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厉鬼索命
扶芳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生怕瑟瑟走后受累，殊不知瑟瑟原本就不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比起冷冰冰的裴府，她更情愿去远方吃苦流浪。
“好，”她拉过扶芳的手，“如今佛经也抄完了，我也该去翠华苑看望看望傅雪柔，不知她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她眸中杀意一闪而过，虽是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被设计至此，傅雪柔当然不会好过。哪怕她再蠢也该反应过来瑟瑟从头到尾都在引诱她，一步步骗取她的信任，设下层层圈套。
她发誓一定要让瑟瑟付出代价！
……
与凌霜阁门口守着两个侍卫不同，翠华苑此时简直被围得密不透风，仆人进出皆要被侍卫搜身检查，以防里面那位通风报信。
瑟瑟不出意外地被侍卫拦在门外，“瑟夫人，您不能进去。”
“我有要事，必须见她不可。”
她亮出裴昭的玉佩，“这你总该认得，见玉如见人，让开。”
公子的贴身信物……侍卫互相对视，气焰灭了大半。
“您请进。”
瑟瑟踏进院里，院中寂静萧瑟不复从前热闹，两个婢女一动不动立在房门口候着，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主子呢？我来同她说说话。”
“夫人她……”
婢女还未说完，屋里便传来极响的“砰”一声，“滚！让她滚！”
傅雪柔尖厉的声音将两个婢女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们不敢得罪她，只好转头朝瑟瑟悻悻道:“夫人心情不好，您改日再来吧。”
瑟瑟挑眉不理，轻扣了扣门，“我诚信来看望，姐姐却将我拒之门外，莫不是觉得我是来看笑话的？”
她语调轻飘飘的，还带着些隔岸观火的意味，傅雪柔彻底坐不住了。
刷一声，门被狠狠拉开。傅雪柔那张原本明媚娇贵的面孔此刻正狰狞扭曲宛如厉鬼，
“贱人，你还有脸来？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如此想着他便越来越觉气愤伸手想要抓花那张表面可怜，实则心机深沉的脸。
扶芳眼疾手快摁住她，淡淡出声提醒，“夫人可小心点，若是公子知道又要不快了。”
“你这个贱婢竟敢对我是动手！”
傅雪柔挣扎着要去扇她，可她养尊处优惯了，那点力气怎能比得上扶芳。
两个丫鬟犹豫着上前要帮她，却被瑟瑟一瞥吓得不敢动弹。
“姐姐别急，有什么话我们不妨进屋再说，在这门口怪让人笑话。”
待扶芳把傅雪柔按到屋里，瑟瑟关了门，打量起傅雪柔房中的环境。
傅雪柔看不得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明明那巫蛊是她带来的，受重罚的确实自己，她还能好端端的自由走动。
“老夫人的巫蛊偶是你和春桃联手放在我院里的是吗？你们早早便谋划了这个阴谋，就是要把我拉下裴夫人的位置！”
她越说越恨，也顾不得贵女的体面，尖利的指甲直指瑟瑟声嘶力竭道:“你害我至此，傅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来姐姐也不算太糊涂，”瑟瑟迎着她快吃人的目光坦然走上前，“就是我做的。那药是假的，禁书也是假的，我做这一切就是要你被裴家众人厌弃，身败名裂。”
“贱人……”
傅雪柔气的浑身颤抖，抄起一旁灯盏朝她砸去。
“夫人！”
扶芳吓了一跳，想要挡在瑟瑟身前却被她一把推开。
瑟瑟丝毫没有躲闪，任由灯盏砸在额角，汩汩血液冒出，“姐姐这一盏下来，估计要裴川哥哥心疼好一阵呢。”
傅雪柔刚要嘲讽裴川哥哥也是她能叫的，突然愣住了。
蒙蔽双眼的迷雾突然散去，她想到初见是瑟瑟便对裴川的喜好了如指掌，裴川与她成婚后抵触与她亲近，反而对瑟瑟照顾有加……
傅雪柔恨不得杀了她，“是、你、”
“没错，让姐姐日夜仇恨的，勾引裴川的贱女人，是我啊……”
额头的血已顺着她长长的脖颈流到领子里，瑟瑟宛若一朵染血的百合，癫狂又解脱。
“姐姐现在一定十分恨我，恨不得杀了或折磨死我……唉，我做了这么多‘恶事’，一定死不足惜吧。”
她沾了点血在指尖摩挲，“我不怕死，毕竟我死得其所。可我不懂，可为何有的人，仅仅因为一杯茶水，就被你要了命呢？”
她的模样像地狱里恶鬼索命，傅雪柔怔愣片刻，哪儿还记得一个小尼姑的死活，“什么茶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哈哈……对，又是一条贱命，何劳傅小姐挂心？你记不得，自然有人帮你记得。”
她附身，一字一句道:“三年前，仙桃庵，那个奉茶的小尼姑……”
昔日回忆涌入脑海，傅雪柔顿时脸色一白，“你、你怎么会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她的冤魂啊，傅小姐已经记不清贫尼的相貌了吗？”
她凑近，黑棕色的瞳孔直直盯着傅雪柔双眸，“板子打在身上好疼啊，贫尼浑身的骨头都碎进皮肉。可我还是披上这层皮从土里爬出来了……傅小姐，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黏腻的血在瑟瑟脸庞话落，不偏不倚滴在傅雪柔眼中。
“不，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你……”
傅雪柔彻底被她吓傻，四肢并用要逃离，“动手的是那些下人，与我无关！”
“好一个与你无关，”瑟瑟起身掏出匕首，勾在纤细修长的指尖把玩，“我来之前本想着，若你能认错…哪怕有一点点羞愧之心，我便给你一个痛快的。”
“你不能杀我，”傅雪柔强忍住惊恐，“我若死了傅家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仅凭裴昭就能保得住你吗？！”
“这可不是姐姐要担心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舒舒服服就解脱。”
扶芳从怀中掏出一罐药，掰开傅雪柔的嘴径直灌下。
“咳咳，这是…什么……”
喉咙里传来剧痛，傅雪柔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平躺在地大口喘气，可每次呼吸便会更疼上几分。
“哑药，姐姐不会说话，以后干脆别开口得好。”
瑟瑟握住匕首，贴心道:“这双手沾了许多人命，好脏，也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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