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回家是旅程的起点
老汗王盛怒之下，连理智都有些失去了。
但他毕竟是个老狐狸，出手之前必须要有万全之策，那么这个一石三鸟的计划新鲜出炉。
令韫将计就计，让阿羊带着担忧和猜测和各位“情人”们诉说衷肠——
而后——
夜晚是野兽的天堂。
令韫十分气恼，这些后起之秀实在无能，居然让老汗王几乎一网打尽，尽数镇压。
最后，情绪低落，减员严重的北戎将士还是在老汗王的强硬命令中出发了——令韫陪在阿羊身边，跟着老汗王一起出发——随时给老汗王的伤口换药。
她一路琢磨着，到底怎样才能让阿羊不着痕迹的搭上老汗王剩下几个儿子里实力最强的，等到这一战结束，她就可以带着阿羊去新的汗王那里搞事了。
她每日和阿羊吃吃喝喝，一点都不担心韩子都会输掉战争。
她连这次出征人员的大将名单都送去西北军了，韩子都要是再打输，真就是天降横祸，神仙显灵了。
等到北戎大败的消息传到后方，她们就可以收拾行李带阿羊投奔剩下的北戎里势力最强的一方，继续惊险刺激的卧底生涯了。
令韫没等到北戎战败的消息，但是她收到了四月的手书——
线人冒死送回来的信件：芳华伏法，真仪璇玑安全，公主回宫，速归！——四月的暗号令韫绝不会认错！
熟悉的让人想要落泪，她就说么，她在北戎牵制敌人，姐妹们怎么可能一个都回不去长安呢？
长安啊多么令人怀念的地方，那里有公主香甜的蜂蜜红枣糕，有姐妹们小酣的茶庐，还有阳光灿烂的南北街道，岁月静好，一室生辉，心知不可见，念念犹咨嗟……
偶尔听到长安的消息，也会让人思念落泪！
令韫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她太清楚四月的作风，除了瑞和长公主，她怎么可能效忠于别人。
可是她明明目送公主的棺椁离开边城，难道还有什么奇迹吗？
令韫决心为她的公主冒险一次！
当然，生活不能自理的阿羊也要带走，否则她一个人在北戎王庭根本活不下去。
令韫想到就去做，召集自己的心腹人手，在老汗王败退逃跑的路上，急躁的把所有的军粮都储藏的霉变了——然后洗干净给北戎将士吃了三天。
达成了让北戎退兵逃跑速度减低一半，超三成的兵士因为拉稀倒在大夏军队的骑兵之下的超凡成就。
然后放火烧了北戎储备粮草——趁着茫茫夜色假装被大夏的军队掠去。
阿羊毫不犹豫的跟着令韫一起逃走了——比起给新大汗当妻子的虚荣和荣耀，她离不开令韫，只有令韫不会害她，其他人都只会伤她的心。
令韫带着她的团队终于回到大夏——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回来，某一天会倒在北戎的草原上，和北戎同归于尽，给她的公主报仇。
但是她今天回来了——以后还有更好的消息在等着她。
四月和韩子都在黑暗中向她招手：“欢迎回家！辛苦了！”
朝着火光，令韫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着，她终于回家了！
家里，有公主等着她！真好！
……
长安皇宫里，韩子都养伤养的虚火旺盛，皇帝都忍不住翻他白眼。
还好皇后娘娘实在厚道，帮着李瑶光把各项工作和人员分配都布置下去，又召了女儿女婿全家吃个饭。
韩子都才能奉旨回公主府修养，那些没眼色的家伙能少看见几回。
但又要看到姜离那张“忠于职守”的大脸，烦死了。
一顿饭吃的心思各异。
皇帝在为自己的钱包担忧，国库是有一点点进账了，可打仗赈灾，抗击北戎加固边防都要钱，韩子都又把大夏的地盘往西北扩大了，安民抚境又是一大笔钱，还不能不给。
边疆的庶民久久未经教化，可没有什么国家的概念，若是没有看的见的好处，也许很快就会和北戎残部混在一起。
而这次北戎损失惨重，反而更加团结了，他们不可能不报复，西北军若是想要再进一步，财政的压力会更大。
还不算将士奖赏和伤亡抚恤金。
皇帝忍不住在餐桌上就开始抱怨，北戎真是一群祸害，就是有羊毛打他们都亏本——然后把所有的汤汤水水里面都加上一勺糖，看着就齁得慌。
韩子都不喜欢太甜的，但也不客气的把酸甜的荔枝煎倒了半碗。他觉得皇帝实在聒噪，管那么多人还要打胜仗，他也很累好不好，于是他很实诚的又把西北军的伤亡数据又报了一遍——光抚恤金就是一个天文数据。
