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从四德，深入骨髓
清高，林氏用这样轻飘飘的两个字就给沈馥锦下了定义。
沈馥锦的心更冷：“母亲，当真是我清高吗？难道您不记得我之前就说过会给苏子期纳妾的事情？”
“明明这件事情的重点不在于我是不是要跟人共事一夫，而在于他们两个人暗度陈仓，背叛我，还要让我去当妾来恶心我。”
“我现在的要求只是不去给苏子期当妾，真的很过分吗？”
哪怕曾经立下不世战功，沈馥锦也从未想过将来的夫婿能够只有她一个人。
毕竟，在现在这个世间，除非是特别穷苦的人家，否则都至少有一个妾室。
大部人的男子都是有类根性的，倒不是不相信这个世间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纯洁倾慕。
只是不相信自己会遇到而已，所以沈馥锦对于嫁娶之事，从未有过任何期待。
反正嫁的不是陌生人，至于嫁人后的日子，她又不靠男子给饭吃，手里有权有银两总不会太差的。
唯一的盼望大概就是想对方不拘着自己，还让自己上战场就是了。
可双腿瘫痪后，沈馥锦突然就对苏子期起了依赖。
甚至想着既然自己已经无法上战场了，那么不如将自己过往的一切都给了苏子期。
为他铺设一条康庄坦途，可苏子期已经将这一切都给毁了，甚至连她相信的亲情也都毁了。
这样的一个人，沈馥锦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何况是跟他一起过日子了。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待感情有洁癖，可是你现在的处境，又如何能有更好的路？与其给别人做妾，不如苏子期，起码主母是你的亲妹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又回归到了这样的论调。
沈馥锦十分疲惫：“母亲，如果您只是来跟我说这些的，那么您就回去吧，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你一定要违背你父亲的意思吗？”
林氏着急的抓住沈馥锦的手：“你知道不知道，你父亲现在已经十分生气，如果你再这样任性固执下去，他很有可能会将你赶出家门。”
“别说你现在是这样的处境，哪怕是你立下不世战功那会，如果一旦被赶出家门，还有你的好日子过吗？”
“好孩子，不要那么固执，娘亲是真的心疼你的，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受委屈？可人活在这世间总归是要做出些取舍的，这是所有人的命，不是你想不认命就可以的。”
沈馥锦望着林氏，心里忽然间有些理解她了。
林氏出身自名门大家，曾是有名的京城贵女。
琴棋书画，规矩礼仪无一不精。
在家的时候听从父亲的，出嫁后听从夫君的。
从沈馥锦有记忆开始，就从未看到过沈烬和林氏吵过架。
倒不是没有过意见相左，红脸的时候，只是每当沈烬声音微微提高，林氏就立刻妥协了。
在她接受过的思想里，只有听从父亲，听从夫君，听从儿子这一条路。
要依附男子而活，一旦男子不要自己了，那就没有其他路了。
这样想着，沈馥锦忽然间有些可悲起来。
“母亲，难道你都不曾觉得不开心吗？难道你就未曾有过自己的想法吗？”
茫然浮现在林氏眼睛里：“锦儿，你在说什么？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啊，对于我来说能够让夫君开心，伺候好他就已经很好了。”
沈馥锦有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
但就是这样的林氏有着别人都没有的好运气，如今府邸里面的六个孩子均是她所出。
沈烬也从未有过小妾什么的，林氏也没有经历过宅斗。
所以她的蓝图还十分美好，并且决定将服从夫君贯彻落实到底。
她不止自己要这样做，还要让她也这样做。
沈馥锦捏了捏眉心，决定不再跟林氏讨论这些事情。
毕竟她的思维已经固化，现在说再多，除了让林氏觉得自己惊世骇俗之外，只怕没有任何好处。
“母亲，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应您，但唯独这件事情不行，我不能妥协。”
林氏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竟然还是白说了。
不由地对这个女儿有些失望，声音也加重了。
“锦儿，你可是家中的长女，你就这样给妹妹们做榜样吗？”
沈馥锦冷嗤：“沈折枝都可以做出勾搭未来姐夫这样的事情了，哪里还需要我来做什么榜样！”
“你……”林氏一时语塞。
沈馥锦当真是伶牙俐齿，顶的她都不知道能说出什么了。
看来还是要温水煮青蛙，左右还是有时间的，倒是不能将她给逼的太紧。
林氏干脆转了话头。
“这件事情先不说了，那泽儿呢？泽儿的事情你要怎么解释？”
沈灵泽之前就哭唧唧到林氏跟前告状了。
“你为什么不教导泽儿了？难道就因为你现在跟折枝有误会，你就不要所有的弟弟妹妹了吗？”
沈馥锦压抑住心中烦躁：“沈灵泽跟您说，是我不想再教他的？那是他欺骗了您，没有说实话。”
“他拿不要再跟我学武术来威胁我，让我去跟沈折枝道歉，并且接受这个安排，我不愿意，他才被气跑的。”
“我甚至还跟沈灵泽说了好几遍，我跟沈折枝之间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让他接着学，当日照萤就在屋内，她可以为我作证。”
照萤往前一步：“是的，夫人，的确如同姑娘所说，是五公子先威胁姑娘的，只是姑娘没有妥协而已。”
林氏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事儿。
“这个皮猴子！”林氏嗔怪一声，又开始哄沈馥锦，“锦儿，你到底是当姐姐的，总不能真的跟弟弟一般见识吧？”
“你去找一下泽儿，哄一下他，让他跟着你继续学武，怎么样？”
林氏的眼睛里都是期盼。
沈馥锦都可以想到，如果自己再拒绝她，只怕她就会说个没停了。
最棘手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她可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事情上。
“好，我待会就去找泽儿，让他继续跟着我学武。”
林氏在沈馥锦头上摸了摸：“真是娘亲的好女儿，那娘亲就先走了，你可记得要去找弟弟，一定要去啊。”
沈馥锦点头，林氏这才离开。
小满这才嘟囔了一句：“姑娘真的要去吗？夫人这眼里当真是谁都有，可一旦遇到事情，您就成了被牺牲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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