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偶遇故人
王猛继续絮叨：“我比你应该先筑基，等了你挺久没见人影，就琢磨着。你肯定没问题，估计在下面有啥机缘耽搁了，我就先摸索着上第五层了。嘿，你猜怎么着？刚上来没多久，就听到个离谱的消息！”
王猛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兮兮：“下面第四层，前阵子出了个惊天动地的猛人！听说筑基的时候，引来了恐怖无比的三九天劫！九道啊！哥们！还是加强版的！差点把第四层都给拆了！”
古砚喝水动作微微一顿。
王猛没注意，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最离谱的是，听说那猛人硬是靠着一根黑棍子，跟天劫硬碰硬，把雷劫都给捅碎了！牛逼不？这他妈还是人吗？简直是上古凶兽转世！”
他咂咂嘴，脸上满是崇拜和羡慕，随即又露出鄙夷的神色：“不过这猛人好像也有点特殊癖好……听说渡完劫，身上光溜溜的，啥都没剩下。正好撞见一个百花宗的死娘炮，好家伙，直接把人家的法袍和储物袋给抢了！哈哈哈哈哈！你说搞不搞笑，他不会喜欢男的吧！还专门找百花宗那帮家伙，那些人的衣服花里胡哨的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猛拍着大腿狂笑，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他目光无意中扫过古砚身上那件略显花哨但质地不错的法袍，又看了看古砚腰间那个鼓鼓囊囊、明显不是古砚之前风格的储物袋，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视线在古砚的法袍、储物袋，以及那根静静靠在古砚身边的焦黑长棍上来回移动。
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安静。
王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嘴巴慢慢张开，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仿佛见了鬼一样。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古砚，声音都变了调，结结巴巴地问道：
“等……等等……兄弟……你……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刚上来不久。”古砚平静地回答。
“你……你筑基也引动了天劫？”王猛的声音开始发颤。
“嗯。”古砚点头。
“几……几道？”
“九道。”
“你用的……也是棍子？”王猛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根焦黑棍子。
古砚看了一眼自己的棍子：“一直用它。”
王猛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后退两步，指着古砚，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我——操——！！！”
“那个光着屁股硬抗天劫、还抢了百花宗死娘炮衣服的变态猛人——他妈的竟然就是你？！！”
王猛的声音在死寂的第五层虚空剑域中回荡，惊得远处几道游弋的虚空剑气都紊乱了一下。
古砚：“……”默默地拉了一下身上法袍的衣襟。
王猛像是第一次认识古砚一样，围着他转了三圈，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啧”、“牛逼”、“卧槽”之类的感叹词，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从极度震惊到恍然大悟，再到无比的兴奋和激动。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王猛的兄弟绝不是普通人！”他最终爆发出更加洪亮的大笑，用力捶了一下古砚的肩膀（这次没控制力道，捶得古砚身子微微一晃），“太他妈厉害了！硬抗天劫！哈哈哈！这下看谁还敢小瞧咱们散修出身！兄弟，你这下可是出名了！”
古砚看着他比自己还兴奋的样子，有些无奈，但心中那点因为被迫抢衣而产生的细微尴尬也烟消云散了。
“此事，不必再提。”古砚淡淡道。
“明白明白！”王猛挤眉弄眼，一副“我懂”的样子，“兄弟你是实干家，低调！放心，哥哥我嘴巴最严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又凑过来，贼兮兮地问，“百花宗那小子……身材怎么样？法袍合身不？”
古砚瞥了他一眼，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休息够了，便开始在第五层结伴探索。王猛果然对这片区域比古砚熟悉不少，带着他穿梭于各种危险的浮岛和遗迹之间，避开了好几处隐藏的空间裂缝和剑气密集区。
途中，他们收获了不少好东西。在一处飘浮的宫殿废墟里，找到几块蕴含着锐金之气的“虚空钨钢”，是炼制武器的上好材料。在一片被冻结的奇异植物丛中，发现了几株叶片如剑、散发着冰寒剑意的“霜剑草”，药龄十足，是炼制破镜丹的主材之一。
甚至还远远看到一头由精纯星辰之力和剑气凝聚而成的幼兽，形似小貂，通体银白，额生独角，在一座布满孔洞的浮岛上嬉戏，吞吐着虚空能量。其散发出的潜力波动，竟让古砚和王猛都感到一丝心惊。
“看见没！”王猛激动地压低声音，指着那银色小兽，“那是‘虚空剑貂’的幼崽！老天！这东西成长起来，速度快得吓人，独角能撕裂空间，绝对是半步金丹级别甚至更强的灵兽！它守着的那座浮岛，孔洞里绝对有好东西，可能是‘星辰晶’或者更罕见的‘虚空结晶’！”
