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猫皮大衣（五）
两人俯身一看，果然有重物拖拽的痕迹。
凌霄用手摸了摸，“这像是什么机器被拖走时留下的。”
“整个负一层大概有十几处类似的痕迹，看来这儿不光是养猫，还做别的勾当。”
忽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两人立马作战斗状。
紧接着周遭的气流开始涌动。
“糟了，这么快就恢复供电了，刚才应该是换气设备启动的声音，我们得赶紧回顶楼。”
凌霄二话不说拉着重明赶紧跑，离开之前还不忘恢复锁链原样。
她转身正准备往楼上跑，却被重明拉住了手臂。
“不能原路返回了，有监控。”
“放心，我有办法。”
凌霄撩起裙摆一角，从裙摆内侧撕下两张隐身符，贴在了自己和重明的身上。
“你连这个都随身携带。”
有时候重明还真佩服凌霄这出其不意的手段。
“别太崇拜我，出门在外有备无患嘛。”
凌霄说着脱下了自己的高跟鞋。
隐身符能隐匿身形，却隐匿不了声音，还是小心为上。
她拎着鞋光脚飞快往楼上跑，谁知刚跑两步就被人拦腰抱起。
“欸你！”
“嘘，别说话。”
重明目不斜视，怀里像抱了根羽毛一样轻松跑上一楼。
现在已经恢复供电，他趁人不注意，抱着凌霄火速进了电梯。
“这儿没人，监控也录不到声音，快放我下来。”
凌霄长这么大，除了师父之外从没有人这么抱过她。
一时之间，她居然感觉心跳加速。
直到重明将她平稳放下，她才感觉好些。
“你你你，干嘛突然抱我。”
“光脚走路容易受伤，上次行动已经害你伤过一次，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重明的答案合情合理，凌霄竟然无法反驳。
电梯匀速上行，顶楼也已恢复明亮。
两人趁四下无人，赶紧溜回了茶室。
封离见两人脸颊泛红，便赶紧问道：“怎么样，你们还好吗？”
“哦，没事儿，你这边怎么样了？”
凌霄扭头看着呼呼大睡的陈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不会又下药下猛了吧。”
“没关系，我问了几个要紧的问题，她才昏睡过去的。”
“那就好，把她叫醒，我们也该走了。”
随后凌霄装作甜美无辜的样子，拍了拍陈兰的脸颊。
“陈兰姐姐，你怎么睡着了呀。”
“我这是？”陈兰揉揉脑袋，丝毫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刚刚贵公司停电了，好吓人啊，可能是你惊吓过度才昏过去了，幸好现在已经没事了。”
“停电？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兰姐姐，今天事发突然我也受了惊吓，我和我老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
凌霄说罢挽着重明就离开了。
封离也连忙起身道：“陈总，我去送送他们，你好好歇着。”
三人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脸懵的陈兰。
她赶紧推门叫秘书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秘书一五一十相告，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陈兰心中却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你去查查有江南城刺绣大家凌老师小孙女的资料，最好有照片的。”
“是。”
陈兰扶着门框，头还是晕晕的。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赶紧往负一层去。
可到了负一层，锁链完好无损，和之前一模一样。
“难道是我想多了。
另一边，三人已驾车离去。
凌霄听着封离手机里的录音，大概听出了点名堂。
“果然，陈竹才是虐杀猫的凶手，我和重明去到的负一层就是他行凶的地方。”
“据陈兰所说，陈竹表面和蔼可亲，背地里却嗜血成性，从小就虐杀各种小动物，活活打死的烧死的不计其数。”
“真是可恶！我猜原本在负一层的那些机器就是用来虐杀猫的。”
凌霄气得太阳穴直突突，她实在想象不到那地方从前该是什么样的炼狱。
封离一边开车，一边继续道：“陈兰在陈竹失踪后立马封锁了负一层，还进行过全方位的消杀，她对陈竹所做的事十分唾弃，所以陈竹死了她反倒轻松了许多。”
“她虽然是陈竹的妹妹，但算不上帮凶，所以她这半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凌霄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唯一想不通的是陈竹到底被谁所杀。
还有那条弄堂里到底是谁在超度亡魂。
“先回小酒馆，明天一早我们去发现陈竹尸体的地方看看。”
次日一早，凌霄给长生服了药便准备出发。
可等了半天却不见封离和重明的影子。
“难得我起个大早，这两人居然比我还懒。”
