
办公室冷气很足，但他依然能感觉到从窗户缝隙渗入的酷暑——就像这座城市永远无法完全驱散的压迫。
“维克托，这个周的财务报表。”
菲欧娜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她穿着深灰色的职业套装，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与一月前那个落魄地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的女人判若两人。
维克托接过文件，目光迅速扫过那些数字。
两万三千美元的净利润，比上个周又增长了百分之七。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小打小闹的成功对他来说已经不再值得过分兴奋，这只是计划中的一步。
“做得不错。”
他简短地评价道，将文件放在桃花心木的办公桌上。这张桌子是他上个月新添置的，花了他两百美元，但对现在的SHW公司来说，这只是九牛一毛。
“赵刚才打电话来，说今晚的聚会别忘了。”
菲欧娜提醒他，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始终不太适应与那些拳馆的人打交道，总感觉他们十分嫌弃自己，而且粗俗、蛮横又霸道。
维克托点点头，看了一眼腕表——一块普通的手表，是麦克斯在收到维克托发去的工资和分成之后送给维克托的礼物。
“告诉老赵，我会准时到。”
他转向窗外，看着一辆印有SHW标志的餐饮房车缓缓驶过街道。
那鲜艳的红色标志在雪中格外醒目，就像他在这座城市中逐渐扩大的影响力。
三月底的时候，维克托带着冠军回来都无人问津，直到现在，洛厄尔在外面给维克托拉赞助都没有多少人——谁会相信一个黄皮猴子能打出来战绩？
现在，他已经拥有了五十辆流动餐饮车，雇佣了近一百三十名员工，两美元一份的食物，每天光是包装盒都有上万——同时也有上万个印着猛虎维克托的卡通画。
在等待着维克托点燃球场的时候拱火！
“对了，新一批房车的改装已经完成了，明天就能投入使用。”
菲欧娜补充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边缘。
自从维克托收留她后，她一直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仿佛要用工作来弥补当初发生的不愉快——谁也不会想到，带着四万美元离开的她会在美利坚的地方被美利坚人民抢劫。
维克托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
“你检查过改装质量了吗？上次那批的保温层有问题。”
“我亲自去看了三次，”
菲欧娜立刻回答，“还让机械师做了全面测试。这次绝对没问题。”
维克托微微颔首。
他选择相信菲欧娜，不是因为感情——经过麦克斯的教导，他早已学会不把感情放在第一位——而是因为她确实有能力，而且现在的她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份工作来维持生计。
“去准备一下今晚的资料吧，叫上吉米，我们要给那些老家伙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提案。”
维克托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菲欧娜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维克托走回窗前，那个聪慧、坚韧的女人教会了他很多，不仅是关于拳击和商业，更是关于如何在保持人性的同时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同样都是十九岁，读过大学的到底和自己不一样。
他将照片放回口袋，拿起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伊森，那批新设备的报价发过来了吗？”
“·····好，再压价百分之十，不用担心，他们的车很便宜。”
“···告诉他们我们可以预付一半现金·····对，就按我说的做。”
挂断电话后，维克托打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这是他精心设计的下一步棋——通过出售少量股份，他不仅能获得扩张所需的资金，更能将芝加哥最有力量的一股势力的关键人物与他绑定在一起。
18万美元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算大数目，但那些拳馆话事人的支持却是无价的。
傍晚，维克托驾驶着他的黑色奔驰来到南区一家不起眼的中国餐馆。
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亚裔男子，看到维克托后恭敬地点头示意——赵拳师八极馆里面出来的人。
“维克托！来得正好！”
赵拳师洪亮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这位六十多岁的华人拳馆老板是华人黑帮青龙会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有影响力不代表有钱，八极拳上手快而战力强，黑帮很喜欢用。
也是维克托最早的教练。
餐厅后间已经坐了十七八个人，都是各个拳馆的话事人。
