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5
第二天清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布告栏前围了不少学生。当日的学院分数排行榜更新了，其他学院的沙漏没有变化，唯有斯莱特林的沙漏，明显被扣了至少50分。
一阵低低的、压抑的骚动在斯莱特林学生中蔓延。他们面面相觑，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那个正坐在最中央的沙发上，慢条斯理翻阅着一本厚厚古籍的东方女孩——苏小蕊。昨晚那场单方面的“镇压”还历历在目，卢修斯·马尔福据说一早就被送去了医疗翼，现在还没回来。
没有人敢出声抱怨，甚至没有人敢让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生怕被这个煞星注意到。他们只能默默收回视线，将所有的憋屈和愤怒咽回肚子里，整个斯莱特林长桌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相反，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则气氛热烈。詹姆·波特正眉飞色舞地跟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莱姆斯·卢平说着什么，时不时爆发出笑声，显然对斯莱特林被扣分喜闻乐见。
莉莉·伊万斯坐在他们旁边，虽然也在笑，但眼神偶尔会担忧地瞟向斯莱特林长桌，尤其是在看到角落里独自一人、脸色阴沉的斯内普时，眉头会微微蹙起。
早餐结束后，新生们迎来了第一节课——魔咒课，教室在城堡四楼。
斯内普低着头，混在人群中走向教室。他一进门，目光就急切地搜寻着，很快锁定了那抹熟悉的红发——莉莉已经到了。他刚想加快脚步过去，却看到莉莉身边的位置已经坐满了：詹姆·波特和莱姆斯·卢平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正笑着跟她说话，而小天狼星·布莱克则坐在他们前排的座位，椅子反过来，胳膊搭在椅背上，也加入了谈话。
斯内普的脚步瞬间僵住，眼神黯淡下来，攥紧了手中的旧课本，默默找了个靠后的、偏僻的角落坐下，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
这时，苏小蕊也走进了教室。她依旧是一副对周遭不太感兴趣的样子，目光扫过教室，似乎在寻找一个清静的位置。
“嘿！苏！这边！”小天狼星一眼就看到了她，立刻扬起手臂，毫不顾忌地大声招呼她过去，脸上带着灿烂又有点痞气的笑容。
苏小蕊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里明确传达出“姐很高冷，不跟你们这群吵闹的狮子为伍”的信息，脚步一转，就要往另一边没人的空位走去。
小天狼星见状，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上蹦起来，三两步蹿到她选定的座位旁边，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凑近她，压低声音但语气兴奋地说：“嘿嘿，我听说了！你真把斯莱特林那些眼高于顶的老生全都给揍了？还把卢修斯·马尔福捆起来抽了？太厉害了！你果然说到做到！”
苏小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平淡：“有事说事。我们国家有句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天狼星被她这话噎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夸张的、受伤的表情：“梅林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只是想表达我的敬佩之情！”他眨着那双灰色的眼睛，试图显得真诚一点，“顺便……嗯……想请你帮个小忙。你看，你揍了男生级长，是不是应该……公平一点？女生级长也是级长啊！你不能重女轻男对不对？”他说着，竟然伸出手，试图去碰苏小蕊放在桌上的手，似乎想用这种自来熟的方式拉近关系。
“啪！”苏小蕊反应极快，反手就用书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嗷！”小天狼星立刻缩回手，另一只手捂住被打的地方，那双总是带着桀骜不驯的眼睛里瞬间蓄起了些许水光，看起来委屈极了，“你下手真狠……我只是想给你这个……”他摊开刚才想碰她的那只手，掌心躺着一条精致的银色项链，链坠是一颗被细密银丝缠绕的黑曜石，上面隐隐流动着魔法的光泽，“作为……作为预支的报酬？”
苏小蕊目光落在项链上，她能感觉到上面附着着不错的防护魔法，是一件实用的炼金物品。她毫不客气地伸手，指尖一勾，直接将项链从小天狼星掌心薅走了，掂量了一下：“东西不错。说吧，想让我怎么‘公平’地对待纳西莎·布莱克级长？”她顿了顿，略带玩味地看着他，“对了，纳西莎·布莱克……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你的堂姐？”
小天狼星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一些，撇了撇嘴，刚想说话——
“咳咳！”教室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身材矮小的魔咒课教授菲利乌斯·弗立维站在一摞书上，正看着他们。小天狼星立刻把话咽了回去，飞快地溜回了自己前排的座位，还对苏小蕊挤了挤眼睛，用口型说了句“课后说”。
而这一切，都被坐在苏小蕊斜后方角落里的斯内普听得一清二楚。他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布莱克想借她的手对付自己的姐姐？ 这纯血家族内部的龌龊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但同时，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象着纳西莎·布莱克如果也被那样揍一顿……一种阴暗的快感再次浮现。他将自己更深地藏进阴影里，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收集着这些或许未来有用的信息。
