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来安排
第二十章 你来安排
出租车穿行在城市的灯火里，窗外的一切都飞速倒退，化作模糊的光影。
许素心靠着车窗，看着这座她生活了多年的城市，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沈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就矗立在城市最繁华的金融中心，高耸入云，楼体的灯光在夜色里璀璨夺目。
她付了钱下车，站在巨大的楼体之下，仰头看着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五年前，他还是那个住在城中村，连专利被人剽窃都无力反抗的穷学生。
五年后，他已经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
而她，却从程家的少奶奶，变成了连女儿医药费都付不起的弃妇。
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来来往往的身影，每个人都衣着光鲜，步履匆匆。
许素心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外套，在这里显得很扎眼。
她走到前台。
“你好，我找沈柏川。”
前台的女孩抬起头，从她的鞋子一路看到她的脸，再看回她的外套。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是他让我过来的。”
女孩的笑容很标准。
“抱歉，没有预约不能上去，沈总的行程都是满的。”
“他真的叫我来的，就在刚才。”
许素心急着去翻自己的手机，想找出那通电话。
“每天想见沈总的人很多，说辞也都差不多。”女孩放下手里的文件，两只手抱在胸前，“您要是没有预约，就请回吧，别影响我们工作。”
周围已经有人投来好奇的视线，那些打量让她脸上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就在她进退两难，狼狈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她再熟悉不过的男声从不远处响起。
“周泽。”
许素心循声望去。
沈柏川正从一侧的贵宾休息区走出来，他身边还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没有看她，只是对着身边的助理交代了一句。
“通知人事部，让她明天不用来了。”
那个叫周泽的助理立刻点头：“好的，沈总。”
前台的女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柏川会突然出现，还听见了她刚才的话。
“沈总！”她慌忙从前台后面跑出来，话都说不利索了，“沈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客人……”
沈柏川停下脚步，终于把视线转向了她，也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许素心。
女孩见状，立刻把求助的视线投向许素心，“小姐，您帮我跟沈总解释一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求求您了……”
许素心不是圣人，被这样当众羞辱，她心里也不好受。
可看着女孩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对方也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
她往前走了一步，看向沈柏川。
“她只是在按规章办事，你……”
“别自作多情。”
沈柏川打断了她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开除她，跟你没关系。只是因为沈氏集团不需要连基本职业素养都没有的员工，她丢的是沈氏的脸。”
他话说完，不再看那个已经呆住的女孩，转身就朝专属电梯的方向走去。
“跟上。”
许素心所有的劝解都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在周围人复杂的注视下，快步跟了上去。
电梯一路升到顶层。
总裁办公室大得惊人，几乎占据了半个楼层。
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办公室里装修得极其简约，黑白灰的色调，没什么私人物品，处处都透着主人的冷硬和不近人情。
沈柏川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他没有让她坐，许素心就只能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前。
“我这里，缺一个秘书。”
沈柏川终于开了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许素心愣住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花钱养一个什么都不做的金丝雀吧？”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看都没看她一眼，“我的钱，不养闲人。”
许素心明白了。
他不是在给她一份工作，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她，她没有资格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恩惠。
她女儿的医药费，需要她用工作来换。
这比单纯的金钱关系，更让她觉得难堪。
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我做。”她低着头，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沈柏川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周泽，进来。”
门被敲响，刚才那个叫周泽的助理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干练又沉稳。
“沈总。”
“这是许素心，我的新任个人秘书。”沈柏川的介绍简单直接，“带她去办入职，工作内容你跟她交接。她的工位，安排在你旁边。”
周泽应了是，然后才转向许素心。
当他看清许素心的脸时，那张始终保持着专业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那份震惊虽然只有一刹那，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但许素心还是看见了。
周泽很快恢复了常态，他推了推眼镜，朝许素心伸出手，态度客气又疏离。
“许小姐，你好，我叫周泽。请跟我来吧。”
周泽带着许素心穿过一条走廊，停在一扇玻璃门前。
门上贴着秘书处三个字。
他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开放式的办公区，十几个工位整齐排列，敲击键盘的动静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埋头在自己的工作里。
周泽的出现，让这片忙碌暂停了一瞬。
所有人都抬起头，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后的许素心身上。
办公室里敲键盘的声音停了。
一道接一道的视线，全落在了许素心身上。
许素心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旧外套，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最里面那间独立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周特助。”
周泽点了下头，侧过身，把许素心让了出来。
“沈玥棠，这是许素心，沈总新聘的个人秘书。以后她的工作，你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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