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神威赫赫,草头神性新变化!
陈顺安声音平静,在夜色下被风声掩盖,听不大清。
但此刻不知为何,落在金鳞鲿的耳中,却宛若古老的呼唤,来自云梦大泽楚地沅湘,那模糊不可知的神秘过去。
那是神的旨意,神的声音。
就连水缸里的水都似乎活了,具备意志,轻微震动着,回应着。
金鳞鲿一激灵,立即就醒了过来。
它心中顿时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敬畏,脑海里一片苍白,差点被吓得翻起鱼肚白。
但它的身体极为老实,当‘变回去’三字传出的刹那,只见金光一闪,水缸里的那尾草鱼不在,多了一只头顶金花的金鳞鲿。
陈顺安伸出手指,点入水中。
金鳞鲿立即游了过来,带着敬畏,甚至朝圣一般,在陈顺安手指旁边游动、旋转。
金鳞鲿不懂发生了什么,它只知道现在的陈顺安,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尊上神。
对于陈顺安的命令,它毫无反抗、拒绝的勇气。
“变回来。”
嗖!
草鱼游动。
“再变回去。”
嗖!
金光乍现。
“再变。”
草鱼。
“再变!”
金鱼。
最后金鳞鲿实在变不动了,吐出一串泡泡后,被折腾得昏死过去,一身鳞片褶皱不整,满眼的倦容。
陈顺安这才满意的收回手指。
‘亲近水中百灵’这一特性,不仅范围、感知增强,从最初的十丈跃升至二十余丈。
更带上了草头神的威严,可让水流应和,百灵敬畏。
神威赫赫!
陈顺安满意点头。
“那只银鱼恐怕再也藏不住了……而且,有此神性,阪野津渡之大任我去得!”
“虽然称不上统御水泽,但善水换气的本领,恐怕有质的飞跃,还能在水下催动神性,什么灵鱼宝鱼……只要被我发现,就跑不掉!”
“陈某出手,绝不空军!”
消化愿念,熟悉神性,压下激荡的心情。
陈顺安坐在木墩上,抽了两卷关中烟。
这才吞服一滴五轮水,进入日复一日的修行。
五轮水入嘴即化,如饮甘露,化作清凉之意,涌上陈顺安脑海。
顿时,本一直隐隐刺痛的太阳穴立即得到缓解。
随着六景流转图的观想,清凉之意扩散,陈顺安斩身贼之后的意念空缺,得到飞速填补并提升。
质在凝练,量在扩充。
陈顺安的意念,或者说精神力量,在迅速增强。
“一滴五轮水,大概可维持三日修行。”
陈顺安默默估算了下五轮水的消耗情况。
而陈顺安身上,可足足有二十余滴,都是靠他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积攒所得!
“有了这些资粮,足以支撑我两个月的修行。虽然少了乱神大药,但乱神丹药相较之养神大药要稍显常见些。
县里的宝铺或者黑市,花大价钱还是能买到,而且老太太那里,也给了几份。”
也就是说,接下来两个月,陈顺安都可有条不紊,进入一段实力飞升的安稳期。
每日推车送水所得愿念,虽然较之人前显圣稀少。
但胜在稳定、安全,一步一个脚印,清晰可见,也需要时间。
再加之他为赵光熙献计,争夺老辘轳头之位,赵东家恐怕也在放手去做了,需要时间去发酵。
安稳,现在对陈顺安是最重要的。
所以……
“某平生不好斗,唯好解斗……若是解斗不了,那就死一死郑仕成了。”
陈顺安眼底掠过一丝凶戾之色。
郑仕成一死,芙蓉膏火便少了接头的带头大哥,啯噜会也算是达成目的。
剩下的,也就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了。
武清县,也就会恢复到往日的安宁。
……
阪野津渡,黑市。
正值寅时,两岔河岸边都是一豆芦苗灯芯,昏暗摇曳,照亮一个个摆放各种稀奇古怪货物的摊位。
而在一间颓圮的破板房中,一个弓腰驼背的鬼祟身影,将本就歪歪扭扭的门板拆下,当做摆货的摊位。
手上一招,门板上便多出各种瓶瓶罐罐的野药。
此人额头上贴着两张方形药膏,蜡黄蜡黄的一张面皮,一看就知戴着人皮面具。
“阴钱崔,那货还有吗?我断了两天了,可把我馋坏了……”
骤风袭来。
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急匆匆钻进破板房。
看到来人,阴钱崔眼底掠过一丝贪婪之色,道,
“当然有,上等的尖儿货!只是价格嘛,要上涨五成!”
“怎么又涨了?我刚卖了两间房,再卖就得露宿街头了!”
“货源紧缺,上面的货迟迟不来,有的抽就不错了……你买不买吧,你不是还有妻儿么?”
“别打我妻儿的主意,我怎么可能卖妻鬻子,那还是人?!算了,我把房契给你,东西快给我!我要马上练武,我忍不住了!!”
这大汉左手递出房契,右手一把抓过两个锡盒。
颤抖着手撕开包装,拿了一枝烟签子,挑了一点芙蓉膏火,就要现场来烧。
啪嗒!
突然,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两人猛地回头,齐齐看去。
屋外,有皎皎孤月一轮,洒下大片柔软皎白。
便见有一前一后有两道身影,宛若两柄冰冷的利刃,撕开月纱,缓缓走进。
前者剑眉星目,是个年轻人。
后者神色戚戚,苦着脸,是个老头。
年轻人道:“阴钱崔,你的事发了!”
