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美人的妙用

令韫外语能考十级，北戎那点小词汇不在话下，于是温言问道：“你怎么会在河里？”

不提还好，一提阿羊就泪流不止：“我爹阿都被杀了，哥哥姐姐也不知被掳去哪里，他们放火烧了房子，牛羊也被抢走了——呜呜——”

令韫不解：“你是北戎人啊？怎么也被劫掠？”

若是个北戎士兵，令韫现在就露陷了，但是阿羊十分茫然，还不忘给令韫可科普：“他们一直都是那样的——每次他们来，阿爹和哥哥们就要背起弓箭迎战，有时候还能带回来礼物——”

令韫无语：感情北戎内部都是黑吃黑啊！这是个重要情报，必须记下来。

就这么转瞬的时间，令韫心底的计划慢慢成型，只是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你自己跳河吗？为了你死去的爹娘？不愿意委身大汗？”

阿羊忍不住再次哭泣起来：“不是的，我是被人推下去的，一个人是没法在草原上生活的，草原上有豺狼，有风暴，冬天大雪封山几个月都没吃的，我想去王庭，去了王庭不会饿肚子了——”

令韫：？？这也接受的太快了吧？为了活着，就能任人宰割，不怨恨也不想为亲人报仇了吗？

阿羊面容十分愁苦：“他们说，去了王庭伺候大汗，我就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吃喝不愁，我在家里也吃不饱，爹娘想拿我换粮食，可惜他们出不起粮食——”

令韫额头直跳：他们说的话也能信？那是杀人凶手，禽兽不如，不是她们仁慈善良的公主哎！

阿羊忍不住再次呜咽起来：“是草果儿，我不该信她，她骗我说提拉要在河边见我，但是她把我推下河水，还说我这样貌美，一定会被大汗宠爱，她就没法出头了——”

令韫：？？这队伍里不就两个女人吗？还能上演宫斗大戏？那草果儿她也见过，能有十岁了吗？心眼儿怎么这么多？还有——

令韫不解的问：“你要去王庭伺候大汗，怎么还去见外男？不怪人家害你，你到了王庭大汗也饶不了你——”现在还能捡回一条命，真是命大啊！

阿羊害羞的捂着脸：“可是他说我是天上的月亮，再说了，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谁是最厉害的勇士，就能娶最美丽的妻子——”

令韫：？？你是商品啊，还挺有自觉的！真是一件自我圈禁的好商品啊！

令韫觉得自己对北戎内部关系估计不足，虽然阿羊不甚聪明，但是毕竟生在北戎长在北戎，比自己熟悉多了。令韫既然打算去北戎王庭搞事情，就不能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令韫决心带上阿羊上路。

万一呢？阿羊可是一件珍贵无比的礼物啊！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阿羊心甘情愿的做一件礼物。

于是，令韫扮演了一个贴心的长辈，在问询了阿羊的愿望——想去去王庭吃穿不愁后，表示一定要帮这个可怜的女子达成愿望。

阿羊感激的泪水涟涟。

在令韫有意拖延绕路，打探信息的情况下，她们遇过狼，被熊追，吃生鱼片，烤兔子，走路走到脚底出血，还被其他北戎人抢劫绑架，令韫为阿羊挡刀，趁机杀敌夺走兵器，逃出生天——令韫终于被阿羊完全信任依赖，连说一句话也要看令韫的眼色。

“我都是为你好，只有我不会害你！”令韫温柔的摸着阿羊的头发，声音温和动听，阿羊就是听着这样的的声音入睡，觉得自己安全极了。

就这样，令韫带着阿羊追着北戎士兵的脚步，终于在半月后，在北戎士兵兴高采烈的口哨声中，在草果儿兄妹惊恐的目光中，自己送货上门。在令韫的示意下，阿羊揭发了草果儿的罪行，却大度的原谅了草果儿兄妹，获得了在场所有雄性的好感。

草果儿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监视，再难动作，只能带着愤恨的眼神，在到达北戎王庭之后，眼睁睁的看着阿羊被眼前一亮大汗亲自扶起，当夜便成了大汗的妃子——实现烤肉自由。

献美成功的北戎士兵统领，也在北戎王庭得到了一席之地。

令韫作为阿羊的保姆，也幸运的鸡犬升天，在王庭行走，伺候阿羊的起居——从前来看望阿羊的大汗口中，得到不少重要的消息。表面上，令韫对阿羊十分恭敬，背地里，阿羊已经离不开令韫，她可以没有老汗王的宠爱，但绝不能离开令韫，依赖已成病态。

