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猫皮大衣（四）
凌霄半只脚刚跨出去，一听这话就恼了。
什么叫这种车？
这可是她精挑细选，综合性价比，从海选一路竞争到决赛圈的爱车。
封离眼见凌霄面露不悦，瞬间开启防御模式。
“原来是刘总啊，听说前段时间方家出事，连带着你那个投资项目也黄了。自己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管别人开什么车呢。”
“嘿，你个毛头小子还管起我的事来了，老子呼风唤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凉快呢！”
那个刘总气急败坏，上去一把揪住了封离的衣领。
这时刘总余光一瞟，正好对上凌霄的眼睛。
“凌老板？！”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总啊，难怪我一听这声音就感觉中气不足呢。呦，这头发又稀疏了不少，什么时候再去小酒馆调理调理，我给你个友情价。”
凌霄挑眉笑盈盈地看着他。
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嘲讽。
这刘总脸色瞬间铁青，缓缓松开了封离的衣领。
“不，不用了，今天就是个误会，不小心冲撞了您和封总，是我不对。”
“刘总啊，有句话叫狗眼看人低，你也不想一辈子都趴在地上起不来吧。”
凌霄话里有话，吓得刘总双腿都软了。
“凌老板，您大人有大量，我再也不敢了。”
“行了，我今天还有别的事，不想看见晦气的东西，滚吧。”
“好好好，我这就滚。”刘总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凌霄长舒一口气，满脸写着嫌恶二字。
重明回头见刘总走远，便道：“我观那人内心污秽，并非善类，你怎么会认识那种人？”
“我开门做生意，当然什么人都会遇到。之前他来小酒馆求壮阳……强身健体的药，后来又对我起了歹心，被长生胖揍了一顿才老实了。”
“什么！他居然还敢觊觎你！”封离一听这个拳头都硬了，只恨刚才没给那杂碎两拳。
“放心吧，我手里有他的八字，他有九条命都不够我玩儿的。”
凌霄虽不拿客户的八字做坏事，但惹急了她可就不能保证了。
封离松了口气，“难怪他被吓成那样。”
“好了，办正事要紧，待会儿我们分头行动，今天务必要把那些猫皮的来历因查个清楚。”
不一会儿，三人改头换面，大摇大摆走进了猫咪慈善家的大楼。
凌霄踩着恨天高，挽着重明的胳膊，走几步就忍不住往下扥扥裙子的腰线。
“我说，咱们非得穿成这样吗？”
她平时为了方便行动，很少穿裙子，更别说踩高跟鞋了。
这一套穿在身上，那叫一个浑身刺挠。
“我看挺好的，比平时温婉了许多。”重明低声打趣道。
“凌老板，待会儿你们进去只管点头微笑，剩下的交给我。”
封离目光瞥到凌霄挽着重明的手，心里多多少少不是滋味。
大楼前台的招待看到封离，立马满脸堆笑地上前迎接。
“封总您好。”
“你好，我想带两位朋友见见你们陈总，顺便聊聊上次那个项目的细节。”
“好的，三位请稍候。”
片刻，便下来了一位秘书将三人带到了顶楼茶室。
这茶室与整栋楼的风格截然不同，古朴之外还透着一丝古怪。
尤其是茶桌对面的墙上，似乎曾经挂过什么东西。
虽然重新粉刷过，但仍然能看出一丝轮廓。
而且楼里各处都安了监控，唯独这间茶室没有。
凌霄一边打量着茶室陈设，一边问道：“我刚刚听你说陈总，陈竹不是死了吗？”
“陈竹失踪后公司事务就由他妹妹陈兰打理了，这个陈兰做事雷厉风行，短短半年就将公司上下全部换血，是个狠角色。”
“自己亲哥哥下落不明又死无全尸，居然一心只想着公司，是够狠的。”
“嘘，人来了。”
重明提醒道。
门外的高跟鞋声渐渐清晰，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推门而入。
“封总，好久不见啊，前两天我还去拜访了伯父伯母，恰巧你不在，没想到你今天居然亲自来了，这二位是？”
封离起身握手道：“前阵子我去江南城办事，正好遇见了刺绣大家凌老师的小孙女，她很欣赏猫咪慈善家的发理念，说什么都要来见见陈总。”
“原来是凌老师的小孙女啊，难怪出落地这么漂亮。”
陈兰一副欣赏的模样，抓着凌霄的手亲昵地坐了下来。
凌霄也立马配合地点头微笑。
“听封离哥哥说，猫咪慈善家一直想和华夏传统技艺做联动，我初出茅庐手艺不精，但我觉得很有意义呢。”
她努力夹着嗓子，把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演得淋漓尽致。
“陈兰姐姐，只要方案合适，我和我老公回去啊一定会劝说祖母促成这桩生意的。”
“那可太好了，我这就让秘书把方案拿来。”
