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古代流放5

夏天看着手里的黑窝头，这是超市里那种黑色的杂粮馒头吧？不过是稍微放干了的那种！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学着旁人的样子，装作费了很大力气才掰开窝头，把碎块扔进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里。

泡了片刻，待窝头吸了粥水，总算软和些，才小口小口地吃着。

众人刚吃完，牢房的铁门就被再次打开，几名身穿青色制服的狱卒走了进来，粗声喊道：“都起来！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了！”

一行人被押着走出牢房，夏天才发现，除了将军府一家要被流放，还有几家过于耿直的文臣也赫然在列。

想来他们也是因为不肯附和皇权，才落得同样的下场。

到了押送队伍前，狱卒们开始分发刑具：男犯人脚踝都被戴上了沉甸甸的铁镣，走起路来“哗啦哗啦”响，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女眷则用粗糙的麻绳捆住双手，绳子勒得手腕生疼，稍一挣扎就会留下红印。

夏天看着众人，忍不住轻叹：“这皇家也忒不做人了！”

这话刚好被身旁的姜雪听到，她冷哼一声，压低声音回了一句：“放心，他们这般心狠手辣，早晚没好报。”

说罢，她不动声色地带着夏家众人往队伍最后面挪。

前面的犯人往往是最先被招呼烂菜叶子，臭鸡蛋的，火力太猛，她们这些女眷和伤员，根本禁不起砸啊！

出城的路上，夏天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街上的巡逻士兵比往常多了好几倍，各个神色警惕，连城门处都多了几道检查关卡。

她侧耳细听，果然听到旁边围观的百姓在低声议论。

“今天这皇城怎么戒严了？难不成出什么大事了？”

“我听衙门的人说，是在查失窃的东西，好像丢了不少贵重物件！”

“你那消息不准！我表哥在宫里当差，说昨晚大皇子府被偷得一干二净，连床帘都没剩下！”

“不对啊，我邻居说是三皇子府的库房都空了！”

…

夏天悄悄抬眼，瞥了一眼身旁的姜雪，正好撞见姜雪也在竖着耳朵，悄咪咪地打听消息，眼底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强忍住上扬的嘴角，低下头，乖乖跟着队伍往前走，心里却乐开了花。

走到城外的十里亭，夏天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亭下张望，是她的贴身丫鬟春兰和春草。

两人一看到夏天，眼泪就掉了下来，快步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小姐！”春兰哽咽着把包袱递过去，“我们听说您要被流放，实在不放心，我们想跟着您一起去，也好照顾您。”

夏天接过包袱，看到里面整齐叠放的衣物和几包常用的药材，心里熨帖，却还是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这次流放路途遥远，路上全是荒山野岭，说不定还会遇到劫匪，太艰辛了。

你们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早就跟亲姐妹一样，我怎么忍心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你们留在京里，好好过日子，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了。”

几人又依依惜别了几句，夏天才提着包袱回到队伍。

刚站定，便见母亲身旁的张嬷嬷正把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递过来，里面塞着棉衣和几包常用的草药；

另一边，姜雪的丫鬟也匆匆赶来，送来一个鼓囊囊的大包袱。

夏天打开自己的包袱，先从里面翻出几双纳得厚实的布鞋，快步走到父亲和大哥面前：“爹，大哥，这鞋子鞋底软，还厚实，你们赶紧换上，路上能少遭点罪。”

说着，又拿出几卷干净的长布条，这是她特意交待春兰、春草准备的，质地柔软，吸汗还耐磨。

她蹲下身，熟练地将布条在自己小腿上缠了几圈，一层压一层，松紧恰到好处。

“天儿，你这是做什么？”夏母刚好走过来，见女儿这举动，好奇地问道。

夏天手上动作一顿，差点脱口而出“防止水肿”，话到嘴边又急忙改了口：“这样缠上，走路时间长了，小腿就不容易肿。”

她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没说漏嘴，又补了句解释，“之前出去玩，听一个走南闯北的游脚商人说的，说是走长途的人都这么做。”

夏母恍然大悟，连忙接过布条，跟着夏天的样子把小腿缠好。

这时，姜雪也从旁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油纸包，分给每人一个：“早上那点粥肯定不顶饿，快吃个肉包子垫垫，我这里还有不少。”

她递到大哥手里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看着小两口这般恩爱，夏父夏母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欣慰。

夏天低着头啃着包子，心里却默默腹诽：“没眼看，简直没眼看！”

就在众人吃完包子整理行装时，姜雪忽然从包袱里拿出两个白色的药片，走到大哥夏宴青面前，神色带着几分紧张：“夫君，你信我吗？”

夏宴青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点头：“我们是夫妻，我自然信你。”

姜雪这才松了口气，摊开掌心，将药片递过去：“之前我遇到过一位神医，他给了我几颗治伤的神药，你吃了这个，对身上的伤恢复有好处。”

夏宴青没有丝毫犹豫，拿起一片就放进嘴里，又把另一片递给父亲夏正：“爹，您也吃了吧，对身体好。”

夏天见状，连忙把姜雪的那份厚鞋和布条递过去：“大嫂，你也换上，路上能舒服点。”

“有些人就是矫情！”旁边突然传来二婶李氏阴阳怪气的声音。

她斜睨着姜雪和夏天，撇着嘴说道，“不过是走个路，还拿布条缠腿，也不嫌浪费布料？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伺候了？”

姜雪当即转头怼了回去：“吃你家大米了还是花你家钱了？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也太宽了！”

李氏被怼得脸色发青，手指着姜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你，你，你……”

“你什么你？”姜雪一把打掉她的手，语气更冷，“话都说不利索，要是有病就早点去治，别在这碍眼！”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再吵，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忽然停在了队伍旁边。

车帘掀开，一位身着浅粉色衣裙的少女走了下来，头上裹着素色头巾，脸上蒙着薄纱，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泫然欲泣。

走起路来袅袅婷婷，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

她径直走到夏宴青面前，掏出手帕轻轻按着眼角，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声音柔柔弱弱：“夏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成亲那天我被人迷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我哭着求父亲想办法，可他却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来。

今天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就是想跟你说清楚……”

这人正是姜雪的姐姐，原本该嫁给夏宴青的姜婉儿。

姜雪一看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当即火冒三丈，指着她怒骂：“姜婉儿！你还要不要脸？

明明是你和父亲合起伙来把我迷晕，强行把我送来的，现在竟然颠倒黑白，装什么受害者！”

姜婉儿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小鹿眼望着夏宴青，声音带着委屈：“夏大哥，不是妹妹说的这样的，我真的是被人害的……”

夏宴青却连眼神都没给她，只是伸手握住身旁姜雪的手，语气温柔又坚定：“雪儿，我相信你。”

姜雪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眼中的怒火也渐渐褪去，安静地靠在夏宴青身边。

姜婉儿见夏宴青不为所动，眼泪真的掉了下来，委屈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能如此负心”。

这时，跟姜婉儿一起来的嬷嬷上前一步，对着姜雪沉声道：“姜二小姐，老爷说了，你不知羞耻，竟敢勾引自己的姐夫，做出替嫁这种丢人的事，我们姜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到姜雪面前，“这是老爷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以后好自为之，别再做这种让姜家蒙羞的事！”

姜雪接过纸，看都没看就攥在手里。

那嬷嬷也不再多言，转身催促姜婉儿：“小姐，我们该走了。”

姜婉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嬷嬷半扶半拉地带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很快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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