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是人生赢家

第二十八章  真是人生赢家

沈玥棠脸上的得意和幸灾乐祸，瞬间凝固了。

“周……周特助，你……你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许素心也猛地抬起头，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周泽看着沈玥棠那张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的脸，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可以去人事部办离职了。”

“为什么？就因为她旷工我说了她几句？周特助，就算你是沈总的首席助理，开除一个部门主管，也需要理由吧？”

周泽推了推眼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理由？”他朝办公室角落的天花板看了一眼，“昨天晚上七点零八分，你指使保洁员用清洁车堵住洗手间的门，导致许小姐被困两个多小时，直到她自己想办法脱困。这个理由，够不够？”

办公室里，敲击键盘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沈玥棠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做得那么隐蔽的事情，会被人知道，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没有！你这是污蔑！”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保洁员已经承认了。”周泽彻底击碎了她的幻想，“监控录像和人证都在。沈总的意思是，沈氏集团不需要品行不端的员工。你是自己去办手续，还是等保安过来请你？”

沈玥棠的身体晃了一下，勉强扶住桌子才没倒下去。

她什么都没说，猛地转身，撞开身边的人，冲回自己的办公室，胡乱地把东西扫进纸箱里，抱着箱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秘书处。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许素心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走到周泽面前，嘴唇动了动，才发出干涩的动静。

“周助理，谢谢你。”

“不用谢我。”周泽的语气客气又疏离，“是沈总的决定。我只是按吩咐办事。”

又是沈柏川。

许素心的心乱了。

他昨天晚上明明对她被欺负的事冷眼旁观，今天却又为了她，开除了一个部门主管。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做法，让她觉得比单纯的折磨更难受。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周围的同事们全都埋着头，假装在忙，却没一个人敢看她。

之前那些若有若无的排挤和轻视，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小心翼翼的敬畏和疏远。

她成了这个办公室里的异类。

许素心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打出两个字。

【谢谢。】

发了出去。

手机很快就暗了下去，没有任何回复。

她把手机扣在桌上，强迫自己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

下午，办公室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茶水间里，传来了几个年轻秘书压低了的议论声。

“哎，你们看见没？陆医生来了，刚上去。”

“真的啊？本人是不是比电视上还漂亮？”

“那当然了！气质绝了！跟我们沈总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听说家里已经在准备订婚宴了，强强联合啊。”

“真羡慕，陆医生真是人生赢家……”

那些声音不大，却一字不漏地飘进了许素心的耳朵里。

她握着鼠标的手停住了。

心脏的位置，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的疼。

陆一曼。

那个穿着香槟色礼服，挽着他手臂，对他笑得一脸幸福的女人。

她来了。

就在这栋楼里，就在楼上那间办公室里。

许素心胸口闷得发慌，她站起身，想去走廊透透气。

桌上的内线电话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是周泽。

“许秘书，到茶水间泡两杯最好的龙井，送到总裁办公室来。”

周泽的口吻公事公办，听不出任何情绪。

许素心握着听筒，指尖发凉。

让她去送茶。

送给他，和陆一曼。

她张了张嘴，想拒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没有拒绝的资格。

“……好的。”

她挂了电话，在原地站了几秒，才迈开步子走向茶水间。

她找到了那罐标着特级的龙井，小心地取了茶叶，用热水冲泡。

茶叶在玻璃杯里舒展开，翠绿的颜色赏心悦目。

可她只觉得刺眼。

许素心端着托盘，走到顶层，停在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前。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她抬起手，正要敲门，里面有说话的动静传了出来。

“你别动，领带歪了，我帮你弄好。”

是陆一曼的嗓音，带着亲昵的笑意。

许素心抬起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她鬼使神差地，透过那道门缝，朝里面看去。

沈柏川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陆一曼站在他对面，正踮着脚，仰着头，手指在他的领口，细致地整理着那条深蓝色的领带。

两个人靠得很近，近到陆一曼的长发都蹭到了沈柏川的下巴。

许素心端着托盘的手抖了一下。

杯里的热水晃出来，溅在她的手背上，一片滚烫的刺痛。她却毫无反应，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她应该立刻敲门，或者转身离开。

可她的脚不听使唤，一步也挪不动。

办公室里的沈柏川，忽然侧过了头。

他隔着那道窄窄的门缝，直直地看向她。

他看见她了。

看见她端着茶，像个小偷一样站在门外，看见了不该看的一切。

许素心的脸，轰地一下全热了。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场面。

可沈柏川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没有移开视线，就那么看着她。然后，他低下头，凑到陆一曼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什么。

陆一曼的脸颊立刻飞上两抹红晕，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更加温柔。

紧接着，沈柏川伸出手，揽住了陆一曼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做完这一切，才慢条斯理地，把视线从许素心的脸上，移开。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和嘲弄。

许素心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攥住了，攥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能再站在这里了。

她深呼吸，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是沈柏川的嗓音。

许素心推开门，低着头走了进去，努力让自己的脚步保持平稳。

“沈总，周助理让我送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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