空气中弥漫着香烟和普洱茶混合的气味。
维克托微笑着与每个人握手，表现得既尊重又不卑不亢。
“各位前辈，”
维克托等服务员上完菜后，举杯开口道，声音沉稳有力，“感谢你们抽空来见我这个小辈。”
“少来这套，维克托，你可是抢走了我们不少生意！”
一个满脸疤痕的男子打断他，“老赵说你有个赚钱的机会要跟我们分享？”
“我从来没有进过唐人街、我从来没有给华人主动推销，这一点你们都需要知道，我摆平了警察局和国税局，我才能去赚鬼佬的钱。”
维克托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
“但赵老说得对，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SHW公司现在每月净利润超过六万美元，而且还在增长。”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个数字在房间里沉淀。
“但我首先是一个拳击手，然后才是做生意的，做生意也是为了拳击，所以我愿意出让15%的股份，换来十八万美元。"
房间里顿时响起低声的讨论。
维克托耐心等待，他知道这些老江湖需要时间消化信息。
“为什么找我们？你和那些鬼佬的关系那么好···”
一位女拳师质疑道，“银行不是更便宜的资金来源？”
维克托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玛丽亚，我们都知道银行家是什么德行。我宁愿与了解街头、了解真实芝加哥的人合作。”
他环视一周，“而且，这对大家都有好处——合法收入，税务干净，还能给拳馆的小伙子们提供正经工作。”
赵拳师轻笑一声，用中文说了句什么，引得几个亚裔话事人会心一笑。
“维克托，你比大多数华人还懂'关系'的重要性。现在许多到美国来的华裔都是变了质的人，他们竟然把这里当做天堂····还有人说这里的空气都是甜的！我刚刚把那个蠢货丢到茅厕里面洗了个澡。”
“说说吧，”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维克托详细解释了公司的运营模式、扩张计划和股权结构。
他刻意淡化风险，强调收益，但又不至于显得不切实际。
当他展示出最近三个月的流水时，最后几个犹豫的人也动摇了。
“成交，”
弗兰克最终拍板，“但我的人要参与配送环节。”
维克托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条件：
“当然，生意分出去是最好的选择，我需要有人来保证我的原材料供应！”
“我们三家拳馆可以做到，我们会联系农场。”
“下一步我准备在大学城附近增加餐饮车。”
“这个放心，我们会让斯瑞去沟通，只要不是去卖白粉，那些黑蛋蛋和鬼佬不会说的。”
维克托举起酒杯，“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当晚，维克托带着签好的协议和十八万美元的支票离开了餐馆。
寒风中，他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夜色里。
这笔钱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成功地将芝加哥华裔黑帮的关键人物纳入了他的利益网络。
从此以后，SHW公司不仅有市政府的餐饮许可证，还有街头最凶悍的一群人的保护。
回到公寓，维克托脱下西装，换上了训练服。
墙上的日历显示距离7月11日的比赛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
他对着镜子绑好拳击绷带，开始每天的例行训练。
左直拳，右勾拳，组合拳········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背心。
即使在商业上取得了成功，维克托从未忘记自己首先是个拳手。
那个对手将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场挑战，他不能有丝毫松懈。
训练结束后，维克托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坐在书桌前查看电子邮件——一个大块块的电脑，网费高昂。
菲欧娜已经将今天的销售数据发了过来，还有明天的行程安排——维克托全部否了，餐馆的事情交给了老乔全权负责。
他快速浏览后回复了几个关键点，然后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餐饮房车秘密收集的关于芝加哥几个重要政治人物和商人的信息。
在这个城市，信息就是力量，而维克托正在编织一张属于自己的权力网络：只需要将重要人物的照片给他们，然后告诉他们，如果遇到就会告诉自己，会有奖金。
忽然维克托的座机响起。
维克托接听电话，里面传来麦克斯的声音：
“听说你又扩张了？你做得很好吗！”
维克托嘴角微微上扬，回复道：“没忘。芝加哥只是开始。”
五分钟电话，维克托告诉麦克斯自己的职业比赛将要开始。
放下电话，维克托走到阳台上，俯瞰着芝加哥的夜景。
这座曾经差点吞噬他的城市，现在维克托马上就要踏入他的大嘴。
“没想到，第一场就要遇到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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