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血色江边（三）

“嗯，张保，你今天就先回去吧！回去之后，记得通知村里那天亲眼看见刘大康投江的村民，明天县衙一趟，我有些案情的细节要问问他们。”卓不凡对张保示意。

“好的！好的！大人，小人记下了。小人先告退了。”说完张保就赶紧离开了威严肃穆的县衙大堂。

县衙验尸房——

一进入验尸房，卓不凡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仵作欧阳坚，只见他正在摆弄着一个头骨，他的手边还放着一盒泥土。

“欧阳仵作，在干嘛呢？”卓不凡走到了欧阳坚的身旁。

“哦！是大人呀！我正在试着用仵作古籍上提到的颅骨复原之法，想用泥土来覆盖这头颅，以图恢复这头颅主人生前的大概面貌。”边说边用湿泥往手中的头颅上涂抹。

“此法甚好！如果能够奏效，那以后我们如果遇到一些白骨案的话，就可以利用此法来复原出死者的生前面貌，这样就可以快速排查出尸源来，大大缩小衙门的排查范围了。”卓不凡听完也是非常兴奋。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嘿嘿！”欧阳坚微微一笑。

“对了，大人，你来这里找我是遇到了什么案件嘛？”欧阳坚突然意识到卓不凡来验尸房找自己肯定是事出有因。

“哦！是这样的，大概在十天前，县衙里是不是接到过有一起自然死亡的案件，是投江自尽的！你还有印象嘛？”卓不凡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县衙接到的自然死亡的案件，那可太多了，不过投江的案件倒不多，我记得，那个人叫刘大康对吧？在江边放鹅为生。”欧阳坚似乎印象很深。

“没错！就是他。你还记得当时验尸的情况嘛？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卓不凡眼里充满期待。

“这刘大康是典型的溺水身亡的死状，口鼻处有大量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出现，这是因为被寒冷的江水刺激导致。

他的皮肤上也有很多鸡皮疙瘩，尤其以四肢的外侧最为明显。

因为尸体长时间浸泡在水中，所以刘大康的身体表面被江水浸的很软，而且涨大，皮肤也被泡的惨白，最重要的是，我在他的手指和指甲内发现了一些江里的水草和底部的泥沙，所以他肯定是溺死无疑呀！”欧阳坚对自己的判断很肯定。

“那他有没有可能是死于其他的方式？而不是溺死。”卓不凡提出了疑问。

“这个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我仔细检查过尸体，整个尸体表面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哪怕是一个小口子都没有。除此之外，通过解剖刘大康的内脏，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欧阳坚想了想，还是觉得溺亡的可能性更大。

欧阳坚如此肯定刘大康是溺死，也让卓不凡心中的疑虑更加深了，正在这时一名衙役走了进来：“知县大人，江上村的里正张保昨天回村之后，已经把那天看见刘大康投江自尽的几个证人给叫来了，那几个人现在就在衙门外等候。”

“哦！如此甚好，赶紧把他们叫进来。”卓不凡一边说一边走出了验尸房。

来的证人有三个，都是江上村人，那天在江边钓鱼的赵老根，在江边放牛的牧童李娃儿，以及住在江边的董老三。

“本官问你们，那天你们三个人真的亲眼看到刘大康投江自尽了吗？”卓不凡用力拍了拍惊堂木。

“嗯！我看见了！我也看见了！对，就是刘大康没错呀！”三人都异口同声地问答，那天亲眼看见了刘大康。

“据里正张保说，当时你们每个人离刘大康都隔得很远，你们怎么能确定那个人就一定是刘大康呢？”卓不凡盯着三人。

“这个，我很肯定是他，因为刘大康小的时候发过烧，后来痊愈后落下了一点残疾，腿脚不太好，走路有一点一瘸一拐的。那天我看到的人走路的姿势都和刘大康一模一样，不是他还能是谁？”赵老根非常肯定。

“对对对！虽然我也没看清那人的脸，但我一看背影呀，就知道是刘叔。”放牛的李娃儿也认同赵老根的说法。

看到他们几人都这么肯定，卓不凡心中对投江的人是刘大康这种可能，不由得又信了几分。

“那你们在当时看到刘大康狂奔向江边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嘛？”

“哦！大人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当时刘大康在跑的时候，两只手好像不停的在往自己的脸上挠。不知道在干嘛？”董老三说道。

“董老三，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刘大康在跑的时候一边往自己脸上挠，好像一边嘴里还在大声叫着什么。”赵老根也回忆起来了。

“什么？说话？你有听清楚刘大康当时说了什么吗？”卓不凡一听此言，瞬间兴奋起来，连忙询问赵老根。

“这……，知县大人，我当时也没太在意，而且刘大康说话嘟嘟喃喃的，完全听不清楚，所以……”赵老根一见卓不凡盯着自己，话都说不利索了。

听完三人的证词，卓不凡的脑中瞬间开始运转起来，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刘大康应该是自己投河自尽的，没有被人逼迫。

但是从昨晚自己所做的梦和刚刚几人说的证词中刘大康的异常举止来看，他还是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疏忽了。

他决定要去案发现场再看一看。尤其是刘大康日常居住的鹅棚，那里面可能有一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你们三人中可有人知道刘大康的鹅棚所在的位置？”

“回知县大人，小的知道位置，我也住在江边。”董老三举起了手。

“好！那就由你领路，带本官去刘大康的鹅棚走一遭。”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卓不凡跟着董老三来到了江边。

“知县大人，前面右转弯再走个百来步就是刘大康的鹅棚了。”董老三弯下腰一脸谄笑。

卓不凡用手搭在额头，极目远眺，果然发现在自己的视线正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小窝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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