陈兰笑得花枝乱颤，起身就给秘书发了条语音。
不到一分钟，秘书就送来了一摞文件。
就在陈兰背身之际，凌霄和重明对了个眼神，趁机把一撮粉末撒进了陈兰的茶杯里。
正巧粉末融入水中，陈兰也回头坐了下来。
“凌小姐，我们以二十四节气，十二花神等为主题，做出了相对应的联动方案，搭配不同猫咪的色系性情，相信一定能非常出彩。”
陈兰说得头头是道，凌霄只一味地点头微笑。
殊不知屋内气温在重明的掌控下渐渐升高。
短短几分钟内，陈兰热得连喝了好几杯茶水。
药粉下肚在体内渗透，陈兰开始头晕脑胀，不一会儿就神情呆滞了。
“陈兰姐姐，你刚刚说还有什么主题来着？陈兰姐姐？”
凌霄推了推陈兰，见她像个不倒翁似的晃着，便松了一大口气。
她抬手扇了扇额间冒出的汗，无奈道：“太费劲了，早知道就多下点药了。”
重明收了手，屋内的气温迅速恢复如常。
“封先生，问话的事就交给你嘞，我和凌霄会尽快回来和你汇合。”
“嗯。”封离随口敷衍，转头又温柔地对凌霄说道，“凌老板一切小心，我会打开录音，把问到的话都录下来，你放心。”
凌霄拍了拍封离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大叫起来。
重明搀扶着凌霄走了出去。
秘书立马闻声过来，“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啊，请问卫生间怎么走？”
“那边，我带您过去，需不需要叫救护车啊。”
凌霄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水土不服，你去忙吧，我老公陪着我就好了。”
“那好吧，您任何问题随时叫我。”
秘书一脸担忧，目送着凌霄和重明走到卫生间的转角才放心回工位。
凌霄探了探脑袋，确认秘书不见之后才挺直了腰杆。
“这一层只有这儿是监控盲区，想避开监控调查，恐怕有些难度啊。”
“你身上的古玉和坎玉呢？”
“在这儿。”
凌霄从小挎包里拿出两块用画满符的红布包着的玉。
重明打开红布，将两块玉叠放在一起，整栋楼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一时间楼里传来此起彼伏惊恐地叫声。
好在现在天还亮着，除了走廊之外尚可见到光亮。
“这也太牛了，居然还能导致断电？”
“现在所有人乱作一团，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黑暗之中，凌霄隐约看到重明在笑，那笑容狡黠得很。
“跟了我一段时间，倒是学坏了嘛。不过，我喜欢。”
这时，秘书打着手机灯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
“凌小姐，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突然断电了，您没事吧。”
重明高大的身材严严实实挡住了凌霄，说道：“没事，有我照顾她，贵公司还是尽快恢复供电吧。”
“好的，维修师已经在路上了。”
等秘书走后，凌霄便道：“我们得尽快行动了，进来之前我观察了整栋楼的风水布局，我怀疑养猫基地在地下负一层。”
两人顺着楼梯一路向下，有黑暗做掩护倒也十分顺利。
刚一下到负一层平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好呛啊。”
凌霄捂住口鼻，想继续往下却被一道铁栅栏拦住。
重明握住栏杆用力晃了晃，金属锁链栓得牢牢的。
“你退后，我来开。”
“且慢，咱们要是暴力破开，岂不是会惹人怀疑。”
说罢，凌霄从头上取下一根一字夹。
“让我试试。”
这种锁子构造简单，不消片刻就打开了。
重明一挑眉，拍手道：“凌老板多才多艺，还会撬锁啊。”
“小时候香客带来的小孩儿骂我是不祥之人，几个人拿个破锁链把我栓在树上，早就练出来了。”
凌霄语气轻松地说出这番话，就好像这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这儿可够黑的，你走前面。”
她二话不说拉着重明当前锋。
重明却还在回想刚才凌霄的话。
他不知道凌霄儿时是怎么被欺负的，但却深知被禁锢的苦楚。
同样是靠自己挣脱束缚，他和凌霄也算有过相似的境遇。
“这儿空空荡荡的说句话都有回音，还用了这么多消毒水，我敢笃定这儿一定有问题。”
“刚才路过柱子上还挂着几根猫毛，证明这里之前的确是养猫基地。”
“你的眼睛，连这个都能看到啊。”
凌霄试探性地拿手在重明面前晃了晃，就被一把抓住了。
“别闹了，那边地上有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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