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15
西行取经使团浩浩荡荡离开了长安城，一路向西，很快便踏出了大唐实际控制的疆域，进入了西域地界。
这一日，行至一处山峦叠嶂、林木茂密之地。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从山林深处传来，腥风扑面！一只吊睛白额、体型硕大的猛虎猛地窜出，直扑使团队伍！
玄奘法师所骑的白马受惊，人立而起，将他掀翻在地！那猛虎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扑向跌倒在地、面色发白的唐僧！
“法师小心！”护卫军士惊呼，但事发突然，反应稍迟。
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支雕翎箭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射入猛虎左眼，直贯脑髓！
那猛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众人惊魂未定，循声望去，只见凤辇车帘掀开，昭莲公主李澄曦手持一柄宝雕弓，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放下弓，看向被护卫扶起、惊魂未定的玄奘法师，语气带着一丝关切，却又隐含深意：“法师受惊了。西行路远，妖魔频出，仅凭佛法慈悲，恐难护持自身。法师还需强健体魄，方能更好抵达灵山，取得真经啊。”
玄奘法师面色微红，既有后怕，也有些惭愧。他自幼出家，精研佛法，于武艺一道确实疏漏。今日若非公主殿下出手相救，他恐怕已葬身虎口。
“阿弥陀佛，多谢公主殿下救命之恩。”玄奘法师合十行礼，“殿下所言甚是，贫僧受教了。”
自此，玄奘法师默许了公主的护卫教授他一些基础的强身健体、吐纳呼吸之法，虽不修杀伐之术，却也令其体魄日渐强健，更能耐受旅途劳顿。只是他依旧坚持苦行，每晚独自居于那顶小小的修行帐篷内，青灯古佛，诵经不辍，与使团中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
使团继续西行，一路虽有波折，但在精锐护卫和公主的“好运”加持下，倒也顺利。
这一日，行近一座气象不凡、形似五指的巨大山峦。
夜晚宿营时，观音菩萨的身影再次悄然出现在玄奘法师的帐篷内。
“玄奘。”观音菩萨声音空灵。
玄奘连忙起身拜见：“弟子玄奘，拜见菩萨。”
观音菩萨道：“前方那座山，名为五行山。山下压着一只闯下大祸的妖猴，名曰孙悟空。他乃天地所生，神通广大，只因昔日大闹天宫，被如来佛祖镇压于此。”
玄奘静静聆听。
观音菩萨继续道：“此人虽顽劣，却与你有师徒之缘。明日你可至山脚下，揭去山顶如来的金字压帖，他便能脱困而出。他可收为你门下大弟子，一路护你西行，降妖除魔。西天路远，妖魔众多，非他不足以保你周全。”她看着外面浩浩荡荡的使团和那座凤辇，心里补充了一句：虽然现在队伍庞大了点，后面的劫难还得靠这猴子，这使团早点回去吧！
玄奘法师闻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既是菩萨指引，弟子遵命。”
次日，玄奘法师依言，独自一人来到五行山下。果然见山脚下露出一个猴头，眼神炯炯，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可是东土大唐来的取经人？”孙悟空急不可耐地喊道。
“正是贫僧。”玄奘点头，“奉观音菩萨之命，特来救你出山。”
孙悟空大喜：“快！快！师父！山顶有张压帖，快揭了它！”
玄奘法师攀上山顶，果见一道金光闪闪的佛帖。他诵念一声佛号，伸手将压帖揭下。
轰隆隆！！！
地动山摇！五行山瞬间崩裂！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伴随着畅快淋漓的长啸！
“俺老孙出来啦！哈哈哈哈！”
孙悟空一个筋斗翻到玄奘面前，纳头便拜：“师父！多谢师父救俺老孙出来！弟子孙悟空，愿保师父西天取经！”
玄奘法师见他虽毛脸雷公嘴，却举止有礼，心中欢喜，便为他剃度，赐了诨名“行者”。
这时，使团大队人马也赶到了五行山下。凤辇停稳，昭莲公主李澄曦在侍女搀扶下，缓步走出，好奇地打量着这边。