而草果儿，被大汗赏赐给了王庭最勇敢的勇士——令韫很熟悉，趁着韩子都远征，猛攻边城，最后害死公主的罪魁祸首——哲节。

令韫不怀好意的想，恶女坏男，天生一对，她可要好好利用这两个人的关系，让北戎王庭硝烟滚滚，四分五裂。

但是——

计划不如变化快，哲节没几天就死了！

草果儿被哲节最年长的妻子打发给令韫干活。

他们都说这是大夏公主的诅咒——因为在大夏边城受伤的北戎勇士就没有几个活着的——即使伤口长好了，也会再次发烧昏迷，直到在大地上安息。

北戎王庭里，巫师的舞蹈彻夜不停。

北戎大汗对大夏充满了敬畏——还好她已经死了。

后院里，令韫指挥着干活的奴隶们，用他们从没洗过的脏手，不断的撕碎发黄的布条——上面沾满了别人的血迹和脏污——快速的给下一个北戎士兵包扎伤口止血。

阿羊在前院接受大汗的称赞——你家的仆人还真是有点用处，居然会替人止血。

大汗从没想过止血的大夫也能成为刽子手！

北戎军营里继续死伤一片。

令韫擦擦并不存在的汗水，由着草果儿一面干活，一面四处勾搭北戎王庭的王子勋贵，心中熨帖：公主，您真是了不起，自己就能给自己报仇呢！我可要再加把劲才成啊！

就这样，草果儿一直想要超过阿羊，和不同的勇士夜晚出门——令韫一副好心的样子给她不少指点，当然也换取了不少机密消息——借着阿羊报告给大汗，收获了不少动乱和尸体。

可惜草果儿不中用，没几年就被北戎的贵女们陷害，赶出王庭，再无消息。

听到消息时，令韫一面给阿羊梳头，一面盘算着再去哪里找个合适的线人呢？

就这样，在令韫孜孜不倦的努力下，过了几年，北戎王庭四分五裂，若不是老汗王威望甚重，怕是早就内乱了。

令韫扼腕不已。

不过，韩子都倒是越打越强，让令韫欣慰的同时，起了竞争的心思。

去年，令韫趁乱烧了北戎的粮草，成功用错误信息误导老汗王，报销了北戎两支精锐队伍。

北戎内部怨声载道，为了镇压不同的声音，老汗王又灭了几支部落，自己也实力大减。

老汗王越是力不从心，越是喜欢去阿羊那里休息。

有儿子的妻子野心勃勃，满心怨气，成年的儿子各怀心思，各个部落阳奉阴违，崩溃只是早晚的事。老汗王长吁短叹：他们被利益糊了心，若是北戎不能团结，大夏岂是好相与的？

阿羊懵懵懂懂，让老汗王心情又放松了几分，拥着年轻的身体，老汗王仿佛又有了曾经的勇气。

令韫悄悄的退出来，给老汗王的茶水里加点料，把药渣当成茶叶送去汗王阏氏嫡长子帐篷里，附上手帕：心之所向！

然后让自己人把打听到的消息，送信去西北军——他们都是被掠夺的大夏人，天然就是同盟。

几天后，老汗王暴跳如雷。

他的部下根本不听他的号令，被韩子都诱敌深入，全军覆没了。

老汗王深深的恐惧了，他老了，大夏却在冉冉升起。他损失不起，大夏却越打越勇。

他愈发看重自己手中的权力和权威，行为愈发乖张。

令韫用钱买通大巫师降下神迹造势，称阿羊以后生下的孩子是天选之人，必然要带着北戎获得更大的荣光。

而阿羊的年轻貌美也让很多王子和勋贵垂涎，令韫从不阻止阿羊寻找她的爱情，还放哨兼送信，于是，阿羊饱含担忧的哀愁就这样流传甚广。

父死子继是北戎的传统。

谁能当上汗王，谁就能明争言顺的拥有阿羊——若是阿羊诞下孩子，就是北戎升起的太阳。

那些按捺不住的野心家们，在黑夜里举起了武器。

而令韫，在微弱的灯光下，把地图装到信封里，交给黑夜里的影子——

韩子都，这一次，可别再让我们失望了！

令韫起身想要去找阿羊——老汗王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令韫随着公主也学了些医术，老汗王被部下偷袭的伤口，已经化脓腐烂了，每次来阿羊这里偷着换药，令韫都能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且伤口没有任何的好转迹象。

老汗王不敢让人知道，只能拼着一口气集结剩余的部队，打算给大夏以重创，抢夺过冬的资源。

若是成功了，北戎还能撑的久些，若是不成，也能削弱部族的力量。

老汗王甚至想要把自己几个出色的儿子压下去。

他们三番五次的来找阿羊献殷勤，似乎已经等不到自己宾天的日子了。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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