力求让皇帝被噎得吃不下饭，免得陛下又有又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梦想。
翁婿俩心照不宣，狼狈为奸，要是没钱他们打算再去诸侯国那里骗一笔，不，划掉，是借一笔专项款，然后用羊毛还债，能还到猴年马月去。
李瑶光原本心情还不错，听到那一大串伤亡数据，实在不想吃饭了——她明白是阿爹又想要钱了，可更多的钱能抵得上人命吗？
皇后担忧的看着女儿放下筷子，然后愤怒的瞪了两个没眼色的大男人——就不能吃完饭再说吗？
收到信号的两个人赶紧闭嘴，专心吃糖。
李臻和李初乖巧的似乎透明人，只顾埋头苦吃。
李初算是领教过了，为何自家长兄如此吊儿郎当不上进，拒绝三连如此熟练。全都是因为——
李初在品鉴会上赚了一点钱，便偷偷借皇后的手献给皇帝，本意是自己作为公主，怎么也得给阿爹出点力。结果，皇帝亲自去李初的宫里，好话说了一箩筐，把女儿说的晕晕乎乎的，然后“借”走了当日赚的所有的金子和首饰，李初反正就再也没见过。
皇帝还三番五次的喊她去吃饭，席间就是各种PUA要女儿努力赚钱养家，伸手要钱。
李臻同情的看着头脑发热，掏光了自己小金库，又被阿爹埋怨怎得不如宁娘子会赚钱，合该努力上进。小鞭子那是噼啪乱舞，核心思想就一个，不要停就是干。
李初终于懂了自家长兄的苦楚，阿爹的愿望毫无止境啊！
于是李初也摆烂了，和李臻共同举杯结盟——这个爹是不能惯着的。也就是长姐/宁娘子太过心软，被阿爹刮走了一遍又一遍，初心不改。
以后他们要好好保护长姐/宁娘子的安全，他们才能过安生日子，让阿爹少惦记几回。
下次要是没有羊肉火锅，麻烦不要喊他们吃饭。
李瑶光倒是没有注意到弟弟妹妹的心照不宣，她琢磨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阿爹要是不嫌麻烦，我倒是有主意，能少些伤亡——”
皇帝立刻来了兴致：“有什么好主意？”有人才有长长久久的赋税，他也好心疼啊！
“我倒是有个晒盐的法子，今年北戎想要和大夏换物资应该更艰难了，我们可以用大量的盐交换牛样，越肥越多越好，草料冬季的存储是一定的，牛羊多了，能养活的马匹一定会减少，北戎没了马，就是没牙的老虎，再打仗我们就能少很多损失——”
皇帝欣慰：“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可咱们自己的盐都不够，要是大量出货，百姓怕是吃不到盐了，北戎也会有所防备。”
“所以，我需要带人去海边先晒盐，有一种方法效率很高，几千几万斤不在话下，冬季出手，他们便可过个好年，不必劫掠，待到明年二月西北军出击，北戎马匹减少，他们必然措手不及。”
“此计甚妙！”
“只是北戎会饿死很多庶民，阿爹可否准许我，接收部分孱弱的北戎庶民，特别是女人和孩子？”
皇帝刚想说可以。
李瑶光自己就否定了：“还是算了，那样西北军的压力会更大，说不定还有无辜的人惨死，我就只管后勤算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小狼崽，见人就砍。
皇后嗔怪的瞪着皇帝，然后才温言安慰：“瑶儿出去这一趟也辛苦了，养好了身体再出门吧，陛下便是事情多，干活的人手总还是有些的！”
“阿娘，我没有那么脆弱的，这计策是我提出来的，便由我实现吧！还能有谁更比我随机应变呢？”那些被放弃的代价，她要好好的记住他们。
全家人都控诉的瞪着皇帝，阿姐/宁娘子回到长安不足三天，差事就已经预定好了，要不要这么压榨人才——李臻和李初还缩了缩脖子，决定还是摆烂吧，瞧瞧长姐/宁娘子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皇帝硬顶着所有人的期盼说：“想去那便去吧，这回带上姜离，让他帮你卖盐！”
韩子都向陛下请旨：“陛下，这次我去吧！”
“你的伤没好呢！先养伤，我就晒盐而已，还能有什么危险？”李瑶光不同意：“西北军那里才是危险重重，你养好伤还要应付北戎呢——”
韩子都不肯把讨要圣旨的手收回来，陛下敢说不行，他就干脆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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