阴钱崔赶紧站起,还以为两人是官爷,神色谄媚道,
“可是县衙中哪两位大爷?怎有些面生?该打点的我都打点了,唔……这些银两算是孝敬两位的。”
“县衙?”
年轻人闻言,面无表情,道,
“想来你误会了。我们是啯噜会的。之所以要说这么多的废话……是尔等不忠不义,目光短浅,兜卖膏火,荼毒百姓之囊虫,必须死得明明白白!”
不好!
一听‘膏火’二字,阴钱崔吓得亡魂冒起,立刻夺命就逃。
然而白满楼已经拔剑出鞘,剑光如浪潮,如梦似幻,卷来落叶,吹皱挂帘,让人只觉看见漫天月光倾泻进屋,亮了满堂昏黄。
“好美……”
阴钱崔的意识恍惚刹那。
然后,无边剑光落下,吹拂过脸颊、划过胳膊、落至身上……
肉片片儿飞,阴钱崔眨眼间只剩一具森森白骨。
而从始至终,阴钱崔的意识都保持着清醒,全程体会着这如凌迟般的痛苦。
甚至由于曾见过如梦似幻世间最美的景色,让此等痛苦更剧三分。
扑通!
无首尸体倒地,鲜血汩汩喷涌,将门板上的野药打翻、浸湿。
白满楼的目光看向那僵硬着,手中烟签子都滚落在地的大汉。
这大汉猛地一激灵,声音尖锐道,
“我是西县锅伙宋寨主的麾下大将,三叉大将!我只是,只是误入歧途,被这厮骗了……”
白满楼不语,人随剑走。
大汉慌不择路,撞墙而出。
肖清仇叹了口气,手腕翻动,一粒铁丸倏然而至,穿过大汉咽喉,只在咽喉处留下一点血红。
大汉张了张嘴,鲜血不要钱似的流出。
他顿时失去全身力道,跌落在地,抽搐几下,也就不动了。
白满楼有些诧异:“肖老,你不是一向悲天悯人,不愿滥杀吗?”
肖清仇苦涩道:“我不杀他,你就杀他。不过是沾染膏火者,何需遭受酷刑凌迟,给个痛快即可。”
这三叉大将能混到锅伙大将之位,往日里也少不了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欺上瞒下。
能被一击毙命,也是仁慈。
白满楼轻笑一声,提剑作笔,去死尸身上蘸着血,在墙壁上写下几个铁画银钩,杀气腾腾的大字——
杀人者,啯噜会刑堂,白满楼也……
“别写我。”肖清仇叫了声。
白满楼停下剑锋。
走出破板房,四周摆摊的空了大片,不少人卷了铺盖,裹着货物跳入水中、奔入小径,逃命去了。
动作熟练,惊而不慌,似乎早就演练无数次了。
白满楼没去管他们。
他垂剑而立,抬头望天,心中突然想到,
“今夜月光皎皎,如此秀美,也要为我白某人增色添彩么?倒是天公作美呀……”
肖清仇叹了口气,道:“月光照落在这满地污秽上,真是可惜可悲。”
相同景色,不同心境,评语却是如此之大。
两人同行离去。
一夜奔走,杀人无数。
设局诈财,逼债致人烧膏火者,杀!
掺烟售假,诱骗他人误烧膏火者,杀!
勾结商铺,输送囤聚膏火者,杀!
凡是沾染了运送、售卖、吃回扣任何环节、乃至被蒙骗真相,不慎烧食膏火的‘无辜者’。
不分对错,无论身份,白满楼都遵循着脑海中所获名单,这份阎王帖,挨个登门造访。
杀!!!
杀得人头滚滚。
一夜横尸遍地,鸡鸣犬吠尽消。
空气中都隐隐弥漫着血腥味。
不得不说,过江龙也可强压地头蛇。
水窝子也曾派林守拙等人,扑往黑市,想抓获阴钱崔,但多次无功而返,都被其提前获得消息,逃之夭夭。
而对于外来的啯噜会来说,反而少了束手束脚的障碍,也不担心信息走漏。
三教九流,各路牛鬼蛇神,乃至外来的江湖绿林都是他们的耳目。
从今夜起,啯噜会的名声,将响彻武清县乃至整个京师,北方武林之中!
使人闻风丧胆,心惊胆跳!
抖落剑锋鲜血,白满楼迈过脚下尸体,他忽然顿足道,
“听说水窝子那边出了位大英雄,火中取栗以妙音三百五之数,破了黄涛的《蛛丝百练劲》,还让你们无功而返,好像叫什么……贺启强?”
“荒谬、胡说!”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肖清仇,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根根绽出,当时就急了,
“他一个二流后进,挑水的担夫,哪有此等本领!那日是另有其人,不对,恐有神鬼暗中窥伺!赵光熙那厮故作疑云,拉了个人出来转移视线……”
接着便是些难懂的话,什么‘兵者诡诈’,什么‘斩身贼’之类,引得白满楼都忍俊不禁。
“行了,不管是真是假……听说万隆碓房和水窝子他们,还在四处搜查,寻找我们。”
白满楼笑了笑,大步纵身,跃入灿烂的月光中,
“既如此,我们就主动去吧。刚好下一批该杀的人,就是万隆碓房的,哦,水窝子那边也有几个。正好。”
“只可惜,郑仕成不知去向,且有那个圣姑庇护。否则,岂容他活到今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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