他搓着手，眼睛放光：“怎么样兄弟？干一票？这幼崽要是能抓住，驯养成灵宠，以后绝对是一大助力！就算抓不住，弄点它守护的宝贝也不亏！”
古砚凝视着那银色小兽，它能生存在第五层如此危险的环境，必然不凡。他感受了一下那小兽的气息和周围隐约的空间波动，缓缓摇头：“不易。它速度极快，且能操控些许空间之力，一旦受惊遁入虚空乱流，我们追不上。而且你看洞中的气息，一定要捕获，，你可能需要面对一只半步金丹实力的灵兽。”
王猛想了想，也冷静下来，挠了挠头：“也是……这玩意儿确实滑溜。算了算了，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虽然嘴上说着放弃，但还是恋恋不舍地看了好几眼，才和古砚悄然退走。
两人一路探索，互相照应，收获颇丰。王猛话痨的属性依旧，不停地说着自己筑基后的见闻和听到的八卦，古砚大多安静地听，偶尔回应一两句。
经过一片相对安全的浮岛群时，王猛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兄弟，我在这层晃悠的时候，好像听到无量剑宗的几个家伙在打听一个用黑棍的散修，好像叫什么……古砚？听着有点耳熟……不会也是找你麻烦的吧？”他说着，看向古砚，却发现古砚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王猛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他看着古砚平静的侧脸，一个更加惊人的念头闯入脑海，让他再次瞪大了眼睛。
“等等……岩顾是假名？你……你其实就是西宗那个古砚？！那个被龚光杰和李维联手阴了的古砚？！你不是被废了吗？！”
古砚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王猛，眼神平静无波：“是我。伤好了。”
王猛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好半天，他才猛地一拍脑袋：“我就说！一个散修怎么可能这么厉害！还会无量剑宗的身法！原来是你！这就说得通了！”
他并没有因为古砚隐瞒身份而生气，反而更加兴奋，眼中燃烧起熊熊的八卦之火：“牛逼！太牛逼了！重伤被废都能爬起来，还变得这么猛！这下那帮杂碎傻眼了吧！只不过他们竟然敢针对你。妈的，等老子看到替你揍他们！”
古砚眼中寒光一闪：“没事，我跟他们的仇，不死不休。”
“算我一个！”王猛毫不犹豫地喊道，胸脯拍得砰砰响，“兄弟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干他娘的！正好试试我筑基后的拳头硬不硬！”
看着古砚，眼神无比认真：“不管你是岩顾还是古砚，你都是我王猛认可的兄弟！”
古砚看着王猛毫无杂质的真诚目光，心中微暖，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时，古砚眉头骤然一蹙，猛地抬手示意王猛噤声。
王猛庞大的身躯瞬间以一种与体型不符的灵巧缩到一块巨石后，周身气血悄然收敛，眼神锐利如鹰，所有玩笑之色一扫而空。
“有东西靠近。”古砚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如电，锁死左前方一片空间微微扭曲的区域，“速度很快，但……气息紊乱，很慌乱。”
话音未落，那片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一道银色的、约莫手臂长短的身影猛地从中跌撞而出！
那是一只极其漂亮的小兽。通体覆盖着银白色的细密鳞片，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泽，身形修长流畅，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双大眼睛几乎占了小脸的一半，澄澈剔透如同最纯净的紫水晶，此刻却写满了惊惶与无助，长长的银色睫毛上似乎还挂着细微的泪珠。它额间一根晶莹剔透的独角，原本应闪烁着星辰微光，此刻却黯淡无比，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它小小的身躯上，竟有多处伤痕，鳞片翻卷，渗着淡淡的、散发着空间波动的银色血迹，显然经历了惨烈的追逐和攻击。
它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冲出空间褶皱后，速度骤减，在空中踉跄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啾呜…”悲鸣，如同幼童无助的啜泣，直直地朝着古砚和王猛藏身的方向软软坠落下来。
王猛下意识地伸出手，那银色小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掌心里。入手冰凉，轻飘飘的，还在不住地颤抖，像一片风中残叶。
“这…这是…”王猛看着掌心这只漂亮得不像话、却又伤痕累累的小东西，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这不是前段时间在另一片区域远远瞥见过的那种罕见灵兽——虚空剑貂的幼崽！
古砚眼神一凝，瞬间移动到王猛身边，警惕地扫视小兽来的方向，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极致蔓延开去，低声道：“它受伤不轻，是修士所为。”
那剑貂幼崽灵性极高，似乎能感知到两人身上并无恶意，尤其是王猛那浑厚阳刚的气血，让它本能地感到一丝温暖和安全。它在王猛掌心钻了钻，紫水晶般的大眼睛看看面相凶悍却眼神关切的王猛，又看看气息冰冷沉静的古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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