孙悟空火眼金睛一扫，瞬间看到了李澄曦！他一眼便认出，那正是前世时常来看望他、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还告诉他要去投胎当公主的莲蕊师姐！
他刚想兴奋地大喊“师姐”，却猛地想起观音菩萨的叮嘱，师姐在历劫，失了记忆，又看到师姐对他使了个极其细微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立刻把话憋了回去，只是抓耳挠腮，嘿嘿傻笑，对着李澄曦的方向挤眉弄眼。
玄奘法师见状，以为这新收的徒弟顽性未改，见到公主美貌失礼，便低声呵斥：“悟空！不可无礼！快拜见昭莲公主殿下！”
孙悟空这才装模作样地对李澄曦拱了拱手，嬉皮笑脸道：“俺老孙拜见公主殿下！殿下真是…真是好看！嘿嘿！”
李澄曦心中暗笑，表面却故作矜持，微微颔首：“孙长老不必多礼。既入佛门，拜了圣僧为师，当谨守清规，好生护持法师西行。”
“是是是！公主殿下说的是！俺老孙一定好好保护师父！”孙悟空连连点头，眼神却不停往李澄曦那边瞟，意思很明显：师姐放心！俺老孙明白！以后俺罩着你！
师徒二人正式汇合。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兴奋地围着唐僧打转，时不时偷眼看一下李澄曦，心中乐开了花：“嘿嘿！有师姐在，这西行路肯定好玩！看谁还敢欺负俺师父和师姐！”
西行使团离开五行山后，继续西行。天色渐晚，玄奘法师与孙悟空依惯例，前往前方山脚下的一处房屋借宿。而庞大的使团护卫则就地驻扎，熟练地搭建起营帐。昭莲公主李澄曦的凤辇更是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安稳停驻，自成一体。
是夜，几个凶神恶煞的山匪闯入房子，意图抢劫。他们似乎完全无视了不远处那支旌旗招展、甲胄鲜明的庞大官方使团，直扑玄奘借宿的农户家。
凤辇内，李澄曦透过车窗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扶额叹息：“这帮蠢贼…是眼瞎了还是被下了降头？我们这大队人马驻扎在此，灯火通明，他们居然视而不见，直冲师父而去？观音师姐这‘劫难’安排得也太生硬了吧？差评！”
吐槽归吐槽，她谨记自己“凡间公主”的身份，并未直接出手干预。
农户家内，孙悟空正要出手打杀这些匪徒，却被唐僧死死拦住：“悟空！不可伤生！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孙悟空急得抓耳挠腮：“师父！他们明摆着要杀要抢！你不让打，难道让他们把咱们剁了？！”
正争执间，那伙山匪见这和尚啰嗦，猴子怪异，竟真的动刀砍来！孙悟空无奈，只得挥棒将其击退，并未下杀手。山匪们被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临走时还放下狠话：“你们等着！明日必带更多兄弟来，踏平你这地方！”
翌日，唐僧心有余悸，催促悟空早早启程。但就在晚上，他的白马被吃了，悟空行至鹰愁涧，果然遭遇小白龙。孙悟空与之大战，将其降服，最终由观音点化，化作白龙马。
同时观音给了唐僧金箍圈，让他给孙悟空戴上，唐僧见了悟空后就把帽子给他带上了，当带上金箍以后的孙悟空牵着白龙马回到昨日借宿的人家附近时，却正好撞见那伙山匪去而复返，而且人数倍增，正疯狂攻打那农户院落，叫嚣着要杀掉他们！
孙悟空大怒，火眼金睛一看，院内已有死伤，农户一家岌岌可危！他再也按捺不住，怒吼一声：“孽障！找死！”金箍棒一挥，如同虎入羊群，顷刻间将那数十名穷凶极恶的山匪尽数打杀，一个不留！
唐僧看到满地血腥，吓得面无人色，指着孙悟空颤声道：“你这泼猴！怎可伤人性命！而且还是数十条人命！你戾气太重！全无慈悲之心！”
孙悟空不服，争辩道：“师父！俺老孙若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光这家人！俺老孙这是救人！”
“强词夺理！”唐僧又急又怒，“即便他们有过，也罪不至死！你可将其擒下，送交官府发落，怎能擅自打杀？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佛法！”
“官府？这荒山野岭哪来的官府？！”孙悟空气得跳脚，“等官府来了，全村都死绝了！”
