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请夫人责罚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时，一人悄无声息地走近，一脚踢在为首那侍卫膝盖。
“啊！…是谁？竟然背后偷袭！”
那侍卫一时不备被踢倒在地，他正欲起身还手时，却发现身边的侍卫都面色严肃地盯着他背后，一言不发。
“十一，你不专心当值与侍女争执，言语间又对主不敬，自请去领罚吧。”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挂着刻有裴字的铜牌，看起来与其他侍卫相似，又略有不同。
他朝扶芳微微颔首，又看向之前出声的另一个侍卫，冷声道：“十九，你也一样。”
被他点到的二人面色难看，显然是不服气的，却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离开了临霜阁。
其余侍卫跟在他们身后出门，立马就有另一波人补上来继续守在院中。不过令人稍感宽慰的是，这些替班侍卫没在不时走动，只安静地立在院中各处。
扶芳顺着窗台望了一眼，屋里瑟瑟已经睡着了。她长出一口气，走到那人面前道谢:
“林忠，今日多谢你出言相护。不过你得罪了那两人，日后可会被他们报复？”
他微微点头，道:“不必担心，我如今是侍卫长之一，方才只是行使职权。”
“是吗？恭喜啊，”
扶芳惊讶道：“没想到你竟升迁得如此之快。”
她不禁对林忠改观了，要知道在府中升迁绝非易事。可他不仅从最低等的下人升为了公子身边侍卫，又在月余时间被提拔为侍卫长，这速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想必他这期间吃了不少苦头。
林忠没接话，反问扶芳:“夫人可还好？”
接到外派任务离开俞城的数月里，他心中唯独挂念瑟瑟。此番他定要借此机会守在她身边，不让旁人欺负夫人。
“唉，夫人前几日与公子大吵一架，公子可生了好大的气，命人将临霜阁围了起来不许人随意进出。偏偏那些侍卫又对夫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故意搅得她成宿睡不好觉，人都憔悴了许多。”
扶芳将这些天的苦水倒了个干净，随即恳求说：“我知道他们敢这样做，大概是公子默许的。可夫人才大病初愈不久。你能否念着以前夫人对你不薄，稍稍网开一面，让她过得舒服点？”
“一定。”
林忠几乎瞬间便做出承诺，他怎么也想不到瑟瑟的处境如此艰难，甚至他手底下的人都能明里暗里给她脸色看。
他透过窗子看了看朝思暮想的夫人，她已经醒了，呆坐在榻上若有所思，脸色却还是苍白的。
明明上次见她时面若桃花，楚楚动人，如今却神色憔悴……可依旧动人。
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敲响了门。
“小人凌七，求见夫人。”
“进。”
瑟瑟依旧保持这斜靠的姿势不动，神色不明。她这一觉睡得很差，此刻头晕脑胀，心情也有些烦躁。
“你有何事非见我不可？”
“回禀夫人，听闻先前有人对您不敬，是小人御下不严，特来向您请罪，请您责罚我。”
林忠抬起头，一双眼在她身上流连。
瑟瑟挥挥手，瞥了他一眼:“不必，你……林忠？”她认出来人，困惑道:“你说你叫凌七？”
“是，”他解释道:“小人被外派出城，幸不辱使命得到公子提拔，现已升为侍卫长。至于凌七，是我的编号。”
瑟瑟好奇问道:“哦……那你前面的那几位，也是侍卫长吗？”
“夫人，小人之前只有凌六，其余人都死了。”
侍卫这差事本就是拿命去搏前程，只有胆大忠心，能为主人卖命的才有机会出头，某天意外横死实在正常不过。
瑟瑟心中有些触动，道:“你起来吧，此事不能怪你。”
“不，我自知有错，请您责罚，否则小人心中不安。”
凌七跪行两步到瑟瑟跟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罩住了她。他一双黑眸直直盯着瑟瑟道:“请您小惩大诫，小人认打认罚。”
“不知者无罪，你不必如此。”
瑟瑟叹气，对他的要求有些无奈，毕竟她也没见过哪个下人上赶着要受罚。
“既然你执意如此，就罚你给雪团梳毛吧。”
“喵呜。”
听到瑟瑟叫它名字，雪团不知从屋里哪个角落钻出来，敏捷地跳进她怀里喵喵叫。
“怎么弄的这么脏呀雪团，看来以后不能让你四处乱跑，否则要变成小花猫了。”
凌七看瑟瑟对雪团如此宠溺爱护，不止出于何种心态出言打断道:“夫人，它身上脏，让我来就好。”
他接过雪团，就听瑟瑟吩咐说:“确实有些脏了，你顺便再给它洗洗吧，记得要用温水等它慢慢适应后再为她清洁，否则它可能会不开心。”
不开心就要咬你抓你了。
瑟瑟说得委婉了些，毕竟凌七被雪团抓伤过一次，她不好再提及他的“伤心事”。
“谢夫人关心，小人告退。”
凌七手里抓着雪团，心中暗自窃喜。
夫人还是在意他的，否则怎么会如此详细地叮嘱他要小心？看来自己在夫人心中到底与旁人不同。
他心情大好，温柔地把雪团泡在温水里仔细清洗。他毕竟是粗人，下手不知轻重，往往碰到雪团都会被它哈气。
“雪团，立正。”
他伸手轻轻点了下雪团毛茸茸的脑袋，心里反复咀嚼着瑟瑟的话，连被它锋利的爪子抓了几下都毫无反应，耐心地为它擦干梳毛，像在执行什么大任务一样认真。
水井旁的侍卫见他这副模样，小声同树上的十八议论道:“你说这零七是不是中邪了，抱着只傻猫爱不释手，还亲自给它梳洗。”
十八目不斜视答:“可能是吧”
“那我们还听不听他的话？”
十八干脆道:“听。”
“可他现在看起来不太灵光啊！”
“可他，是头儿。”
十八答的言简意赅，虽然零七到这院里仿佛变了个人，可他还是侍卫长。
他们先前觉得他资历浅，不够格。好在凌七对自己够狠够不要命，别人接的任务他接，别人不敢接的任务他还抢着接，几次都是靠着命大才活下来。他们也都渐渐服了凌七，承认侍卫长一职他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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