“欢迎各位来到魔咒课！”弗立维教授站在书堆上，声音尖细但很有精神，“今天，我们将学习第一个实践咒语——漂浮咒，羽加迪姆勒维奥萨（Wingardium Leviosa）！这个咒语的关键在于手腕的 flick（轻轻一弹）和准确的发音……”
弗立维教授示范了一遍，一根羽毛轻巧地从他桌上飘了起来。
学生们开始纷纷尝试。教室里立刻充满了各种蹩脚的发音和胡乱挥舞魔杖的声音。羽毛大多纹丝不动，或者只是可怜地抖动几下。
莉莉·伊万斯学得很快，尝试了几次后，她的羽毛已经能摇摇晃晃地飘离桌面几英寸了，赢得了弗立维教授的表扬。詹姆和小天狼星则在互相比赛，但他们的羽毛更像是被乱风吹动，而不是受控漂浮。卢平尝试得很认真，但效果一般。
斯内普阴沉着脸，低声念着咒语，手腕僵硬地动作着，他的羽毛只是烦躁地扭动了一下。
而苏小蕊，她几乎是在弗立维教授演示完毕的瞬间，就随意地挥了挥魔杖——没有念咒，只是手腕精准地一抖。
她那根羽毛“嗖”地一下，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般，稳稳地、轻盈地升到了空中，然后开始随着她魔杖尖细微的移动，在空中流畅地画出一个个完美的“8”字，甚至还能短暂地悬停、翻转。
整个教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小蕊那根仿佛有了自己生命的羽毛。
弗立维教授惊讶地推了推眼镜，从书堆上探出身子：“哦！梅林啊！完美的无声漂浮咒！极其精准的魔力控制！苏小姐！你简直是个天才！斯莱特林加十分！为了你这非凡的表现！”
弗立维教授的话音刚落，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表情顿时变得极其古怪。他们学院刚刚被扣了五十分，现在因为这个他们既害怕又憎恨的始作俑者，加了十分？这感觉……简直比全部扣光还让人憋屈！
苏小蕊面对教授的夸奖，只是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控制着羽毛又做了几个高难度的翻转，然后才让它轻轻落回桌面。
魔咒课继续，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难以从那个来自东方的、第一天就搅动了整个斯莱特林、又在课堂上展现出惊人天赋的黑发女孩身上移开。
魔咒课的下课铃声仿佛解除了某种禁锢，学生们鱼贯而出，大部分还沉浸在漂浮咒的艰难尝试和对苏小蕊那手无声精准控制的震惊中。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心情则更为复杂，那额外的十分像一根刺，扎在他们因被扣五十分而疼痛的心上。
下一节是魔药课，教室位于城堡地下的一间教室。这里比上边城堡主楼阴冷，沿墙摆放着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动物和植物的标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复杂的药材气味，既有清香，也有刺鼻的古怪味道。
魔药课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已经等在了教室里。他是一个胖墩墩、挺着大肚腩的男人，有着一头闪亮的秃顶和一把浓密的海象般翘起的胡子。他穿着考究的龙皮长袍，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圆滑的、善于发现“潜力股”的精明笑容。
“啊，欢迎，欢迎我们的新生！”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声音洪亮而热情，他搓着手，目光在新生的脸上一一扫过，尤其在看到几个熟悉姓氏（如布莱克、虽然小天狼星没来）和几个看起来聪慧的学生时，会微微停顿，“魔药学是一门精密而美妙的科学！它能酿造荣耀，也能制造死亡……当然，在我的课堂上，我们只专注于前者！”他发出呵呵的笑声。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苏小蕊身上，带着明显的好奇。显然，昨晚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地震”和今早魔咒课上的表现，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好了，在我们动手之前，让我们先来点理论热身。”斯拉格霍恩教授走到讲台前，“谁能告诉我，在配制‘疥疮治疗药水’时，如果豪猪刺放入的时机过早，会导致什么后果？以及，为什么标准流程要求必须在药剂离火后，降温至五十度以下再加入？”
这个问题对于一年级新生来说颇有难度，涉及到了对反应原理的理解而非死记硬背。
教室里安静下来。莉莉·伊万斯微微蹙眉思考。斯内普猛地抬起头，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知道答案，但习惯性的沉默和周围的环境让他没有立刻举手。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平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陈述事实般的笃定：
“豪猪刺内含的刺激性魔法物质在高温下会与河豚鱼肝脏汁液中的碱性成分发生剧烈反应，生成微量但具有腐蚀性的副产物。这不仅会极大降低治疗疥疮的有效成分‘舒缓苷’的产量，”苏小蕊不紧不慢地说道，甚至没有看课本，“更会导致药水颜色由理想的天空蓝变为浑浊的灰绿色，并伴随产生刺激性气味。服用后不仅无法治疗疥疮，反而可能引起皮肤灼伤和轻微中毒症状。离火后降温至五十度以下，是为了确保反应体系趋于平稳，豪猪刺的魔法特性能够被温和地激活并融入，而非引发剧烈副反应。”
