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缘由

沈昀渊喝着茶，看着坐在面前，脸色有些悲愤、敢怒不敢言的杨鸣，他满意地打量了他一下。

不得不说，就算是穿素色衣袍杨鸣这皮囊，也是及其不错的。

沈昀渊静静打量着他许久未言语，杨鸣见自己表兄久久不说话，伸手拽了拽人衣袖：“表哥你要说什么快说啊，在一会天都要黑了。”

“哦，”沈昀渊收回思绪，“是这样，你读书的进度我大致了解过，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时隔许久你应当也忘的差不多了，为此我给你做了一个规划，日后你每日子时入睡，卯时晨起，我会为你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专门教你四书五经。”

“一位先生，专门为你讲解当今天下局势；最后再由我亲自教导，教你朝堂现如今的局势跟他们背后的势力。”

听到这些，杨鸣倒吸了一口凉气，肯定道：“你这是打算逼死我，好重新在要个小表弟？”

沈昀渊没理会他，继续道：“这是你的时间安排，每日我会定时叫你起床，然后亲自看你去上课，儒学讲学在每日上午，大约两个时辰。”

“而时政与杂务每天下午一个时辰交错进行。等晚上我会陪你读书，完成白日里老师留下的功课。每个月你会有四日休息时间，可自由安排，但要是有什么事情这些也可以先给事情让让步。”

“只有四天？”杨鸣提了声，沈昀渊笑着道：“阿鸣可是觉得时间太长，不利于你上进？要不改成一日？”

“不不不，”杨鸣赶忙挥手，“三日吧，三日挺好的。”

沈昀渊点点头，继续道：“这些时间里，酒水，武功就莫要贪恋了，你回荣安之事想来无人知晓，拜帖什么的想来也不会有，这点很利于你静心学习。”

“其次为了不影响你的心境，衣衫也已经全部重新准备，舅母给你拿的那些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不利于修心，日后我们都会穿的及其素雅，有利于平心静气。”

“不好吧……”杨鸣艰难苦笑，“我一套衣服天天穿也不好。”

“怎会是一套衣服天天穿”沈昀渊唇角微微勾起，“我已经吩咐下去让梅溪为你准备了好几十套，你可以一天换一套，保证一定是一模一样的。”

杨鸣：“……”

很好，沈昀渊不愧是你。

“放心，我这都是经验之谈，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知晓什么才是对你的好？”沈昀渊看着杨鸣愤恨的眼神，轻摇着手里的扇子。

杨鸣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表哥，你们为什么非要我科举啊？别拿我娘在马车上的那一套说辞来框我，我不信，从你把我送回兖州之后你们就都不对劲了，好像都在瞒着我什么。”

少年人的聪明是天生的，沈昀渊并未想好怎么同他讲，亦或者可以说他就并未打算同他说这一件事。

沈领侍还在思考怎么回答杨鸣的这个问题，杨鸣就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是不是杨家与沈家出了什么事？”

沈昀渊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得有一瞬空白，睫毛倏忽一颤，神色开始有些恍惚。常年游走于各种势力之中都能面不改色的人，此时面对血缘上的亲人面容上也有了些动容。

沈昀渊低下了头，小声应道。

“我就知道，若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你们也不会这样？”

“其实也不是现在出了什么事，只不过是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真实，我与祖母她们商量了一下，大概这是上天降下的预警，所以杨家这次必须回归朝堂，不能再在兖州安于现状了。”

“梦？那梦中的……杨家结果如何？”杨鸣好奇的询问。

“满门被屠，男子就地斩杀，女子沦为官妓，家宅田地尽数冲官。”

杨鸣听罢好久没有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昀渊转动着手中的扇子，好久后，他才接着道。

“我本想着一辈子护你们无忧，就算你不入仕我也能让你开开心心的在兖州过一辈子，可事实上并非如此，那我就同你掌权，让所有人都忌惮，到动不了你我，也不敢拿沈杨两家如何。”

听着，杨鸣转头看向沈昀渊，脸上带了苦笑：“从表哥你把我打了一顿又送回兖州之后，我就觉得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脾气犟，性子又倔，还没有表哥聪明，对比与我，祖母她们更喜与你。"

“可是我现在才发觉，祖母与你不管做什么都是深思熟虑的，而我有些东西想的太过于浅薄，我现在也想清了，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杨鸣讲了半晌的沈昀渊终于意识到了杨鸣并非真纨绔少爷，毕竟血脉同宗他们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

沈昀渊伸手拍了拍杨鸣的肩膀：“不怕，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发展，一定能想到如何规避他。事出有因，只要等着看因在何处即可。”

“这般不会太过于被动吗？”

沈昀渊淡然道：“不会，现如今这般有头脸的人物仗着自家权势，全然不顾及天子威仪做事大胆的很，这样就很容易马脚披露的颇多。”

杨鸣愣了愣，沈昀渊的话，在他的心上划过一丝不浅不淡的痕迹。

话虽如此，他也并未安心几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打着小鼓。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疼应该如何定义，他觉得或许该是很疼的，可是他自己已经麻木了。

小时候也曾想过当人上人，可是自从被比较、被嘲笑久了，也就习惯了。觉得当个纨绔子弟，总比努力后再被人嘲笑要好。

杨鸣现在还犹记那夫子说的话：“你不过就是仗着家中有些银钱，还有权势才进入的国子监，你并未璞玉，不过顽石一块，你在怎么努力也比不过你兄长与段子玉的，你……”

夫子后边的话并未再说，不言而喻他想说什么杨鸣全然知晓。

比不过沈昀渊这是杨鸣一直知晓的事情，不过那是他表哥，别人夸他表哥他是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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