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聋老太的无奈，给易中海新的选择
他要是被开除了、成了无业游民，背着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他拿什么养活你？
拿什么给你养老？拿他偷鸡摸狗的本事？还是拿秦淮茹去卖笑换来的窝头？易中海你告诉我，你指望他什么？你图他什么？”
“你想要的那个，能给你养老送终的干儿子…”聋老太太的声音如同最终的丧钟：
“他根本就不存在！从来就没存在过！那只是贾张氏给你画的一个，又大又圆能把你彻底噎死、撑爆的大饼罢了！！”
聋老太太那间昏暗、逼仄的屋子里，油灯如豆，昏黄摇曳的光晕，将墙壁上斑驳的污渍，和阴影拉扯得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老人身上特有的酸腐气、劣质灯油的呛味，以及一种几乎凝成实质的绝望与怨毒。
易中海瘫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旧板凳上，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
聋老太太方才那番冰冷彻骨、将贾东旭之事，彻底判入死刑的言语，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滋滋作响，冒出焦糊的青烟。
他的脸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铁青色，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着，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满口的牙都碾碎。
那双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睛里，翻滚着滔天的怨毒、蚀骨的不甘和一种近乎窒息的、深渊般的绝望！
他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苦心经营半生，算计了一辈子，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
自己右手彻底残废，引以为傲的八级工前程尽毁，攒了半辈子的养老钱赔出去大半，在厂里院里的脸面被踩进泥里碾碎，
现在甚至连那唯一指望、看似唾手可得的“养老人”贾东旭，也眼看要彻底烂在保卫处的，深牢大狱里，永世不得翻身！
他不甘心！他死也不甘心！
念及于此，一股邪火在他胸腔里左冲右突，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扭曲剧痛，却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聋老太太如同一个入定的老僧，枯坐在炕沿上，浑浊的老眼在阴影里半开半阖，将易中海脸上那剧烈变幻、精彩纷呈的绝望、怨毒与不甘尽收眼底。
她在心底最深处，极其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这叹息里没有多少温度，
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冰凉，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无奈。
她聋老太有何尝不是走投无路？她这把老骨头，在这四合院里，看似地位尊崇，被众人敬畏地尊一声“老祖宗”，
实则呢，她的晚年，她的生死荣辱，早已和易中海、一大妈这两口子，牢牢捆绑在了一条破船上！
易中海这跟桅杆要是彻底断了、折了，她这艘老船，顷刻间就得沉没！
她是指望傻柱那个浑人养老？别逗了！那傻小子自己都活得稀里糊涂，有上顿没下顿，连亲妹妹都养得面黄肌瘦，
还能指望他给自己，这孤老婆子端茶送水、养老送终？
她不过是喜欢傻柱那股子愣劲儿，和对自己的那点表面恭敬，拿来当个排面，当个唬人的打手罢了。
真正的依靠，从来都是易中海这看似道貌岸然、实则精明算计、手握实权的一大爷！
易中海如果倒了，臭了，废了，她聋老太太在这院里的超然地位，也就彻底垮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往后，谁还会真把她当回事？恐怕连那点表面恭敬都没了！
看着易中海如同被逼到绝境的瘸腿老狼，在原地沉默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绝望和戾气，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嗬嗬作响的嘶气声，
聋老太太知道，自己不能再冷眼旁观了。这不仅仅是为了拉易中海一把，更是为了她自己那风烛残年、摇摇欲坠的、可怜的晚年！
她必须给他指条路，哪怕那是条更险、更毒的路！
她再次轻轻叹了口气，那沙哑干涩的声音，如同钝刀刮过生锈的铁皮，突兀地撕裂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带着一种诡异的、近乎冷酷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铁律：“中海啊…”
她缓缓开口，昏黄的目光落在，易中海那缠着厚厚纱布、形状怪异、不断传来阵阵刺痛的右手上：“眼下这光景…
再琢磨那些没味的，屁用不顶。当务之急…是你得先顾好你自个儿！把你自个儿这摊子先稳住了！立住了啊！”
易中海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茫然地、带着一丝溺水者般的疯狂希冀看向她，仿佛她是这无尽黑暗里，唯一可能的光源。
聋老太太继续用她那特有的、慢吞吞却字字砸坑的冷硬语调说道：“就你这手…
你们厂医务室的老刘，偷偷跟我交了底，废了，彻底废了。筋断了，骨头碎成了渣渣，华佗再世也接不回去。
八级工的活儿，指定是干不了了。别说八级，往后怕是连二级工那点要求手稳的精细活儿，你都够呛能达标。
这是个死结，卡脖子！但也是个，你必须豁出命去迈过去的鬼门关！”
她话锋陡然一转，枯槁的眼皮微微抬起，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毒蛇般的精光：“这两天…
等你缓过这口要命的劲儿，抽个空，去借辆板儿车，拉上我…
咱们再豁出老脸，去轧钢厂舍下我这张老脸，再去求一回你们杨厂长。”
易中海眼中那死灰般的绝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微弱的、但极其灼热的希望之火！
“但这次去不为别的，”老太太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就为你易中海自个儿的工作！前程！活路！”
“咱们得跟杨厂长把话挑明了！掰开了揉碎了说！你这手是在厂里落的残疾（她面不改色地扭曲着事实），厂里不能不管！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八级工废了就没活路！八级工的岗位你是顶不住了，
但你这八级工的眼界、经验、脑子里装的那些真东西…它没丢！也丢不了！”
聋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极具煽动性和诱惑力的、恶魔低语般的谋划：“我去跟杨卫国说！磨他！求他！甚至…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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