整个魔药教室鸦雀无声。
斯拉格霍恩教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惊讶和探究。他提出的问题本意是引发思考，甚至没指望有新生能完全答对，更别提如此详尽、甚至从反应原理层面进行解释！
“非……非常完美！苏小姐！”斯拉格霍恩教授惊叹道，他的小眼睛瞪得溜圆，“梅林啊！你甚至提到了‘舒缓苷’和副反应原理！这简直是……超乎想象！斯莱特林加五分！为了你这惊人的理论知识！”
斯内普死死盯着苏小蕊的背影，手指紧紧攥着羽毛笔。他原本也知道答案，正准备组织语言，却被她抢先一步，而且解释得如此深入！一种既钦佩又极度不甘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
然而，苏小蕊的话还没完。
她微微蹙眉，继续开口道：“不过，斯拉格霍恩教授，我认为标准教科书中关于‘疥疮治疗药水’的制备流程，在豪猪刺的处理上，仍有优化空间。”
“哦？”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兴趣被彻底提了起来，“优化空间？苏小姐，请说说看！”他还从未遇到过敢在第一天就质疑教科书的一年级新生！
“豪猪刺的预处理方式过于粗糙。”苏小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现行方法只是简单清洗和称量。但实际上，如果能在加入前，先用微量的月光苔藓萃取液浸泡豪猪刺十分钟，月光苔藓中的‘宁神因子’可以中和掉豪猪刺内部那部分不稳定的刺激性魔法能量，从而从根本上抑制副产物的生成。这样，即使操作者一时失误，在温度稍高时加入了豪猪刺，药剂的失败率也会大大降低，甚至药效还能提升约百分之五。”
她顿了顿，补充道：“月光苔藓萃取液的制备很简单，只需将月光苔藓粉末与纯净露水按一比十比例混合，静置过滤即可。成本增加微乎其微，却能显著提升药剂的稳定性和容错率。”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次，连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张大了嘴巴，愣在原地。他执教多年，从未听过如此新奇却又听起来极其合理的改进方案！月光苔藓？宁神因子？中和刺激性魔法能量？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一年级，甚至N.E.W.T.水平的认知范畴！
“这……这真是太惊人！”斯拉格霍恩教授喃喃自语，他飞快地在脑子里推演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眼睛越来越亮，“天才的想法！苏小姐，你真是个魔药天才！斯莱特林再加十分！为了你这开创性的思维！”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已经麻木了。又是十分？这个早上，他们因为这个恐怖的新生，经历了扣五十分、加十分、再加十分的过山车？心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接下来的实践环节，制作“疥疮治疗药水”。斯拉格霍恩教授甚至破例允许苏小蕊尝试她提出的改良方案。
其他学生，包括莉莉和斯内普，都严格按照课本步骤，小心翼翼地称量、研磨、加热、搅拌。斯内普的操作异常精准，他的药剂很快呈现出完美的天空蓝色，得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表扬。莉莉的也不错，只是颜色稍浅。
而苏小蕊，她从容不迫地先制备了少量的月光苔藓萃取液，然后浸泡豪猪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高效，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对火候和时间的掌控精确到令人发指。她没有完全遵循课本的加热和搅拌次数，而是根据药剂状态随时调整。
最终，当她的药剂出炉时，那颜色是一种比天空蓝更加纯净、更加深邃的蔚蓝色，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质，散发出的是一种温和纯净的药香，丝毫没有普通疥疮药水那种淡淡的刺激性气味。
斯拉格霍恩教授几乎是扑过去检查的。他用各种小魔法检测了一番，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为震撼，最后化为无比的激动和赞赏。
“完美！无可挑剔的完美！”他大声宣布，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不仅完全避免了副产物，药效活性确实比标准药剂高出约百分之五！苏小姐，你成功改良了一个存在已久的魔药配方！这简直是魔药史上值得记录的一笔！斯莱特林再加二十分！不，三十分！”
至此，仅仅一堂魔药课，苏小蕊一个人就为斯莱特林狂揽了四十五分！几乎抹平了昨晚的扣分！
教室里，其他学院的学生看得目瞪口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看着苏小蕊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一丝扭曲的、与有荣焉的骄傲？
斯内普看着自己那杯被教授评为“优秀”的、完全遵循课本的完美药剂，又看了看苏小蕊那杯颠覆性的、被盛赞为“开创性”的蔚蓝色药水，内心第一次对课本上的权威产生了巨大的动摇，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想要追赶甚至超越的强烈冲动。
而这个东方来的苏小蕊，仅仅用了两节课，就以绝对的实力和颠覆性的思维，在霍格沃茨彻底奠定了她“天才”的名声，并且，再次将斯莱特林学院拖入了一种冰火两重天的诡异氛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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