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羊城的礼物
混乱的争吵过后，于彩平垂着脑袋靠在椅子上。
于彩凤帮着收拾了残局，叹着气回了家。
彤彤看到妈妈从羊城带回来的行李还没收拾，准备帮妈妈收到柜子里。
妈妈的布包里除了衣服，还有一个漂亮的书包，一个盒子。
彤彤打开盒子，一个小灵通赫然出现，这可是94年的“苹果机”。
彤彤拿着小灵通送到低落的妈妈面前，妈妈的眼睛闪过一丝喜悦。
“他们竟然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彤彤故作惊讶地问“妈妈这个很贵吗？”
于彩平点点头：“这个是坐办公室的领导用的，比你爸爸的大哥大还好呢。”
于彩平心情有了好转，和彤彤一起研究起小灵通来，把万老板给的号码存在了通讯录。
另一边的刘家别墅内，穿着浴袍的万老板站在浴室镜子前，打开从羊城带回来的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把崭新的瑞士军刀，刀身刻着万字，刀的下面是一张信纸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表情麻木的白纱少女，倚靠着头发花白的白人老头。
“安娜……果然是你。”
万老板拿起打火机将信纸点燃，燃烧的火焰映照着万老板复杂地眼神。
“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
……
民工院子里，于彩平和彤彤准备睡下，彤彤攥进了拳头欲言又止，于彩平看出异常轻声询问：
“怎么了？今天是不是吓到了？”
彤彤抬眼看着妈妈，眼神充满纠结：
“不是的妈妈，我有件事骗了你。”
“什么事？”
“那天你问我爸爸最近和叶娟走得进不进，我骗了你。”
于彩平脑袋一嗡，面色麻木痛苦，自欺欺人地说道：
“快睡觉吧，小孩子不要瞎说！”
彤彤握着妈妈的双手，急切又坚定地说：
“妈妈，爸爸他和德德叔叔最近总说悄悄话，我听到他们说……”
于彩平挣开双手捂起耳朵，嘶吼着：
“不要说！我不要听！”
彤彤一字一句地说出：
“爸爸说让他照顾好叶娟的肚子！”
声音透过于彩平的掌隙流入耳朵，短短几个字就像毒虫般啃咬着她的心。
她的耳边轰的一声开始耳鸣，恍惚间响起年少时王建宇对她说的声声情话。
“平平，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
“平平，你嫁给我，我一定不让你受苦。”
“平平，我一定努力奋斗，让你和孩子都当城里人。”
“平平，我一定要给咱们得孩子最好的东西”
“平平……”
于彩平大口喘着粗气，几乎瘫倒在床上，彤彤赶忙爬上床贴近妈妈。
母女俩无声拥抱，彤彤的眼泪如珠落下，平日爱哭的于彩平却没有一滴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于彩平笑笑拍拍彤彤：
“彤彤，你说得对，咱们俩也可以把日子过好。”
彤彤流着泪点头，于彩平面色如常，仿佛和之前没有两样。
彤彤却看清，妈妈关于爱情的信仰崩塌了。
于彩平拉了灯绳，屋内一片漆黑，她缓缓走上床铺挨着彤彤睡下。
母女俩谁也睡不着，于彩平侧过身面对彤彤：
“彤彤，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啊好啊。”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唱着唱着，于彩平的声音逐渐哽咽，彤彤摸摸她的脸安慰。
于彩平把彤彤抱在怀里，任眼泪落下。
“这是你爸爸送我的第一盘磁带，当时他说以后要给我买好多好多，只要我喜欢。”
说完这句，于彩平的眼泪几乎决堤，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我喜欢的，我珍视的，我的底线，都被他摔碎了。”
彤彤不说话，只是轻轻拍拍妈妈的背，她知道与其活在幻想里假装快乐，不如戳破泡沫痛苦一场。
第二日于彩平肿着一双眼顶着黑眼圈，骑着自行车载上彤彤去上班。
彤彤本想劝妈妈休息一天，但是妈妈说老板不再她更要去看好店。
店里的小妹因为老板不在，快到饭点才挎着小包进来。
于彩平正在耐心向顾客推销，客人穿着波点衬衣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又一圈，看起来满意得不行，却佯装看不上讨价还价。
于彩平与顾客推拉一番，便宜了2元卖给她，顾客笑得合不拢嘴，于彩平笑着推门送她离开。
小妹坐在高脚椅上翻了个白眼面露不屑。
“平姐啊，这个衣服总共才赚几块钱啊，你还给她便宜。”
于彩平一边叠着顾客刚刚挑拣剩下的衣服，一边笑着答;
“小妹，大家从农村出来城里打拼，都不容易，应该互相体谅些。”
小妹像是被戳中了肺管子，翘着红指甲嚷嚷：
“你们才是农村人，我才不是！”
于彩平摇摇头不和她计较。
“在这儿赚个块儿八毛的，费劲死了，比不上对面百货商场里的半截柜台。”
小妹头昂着指向街对角的百货商场，仿佛她已经是里面的柜台老板娘。
于彩平正色严肃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百货大楼做，是人家不要你吗？”
小妹气得脸色涨红，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小声嘟囔着“等我成为老板娘，等着你们给我道歉！”
于彩平翻了个白眼转身理货，彤彤却对这句话留了心。
下班关铺后，彤彤坐在自行车后座跟着妈妈穿着街道，突然在一家西餐厅前看到一个熟悉身影，马上戳了戳妈妈：
“妈妈，那个人是不是和你一起上班的姐姐。”
于彩平停下车看顺着彤彤的手指望去，店里的小妹正挽着一个西装男人的手走进西餐厅。
联想到小妹中午说的话，于彩平觉得有些不不对劲，准备锁车去店里看看却觉得太明显。
灵机一动拦住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孩。
“姑娘，我刚好像看到我老公和一个女的进了西餐厅，想知道他们在讲什么，这里是二十块钱请您帮我进去听听。”
于彩平详细描述了两人的样貌特征，画着烟熏妆穿着低腰喇叭裤的女孩露出一口白牙乐了，接过二十乐呵呵地进了西餐厅。
彤彤内心对妈妈竖起大拇指，剔除恋爱脑后果然清醒了很多，八卦这件事刻在人类的基因里。
一刻钟后，女孩出了西餐厅面带同情的走向于彩平。
“他们俩狗男女正合计着盘下百货大楼的柜台呢，说要把你扳倒。”
“把我扳倒？”
“对啊，你是姓万吧，他们说要把姓万的一家连根拔起，还说收集了一些什么证据。”
于彩平连连道谢，联想到万老板利用服装店收钱的事，大概有了些思路。
临走时，女孩把二十还给了于彩平，她对这个可怜的原配充满同情。
“你小心着点吧，别被他们下套了，这二十我就不收了，不仗义。”
于彩平懵懵地接过钱，女孩已经脚下生风般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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