唐僧不听，只觉得这猴子野性难驯，想起观音所授的紧箍咒，立刻盘坐在地，合掌念诵起来！
“嗡嘛呢叭咪吽…”
孙悟空顿时头痛欲裂，抱头在地上翻滚惨叫：“啊！疼死俺老孙了！师父别念了！别念了！哎呦！”
一道金光闪闪的金箍出现在他头上，死死勒紧。
就在唐僧闭目念咒，孙悟空痛苦哀嚎之际，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女声骤然响起：
“住口！玄奘法师！”
唐僧一惊，咒语顿停。只见昭莲公主李澄曦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前，面罩寒霜，凤目含威，正冷冷地盯着他。
“公主殿下…”唐僧一怔，连忙起身合十。
李澄曦却不理他，先是对痛苦稍缓、兀自喘息的孙悟空道：“孙长老，你先起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随即，她转向唐僧，语气陡然严厉：“玄奘法师！本宫倒要问问你，你口口声声慈悲为怀，不伤性命。那本宫问你，放任这些杀人越货、穷凶极恶的山匪离去，他日他们再造杀孽，这笔孽债，是该算在他们头上，还是该算在你这位‘慈悲为怀’的法师头上？！”
唐僧被问得一窒：“这自然是算在他们…”
“是吗？”李澄曦打断他，步步紧逼，“昨日他们已被孙长老击退，明知我等在此，今日却敢集结更多人马来报复，其心之歹毒，可见一斑！他们摆明了就是要杀人灭口，屠尽这一家老小！ 若非孙长老及时赶回，此刻这地方甚至是附近村落已是血流成河，鸡犬不留！请问法师，届时你的‘慈悲’何在？！你是能超度亡魂，还是能起死回生？！ 你是要陪着这一村善良百姓一起‘慈悲’地赴死，用你的血来感化他们吗？！”
唐僧额头见汗，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李澄曦又言：“法师觉得这世上是善人多还是恶人多？”
“这……自是善人多！”
李澄曦声音更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法师方才说，世间善人多于恶人。本宫再问你，为何善人多，恶事却从不曾少？ 正是因为有许多似你这般不分好歹、不论是非的‘伪善’！ 你们的‘宽容’，成了恶人肆无忌惮的护身符！你们的‘慈悲’，成了刺向善良者心脏的利刃！你这不是在行善，你这是在作恶！是助纣为虐！是恶的帮凶！”
这时，使团中一些官员、军士也围拢过来，闻言纷纷点头。
一名书记官更是红着眼眶站出来，对着唐僧噗通一声跪下，哭道：“法师！公主殿下说得对啊！小的老家…小的老家就是被这样一伙山匪给害了！当初也有个游方和尚，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劝走了来剿匪的官兵，结果没过几天，那伙山匪报复，把我们村子屠了一半啊！要不是后来朝廷派大军剿灭了他们，我们早就死绝了！那种山匪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留不得啊法师！”他哭得撕心裂肺，闻者无不动容。
唐僧如遭雷击，脸色惨白，踉跄后退数步，看着地上那些山匪的尸体，又看看痛哭的书记官和周围众人愤慨、认同的眼神，再回想自己刚才念咒惩罚悟空的行为一股巨大的羞愧与迷茫涌上心头。
“贫僧…贫僧错了？”他喃喃自语，信仰几乎崩塌。
李澄曦见状，语气稍缓，却依旧坚定：“法师，慈悲，不是对恶的纵容，而是对善的守护。 孙长老杀此恶匪，非但不是造孽，反而是积德行善，是护持正道，是大慈悲！ 你若因此惩罚于他，才是真正的不分是非，糊涂透顶！寒了所有真心护你、护持善良之人的心！”
唐僧彻底无言以对，满面羞惭，对着孙悟空深深一揖：“悟空，是为师错了，错怪你了，这咒，为师日后绝不再乱念。”
孙悟空连忙扶住他，嘿嘿一笑：“师父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俺老孙不怪你！”
但他心里却对那位“澄曦师姐”佩服得五体投地：“师姐威武！这嘴皮子比金箍棒还好使！”
(https://www.24kkxs.cc/book/4246/4246237/44235700.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