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各自的筹谋

李瑶光赶紧和稀泥：“皇兄息怒，父皇只是太过于气愤，一时想不通，可容我私下里仔细劝劝？人若是饿着，更是戾气横出，皇兄可否准备些饭菜，让父皇吃住舒服些，也让父皇看到您的诚意啊——”

李德一甩袖子，吩咐下人备饭，面上神色却是乖戾：“皇妹的时间可不多了，若是明日一早皇兄拿不到想要的，那就只能让更多的人一起来规劝父皇了！”

李瑶光恭敬行礼：“是，皇兄，妹妹记下了！”

李德确实也不想再看到皇帝那张烦人的脸，吩咐自己的心腹尽职尽责看守，便转身离开，他几日后便要入住天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没时间跟倔老头周旋。

但是，那封寄给姜离的信还是得写，时间紧迫，李瑶光实在找不到淘米水、柠檬水写字；把字用醋写下鸡蛋上再煮熟了；也不能当着李德的面用英文，用拼音，用摩斯密码传递信息——但是用竹简是不行的。

李瑶光振振有词：“我与西域诸人公务往来向来是用纸，若是用竹简通信，他们人人都能看出有异，姜离就未必肯回来了！”就怕西域的那些人非得都回来，那地方没有厉害的人镇守怎么行？李瑶光可不想长安事情结束以后，自己养老的老窝被人给掀了。

这倒是！李德也只能同意。

但是他坚决不同意李瑶光让人从公主府送她常用的纸过来——他们必然要用这个机会传递消息，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就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于是，李德只肯拿皇帝书房的纸充数。

李瑶光没有反对，铺开纸开始写字：“经年多别，本宫总想来日方长……长安甚是缺人，特别是羽林军统领一职，希望你尽快回来任职……本宫想起当年读书的日子，璇玑平方数总是做的又快又好，甚是思念，余在远方，无聊时也可消遣度日。”

李德敲了敲“平方”两个字：“这是什么废话，划掉！”

李瑶光：“每次通信，我必要和他们拉拉家常，要是什么都不写，姜离必然看出破绽！”

李德读了几遍，确实没看出什么不妥，于是命心腹亲自拿信封封好，不准夹带任何东西，然后派人送了出去。

李瑶光祈祷，姜离一定要看出她的“小心机”啊！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姜离并没有看出什么，令韫却是瞬间就看出其中的“小把戏”——

姜离拿着信件皱眉：“平方？殿下为何要提起平方？她想把璇玑要回去？”

令韫抱着孩子：“我看看，平方？等等，第4个字是‘别’，第9个字是‘来’，还有，16字是‘造’，25字是‘反’……别来，造反！”

令韫和姜离对视了一眼：“后面没有了，都是杂乱的组合，殿下让我们别回去，长安出事了？不行，备马，我要立刻回去——”

令韫吩咐手下：“去收拾行礼，给兰君，四月写信，看她们谁能快一点，我们从西域都护府出发，赶回去怕是收尸都来不及——”

姜离：“真该死，这该死的水泥路怎么还修不好，用连锁火锅店传信，他们最快，还有让杜审离得近先回去看看，我们随后就到——”

令韫：“我去安排！必须得知道长安到底出了什么事！公主的安危不能有失！”

姜离目光欣赏：“娘子周全，我这就整理行装——”

六皇子李德拿着信，真的走了，刚才李瑶光的那些话，甚得他心，他也不想把有用的人都杀了，就算真的要清洗，也得把朝堂稳定了以后再说。

虽然屋里屋外还站着不少侍卫，但皇帝传递消息还是容易的多了。

皇帝干脆和衣躺下，李瑶光就做个孝顺女儿，伺候皇帝更衣，方便交流情报。

“虎符的另一半在皇后那里！”皇帝顺手把桌子底下的另一半虎符拿出来，他平日里都是贴身携带，只是那日怒急攻心，吐血昏迷，昏迷前，他把虎符用蜡油粘在桌子底下。果然，他的侍从侍卫都被带走，寝宫也被全部搜查过了，墙角床下都没放过，皇帝的配饰也都不翼而飞，连衣服鞋子都被换过。李德拿走了羽林军的虎符，但是私兵的虎符，他没见过也不知道。

知道有私兵的，皇室里满打满算也就五个人，皇帝，皇后，李瑶光，韩子都和李臻，李瑶光和李臻都没见过虎符长什么样，韩子都也只见过寥寥几次，用完就还回去了。

皇帝养私兵也不是为了造反，所以也没挑特别精锐的部队，就是找些家累少的，能随时跟着走兵卒。西域和南越那地方还用的着什么精锐吗？

私兵默默无闻，平日就给李瑶光打个工，赚些不菲的工资，实在不起眼。

就连谨慎小心的李德，都从没想过。

放弃皇位去西域当个富家翁，李德就算听说了，也只会认为脑子进了八百斤水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然，要是只背责任，不要好处被榨干的打工人牛马，可不成天盼着退休吗？

所以李德不理解，李德也从没想过皇帝还能偷偷给李瑶光和李臻养一支普普通通的军队——走账还是走的公主府的私库。

李德先去了东宫，那里死一般的沉寂，除了拼死护卫的东宫的侍卫和太监宫婢的尸体，活着的人没几个。

太子中毒身亡的尸身呈现不正常的青白色，形状恐怖，李德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他亲手准备的毒药，还能有差？

太子的眼睛一直睁着，仿佛死不瞑目，在黑暗中似乎要去索命，李德恐惧之余还有一丝快意。

高高在上，君子之风的太子，也能有今天。

他之所以能够从容不迫，风光霁月，不就是因为他生来什么都有吗？若是这些都失去了，看他还能不能维持那副公正的模样。

可惜，太子已经没有机会了，这将会永远都是一个谜，

太子妃和其他嫔妾横七竖八的倒在周围，还有几个十岁上下的孩子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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