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10
宋仁宗赵祯，这位曾经以仁厚宽和著称的帝王，如今心中只剩下一个炽热到近乎执念的目标——攒够积分，兑换那能延寿五百载的“蟠桃残片”！
为此，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两项“专属任务”上。
【收复燕云十六州】目标太过遥远，他暂且按下，全力主攻【提升百姓幸福指数】。
而提升幸福指数的基础，在他和所有朝臣看来，无外乎丰衣足食，国泰民安，于是，皇帝开始以前所未有的热情，事无巨细地关心起各种“琐事”：
“今岁春耕，新式曲辕犁推广几何？关中、河东的土豆红薯种下去了吗？长势如何？”
“江南的水利修缮得怎样了？龙骨水车安置了多少？汛期前务必完工！”
“工部！冶炼坊的新式高炉建了几座？百炼钢的产量何时能翻倍？军械监的刀甲箭矢储备可够？”
“户部！各州府的粮仓核查清楚没有？存粮能否支撑大军半年之用？”
他每日对着龙椅后的巨幅“五年规划进度图”和那两面流光溢彩的积分玉板，指指点点，追问不休。朝会上，大臣们汇报的重点也彻底转向了各种粮食产量、钢铁产量、工程进度、人口增长等实实在在的数据。
整个大宋，在积分与长生的巨大诱惑下，如同一台上紧了发条的精密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
在这股务实、高效、鼓励创新的风气下，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悄然发生，工部下属的军器监，一名名不见经传、沉迷于奇巧淫技的老工匠“胡三”，在尝试利用新式冶炼技术打造更坚韧枪头时，偶然间将火药喷射的原理与金属管件结合，捣鼓出了一根能喷射铁砂碎石、声响巨大、威力堪比的粗陋铁管！
这玩意儿动静太大，差点炸了工坊，自然被上报，工部官员起初大怒，欲治其罪。
谁知此事不知怎的，竟传入了深居观星阁的“灵佑真人”耳中。
翌日早朝，众臣惊愕地发现，那面实时积分排名玉板上，一个极其陌生的名字——“工部军器监匠户胡三”，其后的积分竟凭空暴涨了足足一千点！排名瞬间蹿升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位置！
“胡三？这是何人？”
“匠户？匠户也能上积分榜？还一次加一千积分？！”
“他做了什么？！”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连皇帝都愣住了，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盛墨兰那空灵淡漠的声音，罕见地直接响彻垂拱殿：
“匠户胡三，巧思天成，造‘火铳’之雏形，启战争之新篇，赏积分一千。”
火铳？战争新篇？
众臣面面相觑，仍是不解。一根会喷铁砂响大声的铁管子？有何大用？
然而，未等他们想明白，盛墨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尔等且看此物。”
话音未落，垂拱殿半空中，光影汇聚，骤然显现出一系列令人肝胆俱裂、却又热血沸腾的影像：
【影像一】：一名兵士手持一根造型奇特的铁管（燧发枪），扣动扳机，火光一闪，百步之外的人形靶子应声洞穿！
【影像二】：数名兵士手持可连续喷射弹丸的恐怖铁器（加特林机枪），枪口喷吐着火舌，弹如雨下，将冲锋的骑兵连人带马撕成碎片！
【影像三】：一名兵士匍匐于地，通过一个带镜筒的长铁管（狙击步枪）瞄准，一声轻响，极远处敌军将领的头颅猛然爆开！
【影像四】：巍峨雄壮的钢铁巨炮（重型榴弹炮）发出震天怒吼，炮弹划破长空，落地瞬间，地动山摇，坚固城墙如纸糊般崩塌粉碎！万军辟易！
【影像五】：更小更轻便、却能连发扫射的铁匣（冲锋枪）在巷战中所向披靡…
……
影像中，枪火轰鸣，炮声震天，钢铁风暴席卷一切，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模式被彻底颠覆！
整个垂拱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文臣武将，包括皇帝赵祯，全都目瞪口呆，呼吸停滞，心脏狂跳！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空中那毁灭与杀戮的极致艺术，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继而疯狂燃烧起来！
这是何等神器？这简直是天兵天将的武器！凡人岂能抗衡？若有此等利器，何愁燕云不复？何愁西夏不平？何愁辽国不灭？
“嘶——！”
不知是谁先倒吸了一口凉气，打破了死寂。
随即，整个朝堂彻底炸开了锅！
“神器，天佑大宋！天佑大宋啊！” 老将狄青激动得须发皆张，虎目含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文彦博等文臣也是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们瞬间明白了“灵佑真人”为何如此重赏一个匠户，这哪里是奇巧淫技？这分明是国之重器，社稷基石！
“陛下！陛下！” 众臣纷纷跪倒，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当倾举国之力，研制此等神器！”
宋仁宗赵祯，更是激动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双手颤抖，他眼中闪烁着无比炽热的光芒！
有了这些！燕云十六州那个任务似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了，而完成那个任务的一百万积分，蟠桃残片仿佛在向他招手！
