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生病
“洪俊杰。”
“你就是杨梦的网恋男友？”
周不涣和傅嫃双双落座，他看着束手束脚缩在椅子上的红毛混混，不太能将他和杨梦手机的照片对上眼。
毕竟，除了一头红色卷毛和挺有特色的厚嘴唇，洪俊杰和杨梦手机里那个堪比男明星的人完全不一样，甚至到了照骗的程度。
这也能让季长渊认出来？
周不涣内心暗暗嘀咕，他收回注视洪俊杰的视线，将重心放在了杨梦自杀的案子上。
“昂，我就是。”
洪俊杰大抵没想到，警察问他的竟然不是诈骗，而是自己所谓的“女朋友”，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让技术人员恢复了你的手机，发现你同时与多个女孩保持所谓网恋对象的关系，并且你利用这个关系，让女孩主动为你进行大额消费。”
“请问这情况属实吗？”
洪俊杰没能高兴太久，他有些坐立不安地挪了挪身子，试图躲避周不涣锐利的目光，“属实吧。”
“可警察大人，你们都说了是女孩主动为我花的钱，那都是她们自愿的，这怎么能算我诈骗呢？”
“顶多，顶多我就欺骗了一下她们的感情。”
傅嫃忍俊不禁，她不知道“警察大人”这个称呼是怎么冒出来的，但看周不涣眉心一跳的样子，傅嫃就莫名想笑。
“……”
“叫我周警官就好，不用叫大人，时代已经变了。”
周不涣用手点着桌前的证物袋，里面密封严实，正放着洪俊杰没有销毁的电子产品。
“照你的意思，情感诈骗就不属于诈骗了吗？更何况，你这种伪造虚假身份骗人钱的，我们这里有个新说法，叫杀猪盘。”
“你觉得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
洪俊杰自知没理，他嘟囔几句，从嘴里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不涣单独提及杨梦，但洪俊杰又不傻，最近城北市警方大力打击“杀猪盘”，他也不是没看到新闻。
不过周不涣的下一句话，解答了洪俊杰心中的疑问。
“杨梦在跳楼自杀前，曾留下一封遗书，点名道姓说是你洪俊杰逼死了她。”
“关于遗书里的内容，你怎么解释？”
“啊？！”
洪俊杰瞪大了双眼，在没被季长渊抓捕之前，他给杨梦发的信息都石沉大海，自己还被领班骂了一顿，说是没有维护好“客户”。
谁能想到，杨梦竟然已经跳楼自杀了啊！
“不是，周警官你别误会，我和杨梦的死可没有关系啊，我跟她都没有线下见过面。”
“我怎么可能逼死她，而且我也没有胆子杀人啊！诈骗和杀人哪个牢饭吃得多，我还是分的清的。”
洪俊杰有点慌了，他急忙和杨梦撇清关系，于是冲着周不涣解释道，“更何况，我就是让她为我花了点钱，没想要她的命啊！”
“没想要人家的命，可人家现在跳楼自杀了！”
“既然你们分的清牢饭的区别，还将手伸到别人的口袋里，利用诈骗谋取不当钱财，这不是明知故犯是什么？！”
周不涣没打算客气，面对洪俊杰这种油嘴滑舌的嫌疑人，他向来不会手软，“说说看吧，杨梦在自杀前，在和你的聊天中有没有表现出哪里不对劲？”
“又或者说，你们两个人吵架了。”
“没有，我们两个人绝对没有吵过架，她愿意为我花钱，我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客户吵架。”
洪俊杰摇摇头，做他们杀猪盘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得罪客户，所以任何一个“优秀”的诈骗人员，都会给对方提供情绪价值。
捧着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作死让顾客不高兴。
“至于不对劲的话，杨梦虽然花钱很大方，但她的性格一直都奇奇怪怪的，有时候她说的话我也听不懂，不过我都会附和她的。”
洪俊杰想了很久，还是没觉得杨梦哪里表现的不对劲，毕竟自己一天要维护十几位女生，哪有功夫去记杨梦一个人的状态。
“性格奇怪？”
周不涣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他回想起傅嫃针对杨梦室友的笔录，发现他们对于杨梦的评价，都曾提到过“不好相处”这个词。
特别是杨梦的导员，甚至直言这个女生平时事情多，有点难搞。
傅嫃同样抬眸，她望着洪俊杰道，“关于杨梦性格奇怪这一点，能具体说说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洪俊杰愁眉苦脸，他本来就是靠备忘录才能做到“脚踏多条船”，平日里没记错人露馅就不错了。
“呃，嗯，她好像有说到过自己有病，但是没有具体说是什么，我也就没往下问。”
“应该是杨梦没错。”
洪俊杰自顾自点着头，除了杨梦曾隐晦提到自己有病，他也想不起其他对警察有价值的东西了。
周不涣亥首，他示意傅嫃在审讯结束后去查杨梦的病历，尽管大学期间的医保没有记录，但完全可以追溯到未成年时期。
毕竟，杨梦很有可能为了隐瞒自己的病，故意在大学期间放弃治疗，结果导致病弱恶化。
“我们查到了杨梦对你的汇款记录，交易金额高达十万。对于她一个学生能在一个月里拿出这么多钱，你不觉得奇怪吗？”
周不涣举起打印好的纸质证据，摆在洪俊杰眼前，确保他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每一笔记录。
“周警官，您就别难为我了。”
“我就是一个搞诈骗骗钱的，人家有钱给我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怀疑这笔钱从哪来的啊！”
“而且万一杨梦家里有钱，人是个富二代呢，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啊。”
洪俊杰也是没辙了，他哪里能想到自己一个搞“杀猪盘”诈骗的，竟然有一天还背负上了一条人命。
“最后一个问题，时间在半个月前的凌晨，你给杨梦发消息，说自己投资失败欠了很大一笔钱，就要还不上没饭吃了。”
“你问杨梦能不能先借你一点，于是在半个小时后，她给你转了5万元，你还记得吗？”
审讯室里的气氛一度尴尬，洪俊杰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周不涣，一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了？”
周不涣察觉到洪俊杰的不对，他翻开手里打印完整的聊天记录，目光却落到了这个红毛混混的脸上。
“嗯……周警官，你应该知道咱们这些搞诈骗的，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对吧？”
“那个，广撒网多捕鱼嘛，道理咱们应该都能懂哈！”
洪俊杰一张脸上欲哭无泪，他晃动着被手铐锁住的双手，卑微道，“不信您可以去查查我和别人的聊天记录，其实我给每一个女生都发了这句话，也都拿到了钱。”
“而且杨梦她也不是给钱最大方、最多的那一个，所以……”
“我哪里知道她什么时候转的钱，这一笔又给了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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