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机场
“视频里的那个人，他是松阳市有名的房地产大亨，我们交易时都会叫他肖老板。”
“他向来只做死人的生意，只不过和我交易的时候破了戒。”
心知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麦俊豪索性摊牌，他昂头靠在身后冰凉的椅背上，语气讥讽道。
“都已经是违法犯罪，竟然还分什么犯不犯戒，怎么着，你觉得自己干的事比他高贵吗？”
傅嫃看不惯麦俊豪的态度，从第一次审讯到现在，对方一直没有正眼瞧过她，这让傅嫃感到格外不爽。
周不涣暗道一声难怪，苏许一说过自己听那个声音很熟悉，再加上这个肖老板同为房地产大亨，说不定两人之间真有联系。
“肖老板在暗网交易的证据，你能提供吗？”
周不涣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他似乎对麦俊豪提供的信息，表现的不以为然，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只有这样，警方才能让麦俊豪误以为他们掌握了很多东西，从而一步步后退心里防线。
“你们不需要暗网交易的证据。”
“但凡了解过肖老板个人爱好的都知道，他收藏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以人类尸体骨架为主，这样的东西当然不可能和古董字画一样放在明面上。”
“他一定会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去安置他那些价值不菲的收藏品。”
麦俊豪喉结滚动，他在一天之内经历好几次场审讯，喉咙早已干涩到了难受的地步，说这话时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比起找他犯罪的证据，你们更应该快点去查他的下落，像他们这种久经商场、熟知法律漏洞的有钱人，最懂得如何回避风险了。”
“你那么懂他们，怎么不把研究这些东西的心思放到正道上？”
傅嫃“啪”地放下文件，她眼神不善地看着麦俊豪，继续道，“比起那位肖老板，我们更想和你聊一聊女大学生跳楼自杀的事情。”
“麦俊豪，为什么所有脖子处被注射了蓝色海盐的自杀女生，都在某种程度上和程澄长的很像。”
“我想你需要给警方一个解释。”
周不涣低下头，他将前半场审讯的笔录以电子版的形式发给了李局，去申请松阳市这位肖老板的调查令，以及多渠道锁定他的身份信息。
傅嫃成了这一场审讯的主力军。
“你们警察不是很厉害吗，既然你们什么都能查的到，又为什么需要我这个罪犯来解释？”
麦俊豪回怼的同样不客气，尽管傅嫃是城北市刑侦支队里唯一的女警察，但麦俊豪对她的偏见，是至始至终刻在骨子里的。
更何况，傅嫃对他的态度“很差”。
“像你们这样的女生，当什么刑侦警察啊，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找个男人嫁了，相夫教子才是你们唯一的归宿！”
“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败类存在，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放弃结婚谈恋爱，去拼搏她们那可笑的事业，和男人抢饭碗！”
“这是社会的退步！”
也不知是触及到了哪个点，坐在审讯椅上的麦俊豪越说越激动，他泛着怒火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傅嫃，似乎能用唾沫星子将她当场淹死。
……
傅嫃被麦俊豪这番话逗笑了，她无法理解麦俊豪这种人的脑回路，就像是分不到社会蛋糕的老鼠，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上蹿下跳。
傅嫃从小到大都是响当当的优等生，警校毕业后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刑侦支队，在她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输”这个字。
“你可以质疑我的专业性，那是你的自由，但这和自杀案子有什么关系？”
“麦俊豪，你在转移话题。”
察觉到周不涣回信息回到忙不过来，傅嫃放下负责记录的笔记本电脑，她直视着愤愤不平的麦俊豪，一字一顿道。
“我没有！”
“如果程澄当年答应我的表白，她就不会死！如果她不抢走我的研究生保送名额，答应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
麦俊豪剧烈摇晃着椅子，要不是他的双手已经被锁在了桌面上，傅嫃毫不怀疑，他真的有可能当年暴起。
“我追了她那么久，花了那么多的钱送她礼物，她却像和没事人一样不要脸地抢走我的名额，你说，她被网暴算不算是活该？”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女生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就算她考上研究生了，不也得死后把名额乖乖让给我！”
麦俊豪在说话时故作深情，他本想装作一副惋惜的模样，但骨子里对女性的歧视让他无所隐藏，发言更是一通左右脑互搏的输出。
“我喜欢她，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胡说八道！”
傅嫃也不惯着，她心头的火像是被人泼了一瓶烈酒，噌噌地往上冒，她也不顾及审讯室墙壁上的警察手册，对着麦俊豪怒骂道。
“你的幸运让人家丢了一条命，你还有脸在这里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施舍了对方廉价爱意的上帝！”
“我知道你父母双亡，却没想到家庭教育的缺失让你如此荒唐！”
“女性从不是被人用来取乐的工具，而你作为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更不应该把别人的痛苦当做自己建立快乐的源泉！”
“那又如何？”
麦俊豪不屑地冷笑道，他压根不在意傅嫃的愤怒，尽管这样的愤怒来自于一名警察。
“这位警官，请问是我逼那群女的拍裸照借贷的吗？”
“还是我让她们还不起贷款跳楼自杀的？”
麦俊豪咬紧牙关，他毫不退让地直视着傅嫃的双眼，语气里不尊重的挑衅感达到了顶峰，“既然一切都是她们心甘情愿的，你又为什么把道德绑架的枷锁套在我的脖子上？”
“你怎么不去问问那群自杀的蠢货，她们觉得自己身体值不值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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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嘟滴嘟——”
湛蓝的天空如水洗般澄澈，万里无云，这是城北在经历半个多月的阴天后，第一次迎来了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车子飞驰而过，呼啸在高速公路的应急车道上，周不涣坐在副驾驶里，手机连线的那头是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局。
“你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李局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虽然警方已经用最快速度查到了肖多的登机信息，并通知航班公司进行拦截。
但在没有正式抓到肖多之前，周不涣根本不敢放松神经。
“最多15分钟，我们已经到快要下高速的路口了，再开一段距离就是城北第二机场。”
“肖多的照片我已经提供给了机场，那边的安保人员人手一份，会认真核对每一个旅客的基本信息，只要肖多是坐这一趟航班出去的，我们就一定能抓住！”
周不涣回着李局的电话，另一边，傅嫃正联合松阳警方冲去了肖老板的公司总部，试图从他办公的地方找到关于案件的蛛丝马迹。
虽然麦俊豪在案件审讯中一直刻意回避，但周不涣和傅嫃都心知肚明，肖老板在这个案件中同样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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