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天际风城年度总结大会

1987年的芝加哥，寒风凛冽，却吹不散这座城市的喧嚣与活力。

对于维克托而言，这一年无疑是他人生的又一个高峰。

WBA重量级金腰带的七场卫冕战，他以无可争议的强势全部拿下，拳坛杂志封面称他为芝加哥打字机和远东狂虎。

拳台之上，他是不败的王者，享受着万众的欢呼与崇拜，与另一名拳坛王者泰森并列，成为拳坛双子——对于起初只知道手抖阿里和咬耳泰森的李胜利来说，这已经是荣耀。

而拳台之外，他一手创立的天际风城集团蒸蒸日上。

正如其名，如天际飓风般席卷着风城芝加哥乃至更广阔的领域。

餐饮巨头“雪蜜风城”的招牌遍布各大城市的大街小巷，物美价廉的亚洲风味与高效的快餐模式征服了无数食客的胃和钱包；

生鲜农货供应链依托强大的物流和新兴的冷链技术，几乎形成了区域性的垄断优势；

市中心，两栋以“天际风城”命名的大厦正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冷硬而现代的光芒，象征着这个商业帝国蓬勃的野心。

集团麾下，枝繁叶茂：

雪蜜风城餐饮——现金流奶牛）、天际风城物流——血管、天际风城生鲜冷链配送——新兴命脉、天际风城安保公司——坚盾与打手、天际风城体育训练——冠军摇篮、天际风城推广经纪公司——形象与名利、天际风城财务公司——血液泵、天际风城建筑公司——骨骼、天际风城农业公司——根基、天际风城博彩娱乐公司——财富永动机·······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力量、金钱与影响力。

圣诞前夕，这群掌控着庞大机器各个关键部件的大佬们，从四面八方被召集到芝加哥。

航班起降，豪华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市中心集团旗下酒店的车库，他们带来了各地的业绩报告、问题以及野心。

·······

圣诞夜的前一天，芝加哥的天色早早便沉了下来。

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在高楼林立的城市轮廓线上，仿佛一块巨大的、未经漂染的毛毡，将午后的微光彻底吞噬。

天际风城集团总部大厦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剑，刺破这灰蒙蒙的天幕，其顶层会议室的巨大落地窗，此刻成了俯瞰这座风之城的神祇视角。

这是现在建好的一层。

会议室内，与窗外的阴郁冰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种厚重而炽热的人造氛围。

空气凝滞，昂贵雪茄的醇厚烟雾与现磨咖啡的焦香交织缠绵，却又被一丝若有若无、却绝不容忽视的紧张感所渗透，如同潜伏在华丽波斯地毯下的细微电流。

波斯的地毯，美德因拆那。

长条形的会议桌光可鉴人，倒映着低悬的水晶吊灯和每一张正襟危坐的脸庞，像一条冰冷的黑色河流，划分出权力的两岸。

而端坐于主位，掌控着这条河流走向的，是维克托。

他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那张量身定制的总裁椅，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包裹着拳击手般宽阔的肩背和厚实的胸膛，沉默中蕴藏着爆发性的力量。

脸上并无太多表情，眼神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位与会者，那目光并非简单的注视，而更像是一种审视，如同他昔日在拳台上掂量对手的每一个弱点与习惯，冷静、精准，不带丝毫多余的情绪。

他的左手边，依次坐着：

布莱尔，集团的CEO，一丝不苟的三件套西装，银灰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他正微微低头，用修长的手指最后一次整理面前厚厚的一叠业绩报告，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职业经理人的精准与克制，他是维克托意志的最高效执行者，是这艘商业巨轮的舵手。

布莱尔已经结婚，娶了一个华裔，即将生下孩子。

吉米，法律部门的负责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薄薄的嘴唇紧抿，仿佛随时准备引经据典，驳斥任何可能的法律挑战，他是规则的利用者和防火墙的构筑者。

这个当初连自己哥哥都不待见的劳改犯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合作伙伴。

伊森，训练团队的领袖，穿着紧绷的POLO衫，肌肉线条即便在坐下时也清晰可见，神情专注得像一头等待指令的猎犬，负责打磨集团所需的各类“人力资源”，尤其是安保部门的那群彪悍之徒。

迈克尔，推广公司和药剂师方面的负责人，穿着时尚的意大利西装，袖扣闪亮，善于辞令，负责将集团的形象包装得光鲜亮丽，融入芝加哥的主流社会与慈善场合。

他的右手边，则是：

赫·鲁，博彩业务的负责人，总是面带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但眼神深处却藏着计算与谨慎。

他手中流淌着集团最敏感也最庞大的现金流，游走于光明与灰色的边缘。

弗兰奇，安保公司的头儿，维克托的堂哥，神色冷硬，一如他手下那些荷枪实弹、面无表情的保镖。

他是力量的实体象征，负责“说服”与“保障”，是集团疆域的野蛮守卫，一万五千人足够。

斯维特拉娜，财务公司的负责人，来自俄罗斯，金发耀眼，容貌美艳得如同冬日寒冰上的反光，但集团内部无人敢因其外貌而小觑她。

南区的龌龊已经翻篇，“俄姐”的绰号源于她冷酷精准、甚至堪称残酷的财务手段，她能像解剖一只鸡一样剥离账目上的每一分利润，也能让债务人在寒冬中感到彻骨的绝望。

她现在是最冷酷的一人。

老乔，维克托的叔叔，独立审计师，沉默地坐在稍远的位置，灰西装，表情如同他手中的计算器一样缺乏波澜，却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他是维克托用来确保所有人数字真实的“测谎仪”。

