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由
第二日清晨，刘家别墅内正吃着丰盛的早餐。
刘总贴心地帮刘夫人倒果汁，万老板笑笑饮下。
家乐正一颗颗把葱挑出来，万老板面色严肃地看着家乐：
“家乐，不准挑食，以后应酬的时候再难吃都得吞下去。”
家乐抬头眼眸中闪过委屈，拿着筷子的手愣在空中。
万老板用筷子指着家乐说：
“把你挑出来的从一颗颗夹回去，不然今天早饭别吃了！”
家乐被吓到，眼泪唰地落下，嘴巴却不敢发出声音，哭着照做。
刘总拿起一份报纸认真研读，仿佛置身事外。
彤彤看到这些心惊不已，对家乐充满同情。
吃过早饭，万老板带着彤彤坐上汽车离开。
驶向服装店的途中，彤彤问起妈妈的情况。
万老板无奈地说：
“她好像很爱吃苦。”
彤彤瞬间明白了妈妈大概又给爸爸收拾烂摊子了，沉默了一会儿对万老板说道：
“妈妈她，需要一些帮助。”
万老板嘴角向下显出一丝不屑;
“她心甘情愿为了爱情付出，谁也劝不了。”
彤彤表情苦涩地看着窗外，94年还没有恋爱脑这个词，但是于彩平和那个年代的很多家庭妇女一样，是十足适合这个形容的，没有男人天会塌下来。
但是思来想去，现在也只有万老板能帮她了。
车子行驶到闹市区，离服装店只有两个拐角时，彤彤问万老板：
“万老板，我昨天学了一个新单词，但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什么词？”
“magnolia”
万老板表情凝滞：“你从哪里听到的？”
“昨天在书房外，听到刘总在说这个单词。”
万老板咬咬嘴唇，显得有些焦灼，不再回话。
车子很快到达店门口，彤彤正要开门，万老板叫住她：
“彤彤，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个小孩。”
彤彤身体一僵，语气俏皮地说：
“是啊是啊，家乐也说我是神童呢。”
万老板笑了笑，果然是个五岁小孩。
“我很喜欢你们母女，我会尽量帮忙的，不要让我失望。另外，你要知道让一个人放弃她的信仰，最好的方式就是戳破幻想。”
彤彤点了点头，跑进店内抱住了几日不见的妈妈。
于彩平的脸上显出一些憔悴，黑眼圈大大的，仔细看还有一些泪痕，彤彤心隐隐痛了一下。
万老板随后进来，于彩平赶紧感谢了这几天对彤彤的照顾，万老板摸摸彤彤的小脑袋，笑着说：
“彤彤很乖，帮了我很大忙。”
于彩平以为万老板是客气话，笑着应承了。
忙碌了一天，于彩平哈欠连天，终于捱到下班。
万老板递给于彩平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我要出去几天，这是我的号码，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打给我。”
于彩平点点头接下纸条，带着彤彤往家里走去。
王建宇依然不在家吃饭，不是在酒桌就是在牌桌上，哦对，还有可能在卡拉OK的卡座上。
于彩平简单做了两碗炒饭，因为彤彤不爱吃蒜，特意把蒜挑了出来。
两个人吃饭有些沉闷，于彩平翻出那张“光辉岁月”的碟片，打开DVD放了进去。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色月，风雨中抱紧自由。”
强烈的鼓点伴着乐声响起，彤彤笑着问妈妈：
“妈妈，你怎么改口味了？不听情情爱爱了。”
于彩平听到女儿打趣她，笑着回应：
“我也听不懂这些，是万老板塞给我的。”
正说着话，王建宇冷不丁出现在门口，脱下鞋啪地一声丢在水泥地板上。
“怎么？没做我的饭？”
于彩平瞥了一眼他，哼了一声：
“怎么今天没在外面喝啊？昨天把家里吐得像垃圾场一样。”
王建宇有些理亏，讪讪地拉开椅子坐下，认真盯着电视里的乐队，显得很忙。
“这是在唱什么萝卜经？”
“这是万老板让我听的，港城流行的。”
“到底在唱些什么……”
于彩平认真看了看屏幕，耳朵里只识别出两个字。
“可能在唱自由吧。”
王建宇冷笑一声：
“咋啦，你们家万老板教你造反啊？还自由？女人在家里做饭洗衣服就是最自由的，真要去外面找钱你还能像现在潇洒？”
王建宇对于彩平最近地态度很是不满，终于找到机会挑刺。
于彩平脑子一懵，委屈扑面而来，放下碗筷，眼泪流进了碗里。
王建宇并没有停止，反而来了劲;
“这么多年吃我的喝我的，还敢跟老子谈自由，我就是太惯着你了，你看人家张桃，任打任骂！”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向于彩平，同样也让彤彤心像滚刀肉一样难受。
亏妻者百财不入，怪不得你上一世落得那样的结局。
彤彤把碗重重放在桌上：
“爸爸，你如果不想妈妈出去工作，为什么当初不跟万老板说？你是不敢反驳他们只敢欺负妈妈吗？你不是一直讲水泊梁山英雄好汉吗，你欺软怕硬算什么好汉？”
王建宇被彤彤的话气到，又无法反驳，撸起袖子就想揍她。
于彩平忽地站起来，把碗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大吼一声：
“够了！一回来就吵！你给我滚”
泥人都有三份脾气，更何况于彩平本曾经也是个勇敢执着的女子，最近三番五次的争吵已让她的心疲惫到了极限。
王建宇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这母女俩竟然敢这样忤逆他。他双眼猩红，抡起拳头瞄准于彩平的头，却对上尖锐的瓷片。
于彩平此时已捡起了碎碗的瓷片与王建宇对峙，眼神决绝：
“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王家的争吵早就吸引了院子里的人围观，于彩凤刚好看到这一幕，吓出一身冷汗。
赶紧跑进去劝架：
“这是在干什么！非要闹成这样吗？多少人等着看热闹！”
王建宇回头看了看窗外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大步走向电视机，扯下DVD，用力摔打在地上再用脚狠狠地跺了两脚。
随后左右甩了甩头，潇洒地走出门去，只留下一个凶狠不已的眼神。
王建宇走后，屋内三人哭做一团，于彩凤责怪妹妹不该如此冲动。
“你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遇到那个万老板后天天吵架，还差点见血！”
“和别人无关，是建宇变得太多了！”
“当初我们拦着不让你嫁，你说什么都要嫁，现在就算他变了，你拿什么回头啊？”
于彩平的眼泪断了线，满脸痛苦无措，彤彤握紧了妈妈的手，坚定地说：
“我们没有他可以过得更好！”
于彩平抱紧了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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