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奔丧的苦命夫妻
别愣着了，走吧！”
为首那黑衣人粗声粗气地催促，瑟瑟最后看了一眼晕倒的扶芳后跟着他们走向像林深处。
一辆低调简陋的马车停在此处，凌七轻声道:“夫人，您先上车休息，车中有一套寻常女子穿的服装，委屈您将就换上。”
“好，”瑟瑟走到车旁，又指了指凌七肩上的伤，问:“你不上车吗？”
“您、您要换衣服、我……小人不能和您同乘。”
凌七原本因失血而苍白的俊脸猝不及防爆红，连讲话都磕磕巴巴。
瑟瑟看他扭捏样有些无语。
“我把那服装套在身上就好了，只是你这伤痕累累的模样被旁人看去才是惹了麻烦。”
“这位夫人说得对，”一名黑衣人将凌七推到车门边:“快上车吧兄弟，我们即刻启程将你们送到渡口，船已安排好了，趁裴家还未查到赶紧上路！”
凌七见状拉着瑟瑟坐上马车，黑衣人四散而去，只留一个换上常服的在车前为他们驾马。
马车很快驶出小路行至人烟密集的闹市区，瑟瑟迅速套上常服又摘下头上的珠钗，浑身无比朴素，除却那张脸外便与寻常民妇无异。
凌七坐到角落静静看她，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佳人。
“凌七。”
“在。”
“你说我这样下车能否蒙混过关？”
……
凌七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先不说瑟瑟周身疏离出尘的气质，单是雪白肌肤与一双纤细柔荑，就暴露了她并非普通女子的事实。
想想看，素衣荆钗仍难掩美色的年轻女子匆匆逃往渡口，怎么看怎么蹊跷。
他包好伤口，干脆撕开一片衣角递给瑟瑟，“夫人先用这布遮住脸，等上了船再揭开。”
“哦。”
瑟瑟接过听话地把自己的脸包了个严严实实，留下一双眼睛朝他眨了眨。
“这样可以吗？”
“嗯…咳咳，可以了。”
凌七不自然扭过头不敢与她对视，其实说句心里话，他觉得这个样子的瑟瑟比以往更惹人喜欢。
他愧疚的暗骂自己没定力，居然能在如此危急的逃亡之路上想入非非，实在该死。
二人在车上各怀心思相处许久，等到了渡口时凌七脑海里已成一团乱麻，还是瑟瑟提醒他下了车。
凌七知道瑟瑟不喜欢俞城，特意选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偏远小镇，盼着她安心养胎。
渡口正是人多的时候，负责漕运的官员把手在关卡排查登船民众。瑟瑟忐忑地跟随凌七的步子向前走去，不出意料被人拦下了。
官员打量了身穿粗布麻衣的两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乘船去往何处？”
凌七亮出早早准备好的假凭证，诚恳答说:“我们夫妻原在本地做些小买卖，前些日子听闻家中长辈去世，特意前去吊唁。”
瑟瑟立即贴近他点头，眼神悲痛不似作假，仿佛将身旁的男人当做了最后依靠。
他们凭据齐全理由充分，即使那官吏心中总有隐约觉得不对劲儿也不好将人拦下。
“行了行了，你们走吧！”
他大手一挥，凌七和瑟瑟便上了渡船。船舱很大，许多人都聚在一起休息聊天，瑟瑟头一次坐船觉得十分新奇，忍不住沿着围栏左逛又看，将凌七晾在了身后。
“这位小娘子，你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道男声从背后响起，搅乱了她的兴致。
回头看去，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手持折扇，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的脸。
“好端端的怎么围上块儿布？多闷啊，我帮你摘下吧！”
他跃跃欲试地伸手就要扯下瑟瑟脸上的布条，想见见她的容颜。
刚登船之时他便见这小娘子身姿绰约颇有风韵，想必长得也不会太差。没想到他宋九桃花如此多，乘个船还能遇见清丽佳人。
凌七见状，眉头一皱，身形一闪便挡在了瑟瑟面前，冷声道：“这位公子，你这是何意？”
那男子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面干涉，他上下打量了凌七一番，见他衣着朴素，便轻蔑一笑：“我与这位小娘子说话，与你何干？”
凌七面不改色，语气坚定：“她是我妻子，自然与我有关。请公子自重。”
宋九见凌七态度坚决，知道今日难以得逞，便收起折扇，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好，今日算我多事。不过我与这小娘子投缘，想必早晚会见到她的真实面目。”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凌七和瑟瑟站在原地。瑟瑟捂紧脸上的布看着凌七，轻声道：“多谢你了。”
凌七微微一笑，安慰道：“夫人，外面人多眼杂，您一定要跟在我身边。”
瑟瑟笑道:“我已离开裴府，当不起这一声夫人，你以后叫我瑟瑟吧。”
“好，瑟瑟。”
他在唇齿间温柔呢喃这两个字，心中充斥隐秘的喜悦。
两人便一同沿着船边的围栏继续前行，欣赏着江面上的波光粼粼，以及远处的山色空蒙。
随着船身轻轻摇晃，瑟瑟的心情也逐渐平静。她倚靠在船边，感受着江风的轻抚，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凌七则不时地环顾四周，确保没有其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瑟瑟身上。
“凌七，你说这江水有多深呢？”
“深不可测。”
凌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严肃，“就像人心一样，表面平静，深处却可能暗流涌动。”
瑟瑟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凌七是在提醒她，虽然现在看似风平浪静，却仍需保持警惕。
“不过，有你在，我就不怕。”
不知从何时开始，瑟瑟自己都没发觉她越来越信任凌七。
船上的船夫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拉起风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浪。
随着风帆的鼓起，渡船开始加速，江水在船头激起层层浪花。
瑟瑟突然感觉头晕脑胀，胸腔像被一双大手握住狠狠挤压般传不过气。
“回船舱吧，我有些难受。”
凌七眼睛黏在她身上，自然察觉出她是晕船了，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将人揽在怀里扶到舱内。
瑟瑟勉强寻了个座位坐下休息，那阵折磨的晕眩却没有消失，呕吐感迫使她弯腰咳嗽。
凌七打开一筒水递到她唇边，“先喝点水压一压。”
瑟瑟难耐地摇头，将他的手推远。
她难受得五脏六腑都乱了位置，自然喝不下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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