此外，长桌末端和后面还坐着几十位早期支持维克托崛起的芝加哥华人股东，他们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期待，享受着投资带来的丰厚回报，他们是维克托权力结构中的“老钱”与支持基础。

会议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雪茄燃了一支又一支，咖啡壶和茶壶见了底又被续满。

布莱尔首先做了宏观概述，他的声音平稳清晰，像一把精准的刻刀，勾勒出集团在1987年取得的巨大成功。

“先生们，”

他开口，目光扫过众人，“1987年，我们在风城彻底站稳了脚跟。总营收同比增长百分之六十七，净利润增长·····”

数字是冰冷的，也是灼热的。

当一个个令人咋舌的百分比和天文数字从他口中吐出，会议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和偶尔压抑的轻咳声。

餐饮业务如同疯狂的藤蔓，不仅在贫民社区遍地开花，更开始向市中心高端地段渗透，物美价廉（有时甚至是唯一选择）的策略无往不利。

尤其是在黑白对立、芝加哥日货抵制、金融危机导致的消费降级之后，它不仅是利润来源，更是信息网络和社区影响力的神经末梢。

接着是伊森负责的安保业务。

他汇报时声音洪亮，带着一丝自豪。

“我们的人手增加了百分之四百，装备全部更新。不仅完美保障了集团所有场所的绝对安全，外部业务拓展迅猛。

承接了三家银行、两家大型百货公司的部分安保工作，甚至与市政某些部门建立了合作关系。”

弗兰奇在一旁微微点头，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安保，早已超越了简单的看家护院，成了集团合法外衣下的一块坚硬盾牌，以及渗透入这座城市肌理的触手。

“而且我们和财务公司对接，使得我们在贷款回收率上达到了99%。”

财务公司的利息贷款不给华人做——因为太丧良心。

然后轮到斯维特拉娜。

她甚至无需看报告，流利的英语带着轻微的东欧口音，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财务公司的小额贷款业务，利润率维持在令人满意的百分之八十五以上。违约率控制在百分之三点二，通过安保公司帮助的‘有效的追偿手段’。”

俄姐红唇微启，吐出冰冷的词汇，“我们的网络已经深入社区每一个有借贷需求的角落，并且，资金回笼速度加快，为其他业务扩张提供了稳定现金流。”

她提到的“有效手段”，让在座几个人不易察觉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想活得好，还得靠老家特产。

农业公司的代表（一位沉默的华人股东兼任）简要汇报了上游原材料控制的优势，成本压低了整整两成，为餐饮业务提供了巨大优势。

并且告诉了目前在芝加哥附近的六块大型农场，总共六万英亩，都是金融危机之后利用贷款直接收回再次拍卖得到的。

最后，是重头戏，赫·鲁的博彩业务。

他依旧微笑着，但语气谨慎了许多。

“我们的传统场所收入稳定增长。但真正的亮点，是‘外围业务’。”

他用了这个词来代替那些灰色地带的赌球、地下赌场和数字赌博，以及其他的成人向娱乐项目。

“现金流非常·····可观。几乎相当于其他所有业务现金流入的总和，大家可以看一看报告。”

他没有说具体数字，但在场的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一个深不见底、日夜不停吞吐现金的“黑洞”，是集团真正的黄金源泉，也是最危险的阿喀琉斯之踵。

这一点，才是维克托需要交出巨额税款来获得IRS保护的原因：

防止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也能防止下面的人找人来代替自己的地位。

迈克尔适时地插话，汇报如何利用推广活动、慈善捐款和媒体合作，小心翼翼地洗涤着这些资金的来源，为集团披上光鲜的社会公民外衣。

每一位负责人汇报时，维克托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非常偶尔地，会提出一个问题。

“布莱尔，餐饮的扩张速度，人员培训跟得上吗？”

“伊森，外部业务的比例是多少？依赖度过高会不会分散我们的核心注意力？”

“斯维特拉娜，贷款违约率的计算方式，包含了弗兰奇他们‘处理’后的最终回收部分吗？”

“赫·鲁，南区的那个新点，市政规划那边的关系，彻底打通了吗？我不希望听到任何意外的杂音。”

“弗兰奇，对外也要对内，上次收红包的那五个人，怎么处理的？”

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关乎效率、风险、成本与安全。没有废话，没有褒奖，只有确认与追问。

维克托的肯定，也仅仅是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早已知道的事实：

“做得不错。”

“继续保持。”

“让有能力的来做！”

当所有汇报结束，会议室里短暂地陷入一种疲惫的沉默，只有雪茄烟雾无声缭绕。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城市华灯初上，节日的灯饰在远处街道上连成璀璨的星河，点缀着圣诞前夜的芝加哥。

维克托身体缓缓前倾，双臂支撑在光亮的桌面上，双手交叉，那姿态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之前的低声交谈和翻动纸张的声音彻底消失，空气仿佛被抽紧。

开口，声音不高，却低沉而极具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很好。”

他重复了布莱尔的开场白，但意味完全不同。

“先吃饭！”

众人目视维克托，想让老大先起身。

但维克托完全没这个想法：“就在这，吃盒饭！”

众人交头接耳。

伊森站起来，对外面吼道：“上盒饭！”

外面传来一声咆哮：“桌子支好了，现在吃盒饭？”

“废话什么！上盒饭！”

“驴球子一天干活够够的！”

外面说话的是尼克，一口不知道从哪里学的中文发音，地道的混装：“还要夲一遍力！”

维克托撑着脸，叹了口气：

“算了，一起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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