“准！准！统统准！”皇帝声音发颤，连声道，“胡三！不！胡爱卿！重重有赏！工部！军器监！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不惜一切代价，给朕研制！尽快造出可用的‘火铳’！”
“诏令天下：凡工匠者，有能改进军械、工法者，赏千金，赐官职，计积分！”
皇帝的狂热命令，加上积分榜上“胡三”一夜之间从匠户跃升六品官的活生生榜样，以及那影像中“神器”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瞬间点燃了整个大宋工匠阶层的激情与野心！
升官发财！光宗耀祖！甚至换取延寿仙丹，这条路，竟然真的存在！而且近在眼前！
无数工匠废寝忘食，绞尽脑汁，投入到对新式火器的钻研中。材料学、冶炼技术、火药配比、机械结构…在积分和仙缘的疯狂驱动下，开始突飞猛进！
数月后，第一杆可实战、相对安全的“神火初代”燧发枪，在无数工匠的合力下，终于诞生于军器监的工坊内！
虽然射程、精度、射速都远不如影像中的神器，但其巨大的声响、喷射的火焰、以及百步之外足以洞穿铁甲的威力，已然让观摩试射的皇帝与群臣欣喜若狂！
“好！好！好！”宋仁宗抚摸着发烫的枪管，连说三个好字，“重重有赏！所有参与工匠，赏金翻倍。”
他仿佛已经看到，大宋铁骑手持神火枪，横扫辽夏，直捣黄龙，收复燕云的壮阔场景！而他的积分也必将随之暴涨！
江南水乡，“忘忧栈”。
夜深人静，油灯如豆。
盛明兰坐在柜台后，指尖无意识地敲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她头上依旧裹着厚厚的布巾，只露出一双沉寂如深潭，偶尔掠过一丝毒焰的眼睛。
她面前摊着几张密报，是她花费不菲，通过客栈南来北往的客人，辗转搭上汴京的黑市线人才弄到的消息。
每看一行，她眼中的寒意便深一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永昌伯府六奶奶盛明兰“溺亡”后，梁晗伤感数日，便在新纳美妾的温柔乡中彻底忘却。吴大娘子对外做足悲痛姿态，对内则迅速将明兰所出嫡子抱到自己房中抚养，彻底隔断其与生母关联，并开始暗中物色新的、门第更高的续弦人选。她的儿子，正在遗忘她。
宁远侯府二公子顾廷烨，其外室曼娘“性情刚烈，因与顾二爷口角，一时想不开，竟于房中自缢身亡”。顾廷烨悲痛数日，厚葬之，之后便依旧流连花丛，纵情声色，似乎并未深究其死因，更从未提及、寻找过“失踪”的盛明兰。他的悲伤，廉价得可笑。
宫中“灵佑真人”盛墨兰与其母林淑人深得帝后信重，地位超然，时常受赐珍宝，其生父盛纮欲求见而不得其门。她们已是云端之上的人物，与她这泥淖中的蝼蚁，再无交集。
“呵…呵呵…” 明兰发出一阵低沉而扭曲的冷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不在意？忘了？死了？过得很好？好！真是好极了！
她心中那滔天的恨意与怨毒，如同毒藤疯长，几乎要破体而出！
她的目光，最终死死钉在关于曼娘“自缢”的那条消息上。
成功了，她花费重金买通的杀手，做得干净利落，天衣无缝。那个毁了她容貌、夺走她最后一丝侥幸期望的贱人，终于下了地狱！
当线人询问是否要“斩草除根”，将其一双儿女一并处理时，她犹豫了。那双酷似顾廷烨的儿女的脸在她眼前闪过，她最终咬牙拒绝了。孩子…是无辜的。 这或许是她心底仅存的、最后一点未泯的良知。
但顾廷烨！梁晗！吴大娘子！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她将所有的恨意与精力，都投入到了这间“忘忧栈”的经营中。她精打细算，左右逢源，甚至暗中做一些灰色地带的生意，疯狂地积累财富，只为有朝一日，能雇佣到足以刺杀侯府公子的顶尖杀手！
复仇，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与此同时，汴京城中，另一处宅院内。
盛如兰正对着一筐品相普通的菜蔬和一块分量有限的猪肉发愁。
她如愿嫁给了自觉情深义重却家境清贫的文炎敬。婚后的日子，远离了盛家的勾心斗角，确有几分夫妻和睦的温情。文炎敬待她体贴，她也尽力做一个贤惠的妻子。
然而，清贫的生活，终究与她在盛家做嫡女时的锦衣玉食天差地别。
柴米油盐，样样需要精打细算。昔日看都不看一眼的铜板，如今需要反复掂量。想添件新衣，也要思忖良久。家中甚至连个体面的使唤丫鬟都雇不起，许多粗活都需要她亲力亲为，如兰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她刚才还在浆洗文炎敬的官袍。
“若是当初听了母亲的话…” 这个念头偶尔会冒出来，但很快又被她压下去。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好在母亲王若弗心疼女儿，时常私下派人接济一些银钱、吃食或布料，才让他们的日子不至于太过窘迫。
如兰将菜蔬收拾好，心中盘算着晚上的饭菜如何能既让夫君吃得舒心，又不太过花费。
她不再像未嫁时那般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眉宇间多了几分生活磨砺出的愁绪与坚韧。
“罢了，敬哥哥待我好便是了。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她低声安慰自己，继续忙碌起来。
她的婚姻，如同一杯温水，不烫不冷，却也无甚惊喜，只是在平淡与些许困窘中，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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