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撕破脸
“啪——”
又是一道火辣辣的耳光擦过Aris的眉眼，尖锐的指甲带出一片血痕，郑家颜的上半身几乎都在用力，肩胛晃动间，她与Aris狰狞的目光对视。
“你以为离开了郑家，你就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吗？！”
“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郑家颜接过私人助理递来的热毛巾，温热的触感极大缓解了她手掌的痛麻，那双因为年纪而更显刻薄的丹凤眼，此时如同一座欲以喷发的火山。
一旁黑漆木桌上摆放的宋瓷，早已在两人争吵的过程中沦为碎片，整个大厅在略显狼藉的情况下一片缄默，华贵的毛毯上到处都是瓷片的残骸。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Aris在郑家颜的呵斥中不怒反笑，他用力抹了把嘴角处红肿的伤口，刺痛如影随形地提醒着Aris，20年前他是怎么差点死在那场爆炸的大火里。
“汽车是高家人动的手脚，可郑家颜，你敢说你在郑鹤青被谋杀这件事里毫不知情吗！”
Aris的声音既残忍又刻薄，如毒蛇吐信，让主宅里所有人一时间噤若寒蝉。
郑鹤青的死在是郑家不能抬到明面上讨论的，毕竟，这是郑家颜心中最大的忌讳。
Aris在郑家颜不可置信的目光里起身，他个子极高，在不刻意压低的情况下，郑家颜需要仰头才能直视他的面容。
“如果不是你为了一厢情愿的爱情，向高河山透露亲哥哥的行程，高家人怎么可能知道掌权人的行踪？又怎么可能运气就那么好，在那么多汽车里精准挑出郑鹤青要坐的那一辆？”
“我调查过郑鹤青死的那一天，他的私人司机‘意外’受伤，郑家颜，你不觉得可笑吗？”
窗外的闪电一道比一道炽白，打在郑家颜血色尽失的脸上，所有人神情惶恐，人人自危，像是害怕听到了某些家族密辛后被杀人灭口。
雨越下越大，逐渐在雷声轰鸣中呈倾盆之势。
郑家颜只觉得喉间涌起一股血腥气，她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心脏在雷声和Aris的质问中重若擂鼓，几乎要跃出胸腔。
在庄园难以察觉的隐秘之处，数道目光如射线般投向郑家颜，刺得她如坐针毡。
郑家颜心知自己上位的手段并不光彩，当年她对商业一窍不通，却能在郑鹤青死后力排众议成为家主，靠的就是自己哥哥的旧部。
如果今天Aris这席话传到那群人耳里，郑家颜恐怕不死也得掉一层皮，毕竟，与外人勾结谋杀家主，这放在任何一个世家大族里，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一派胡言！”
面对Aris的步步紧逼，郑家颜气的恨不得再甩他一巴掌，她的嗓音在这样的争吵里微微沙哑，隐约有不敌之势，又或如强弓末弩。
“如果事情真由你这样胡扯，我为什么在接手郑家之后拼了命复仇，不惜一切也要让高家付出代价？！”
“Aris，我花时间精力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却从未想过，你是个心思阴毒至此的白眼狼！”
Aris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听着郑家颜气急败坏的呵斥，他的眼神轻蔑至极，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像是一个掀翻了棋桌的赌徒。
“是吗？”
Aris并不介意让所有人看清郑家颜的真面目，这个在他童年中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母亲，现如今，Aris只看到了郑家颜的色厉内茬。
“你报复高家究竟是为了替郑鹤青报仇，还是气高家违约，在你一厢情愿的付出之后，高河山却残忍地取消婚约，转头与其他世家小姐结婚。”
“郑家颜，你是在替你自己复仇。”
Aris大跨步走到庄园门口，在此期间，整个大厅没有一个人敢拦下他，这个看起来和郑家颜同样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他用最惨烈的方式，撕破了郑家编织了这么多年的复仇谎言。
他没给任何人留下体面。
“郑家颜，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Aris拒绝了管家递来的长柄雨伞，他独自迈入泼天雨幕，任凭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昂贵的西装在大雨里彻底报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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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源医药的实际控股人里，只有两位是医药行业出身，而且他们都在被查封前进行了资产处理。”
“你怎么看？”
周不涣见楚白林没有关门，于是抬脚往里走了进去，娴熟的像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楚白林无奈地摇摇头，由于城北市的“清毒”行动刚结束，他与支队里的同事还不算太忙，他也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周不涣提供帮助。
“据我所知，城北市比较有名的几个企业，只有郑家早期是以医药行业发家致富的，他们就算落魄了，在这个行业的地位也不容小觑。”
楚白林扫了一眼手里的名单，周不涣特意在那两人的名字后头加了标记，红色鲜艳夺目，想让人注意不到都困难。
“你们可以去查一下，这两个医药出身的人和郑家的关系，虽然说高、郑两家在20年前就结下梁子，但器官买卖和违禁品制销都是赚钱的路子，说不准两家到底会不会合作。”
“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手里的钱多，利益至上嘛！”
由于上个月加班太狠，楚白林至今觉得自己的肩胛隐隐作痛，他一边向后拉伸着，一边在嘴里发出喟叹，视线却在不经意间停留在名单的最后一页。
“Aris……”
“你们城北市商圈不是最排外了吗，什么时候混进来一个外国人？”
周不涣的目光顺着楚白林的指尖，同样落在了最下角Aris的名字上，不怪楚白林会注意到，在一大列中文名字里，Aris这一串可谓是显眼。
“不是外国人，是近几年势头很猛的生物工程领域的翘楚。据说他原是是城北的，不过很小的时候就出国留学，接受的都是国外的教育，回国就是为了创业。”
周不涣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还得是他前一阵子回家，周顺在饭桌上三番五次提起过这个人，满心眼里是按捺不住的欣赏，以至于让周家姐弟当场黑了脸。
“他原名叫什么？”
楚白林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句话，尽管他自己都闹不明白何出此问，但心里下意识的直觉告诉他，这个Aris绝对不能被轻易放过。
周不涣被问的有点茫然，他有点自我怀疑的皱起眉，脑海里却在回忆周顺那天在饭桌上的发言。
“仇——什么青吧，我不太记得了。”
“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周不涣莫名看向椅子上的楚白林，只见后者瞬间瞪大了双眼，楚白林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啪”的一声用力把名单摔在桌上，行动干脆的毫不拖泥带水。
“有问题，有大问题了！”
楚白林来不及和周不涣做出解释，他赶忙弯下腰，在自己文件堆放的乱七八糟的柜子里翻找起来，神情激动地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本名是不是叫仇复青？！”
楚白林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份保释单，忽略单子上皱皱巴巴还带着破损的一角，在保存完好的签字处，赫然被人用黑色墨水写着“仇复青”三个字。
这——周不涣顿时与楚白林两两对视，他们都看见了对面眼里的震惊，谁能想到，警方苦苦查了那么久的控股人，竟然早就已经在案件里粉墨登场。
“这是张章在汇源医药一案的保释单，上面显示，签字并做出担保的人是他的雇主。”
“这就很有意思了。”
楚白林将保释单递给周不涣，他重新靠回自己的人体工学椅，再次懒洋洋地舒了口气。
“看似只是一起性质恶劣的跨省运尸案，实际背后错综复杂，不仅涉及到华国高度打击的违禁品，还牵扯了众多知名企业，关联领域范围更是大到吓人。”
“周队长，你恐怕要考虑一下犯罪集团作案的可能性了。”
“毕竟单凭一个人，恐怕还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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