她刚准备上楼寻人，却突然想起重明这个活死人根本不需要睡觉。
“这家伙不会是又半夜偷溜出去了吧。”
突然，门外响起车辆熄火的声音。
凌霄一开门，正巧看见封离和重明双双下了一辆豪车。
“怎么是你们两个？”
重明拎着一个大挎包径直走了过去，“昨晚发现封先生想溜出去，我怕他有危险所以就跟着了。”
封离嗤笑一声，“说得好听。”
原来昨天凌霄说要去发现陈竹尸体的地方查看，封离便打算趁晚上悄悄去。
他深知想要获得凌霄的认可，就必须得做些什么让她刮目相看。
所以他大半夜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
没想到他半夜爬窗爬到一半，正好被重明撞见。
迫不得已，两人只好一同前往。
“原来如此，那二位忙活了一晚上有什么发现？”
“发现陈竹尸骨的几处地点与坎卦高度重合，此为凶卦却也并非毫无生机。”
重明说罢从挎包里拿出了几样东西。
“这些是我在发现几个尸骨处方圆一里内挖出的东西，无一例外上面都有一撮猫毛。”
这些东西整整齐齐地按照尸骨位置摆放。
也无非是些小木棍，剪刀，针之类的小物件。
再加上都被埋进了土里，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在意。
“等等，这上面好像有血。”
凌霄垫着纸巾捏起了其中一根小木棍，擦了擦上面的泥土。
果然有血迹，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些东西应该是凶手埋下的，大概是为了安抚亡灵，也想让亡灵亲眼看到陈竹的下场。”
可是，陈竹在负一层弄了那么多机器，怎么会用这么小的物件来虐杀猫呢？
又是谁大费周章抛尸埋东西？
凌霄一时半会儿想不通。
整整一个上午，她坐在那儿几乎没挪动过。
尝试了布阵和符纸，都没能有什么新发现。
就在她打算放过自己的时候，重明端了一杯蜂蜜水过来。
“把这个喝了，别太为难自己。”
“多谢，封离呢？”凌霄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喝。
“补觉去了，此人年轻气盛不堪大用，不必我出手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是是是，他只是一个凡人，自然比不得重明你了。”
凌霄无奈摇头，也不知道这俩人究竟犯得什么冲。
忽然，她余光一瞧，发现重明的袖子居然破了个洞。
“我说大哥，你也太费衣服了吧，这才半个月就穿成这样了？”
重明抬手道：“兴许是昨夜被树枝划破的。”
“去拿针线来，我给你缝缝。咱们华夏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不能丢，缝好了还能再穿一阵子。”
说罢，凌霄突然感觉茅塞顿开。
她拿起桌上的针线，瞪圆了眼睛细细看了一遍。
“等等，这根针色泽呈红棕色，虽然看上去不明显，但并非近几年的新针。”
凌霄又观察了一下木棍和剪刀，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是我太蠢了，竟然现在才发现。”
她赶忙去把那件猫皮大衣拿来。
果然，每一撮被挖出来的猫毛都能和大衣上的毛色对应。
“这就全对上了，陈竹从小就虐杀猫，这件猫皮大衣应该是他小时候做的，而你挖到的这些东西就是当时的作案工具。”
“十几年前的作案工具，居然一直留到现在。”
“陈竹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这些工具和猫皮大衣对他而言是杰出的作品，所以才会保留的如此完好。”
凌霄摩挲着猫皮大衣，不敢想陈竹当时是如何的狰狞丑恶。
“如你所说，那这件猫皮大衣又为何化身那老妇的形象？”
“如果老太太不是虐杀者的话，那便是弄堂深处超度亡灵的救苦者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杀害陈竹的凶手，就是那老太太。”
凌霄此刻唯一想不通的是，那老太太如今身在何处，弄堂的小院屋里为什么会堆放那么多猫的尸体。
滴滴——
忽然，几辆豪车停在了小酒馆门前。
凌霄赶紧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连同猫皮大衣一起丢给了重明。
重明也不负所望，一个飞影便把所有东西拿上了二楼。
这时，六名保镖推门而入，气势汹汹地站在两侧。
“呦，几位这是干嘛呀，还没到营业时间呢，难不成是过来应聘保安的？我们小本买卖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各位请回吧。”
凌霄赔着笑撵客，门外却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凌老板，昨天才来我的公司演了一出大戏，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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