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地火失控：阵法的反噬
火舞的手指在最后一块阵盘边缘停住，指尖发烫。她没敢立刻松手，而是盯着那圈由七枚赤晶钉固定的地火纹路——原本暗红的符线正一寸寸转亮，像被无形的火舌舔过。
“稳住了。”她吐出一口气，额前碎发被热浪卷得微焦。
就在这瞬间，地面震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某种更沉的东西在底下翻身。阵眼中央的熔岩池突然凹陷，形成一个向内旋转的火涡，边缘的岩石还没来得及崩裂，就被吸进中心，连灰都没剩下。
火舞脸色变了，猛地往后跃，脚跟刚离地，一股热流已贴着她小腿掠过，烧断了金铃绳。
沈独行从岩壁阴影里冲出来时，右肩还缠着未拆的布条。他一眼扫到阵眼异状，没多想，直接扯下背上的残剑，用力一甩——玄兽皮应声脱落，迎风展开。
皮面金光暴涨。
那层薄薄的兽皮撞进火涡边缘，竟像撞上了一堵墙，硬生生把翻滚的火焰推回半尺。热浪扑面，沈独行抬臂挡脸，另一只手迅速割破指尖，血珠滴在皮面上，瞬间渗入纹路。
金光更盛。
轰的一声，火涡炸开，热流倒灌进地底裂缝，岩层发出不堪重负的**。火舞借机跃出阵眼范围，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被沈独行一把拽住手腕拖到安全区。
两人靠在石壁边喘气，耳边只剩余火噼啪作响。
过了几息，火舞猛地推开他，冲到阵盘前查看。她的手指划过其中一块赤晶钉，钉身裂了一道缝，残留的金色血迹正顺着纹路往中心蔓延。
她回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来：“你是不是动了阵盘？”
沈独行没吭声。
“只有携带上古血脉的人靠近，地火才会排斥性暴动！”她声音拔高，“我调了三天才让阵法归顺，你一来就滴血激活禁制，你是想炸穿这整座山吗？”
沈独行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伤口已经凝了黑痂。左臂的疤痕从袖口露出来一段，隐隐发烫，像是有东西在皮下爬动。
他闭了闭眼。
父亲临终前的画面又闪了出来——不是倒下的那一刻，而是更早之前，在沈家祠堂的密室里，老人用朱砂笔在他手臂画下一道符，一边写一边说：“地火认主，唯血可启。”
那时他不懂，现在懂了。
可这话不该出现在他脑子里。那段记忆明明被封住了，三年来从未浮现。
火舞还在骂：“你知道这阵法连着多少村子的地脉吗？一旦失控，下游三个镇子全得塌进地缝！你知不知道刚才差一点——”
话没说完，一道寒气擦着她耳侧掠过，钉进阵眼边缘的岩壁。
冰刃插在那里，刃尾轻颤，霜纹顺着石缝蔓延三尺，压住了底下再次涌动的热浪。
萧云烬从岩柱后走出来，墨色劲装沾着夜露，右眼尾的朱砂痣泛着微光。她没看火舞，目光落在沈独行身上。
“你的血不是钥匙。”她说，“是警告。”
沈独行抬头。
“地火感知到你体内的力量在苏醒。”她走近一步，声音冷得像井底寒泉，“而它害怕。”
火舞瞪着她：“你什么时候来的？躲那儿看了多久？”
萧云烬不理她，只伸手按在冰刃上。寒气扩散更快，地面咔咔作响，裂缝开始冻结。她眼角余光扫过阵盘中心那滴干涸的血迹，眉心微微一跳。
沈独行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你知道什么？”
“莫无咎不会无缘无故放你逃。”她说，“你体内的玄婴诀不完整，有人动过手脚。现在它自己在修复，每修复一段，你的血就会变得更危险一次。”
火舞冷笑：“所以你是说，他天生就是个灾星？碰哪儿哪儿炸？那你让他离我的阵法远点！”
她转身就要去收阵盘，却被一层冰墙拦住。
萧云烬站在原地，手没动，但空气里的寒意重了几分。
“你想把他当实验品？”她看着火舞，“别忘了，你也曾是熔岩洞窟的‘失败者’。”
火舞动作僵住。
“三年前你引动地火反噬，差点把自己烧成焦炭。你父亲罚你在洞底待了三年，不是为了赎罪，是为了让你学会控制。”萧云烬往前走了一步，“你现在要对别人做同样的事？”
火舞咬牙：“那是两回事！我那是贪玩，他是——”
“他是活下来的人。”萧云烬打断她，“和你一样，和我一样。你们都碰过不该碰的东西，也都活着走出来了。”
洞内一时安静。
只有冻结的裂缝还在发出细微的崩裂声。
沈独行忽然动了。他退后三步，将残剑插入地面，双手松开。
“若我的存在会带来灾祸，”他说，“我愿远离。”
火舞盯着他，胸口起伏。她看了看阵盘上那道裂痕，又看了看他左臂露出的疤痕，最终一跺脚，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块铁箍。
“下次再靠近阵法，”她把铁箍砸在地上，“先戴上这个，绑住血脉波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蹲回阵盘旁，开始检查其他赤晶钉的损毁情况。
萧云烬走到沈独行身边，低声问：“刚才那段记忆，是你主动想起来的？”
他摇头：“它自己冒出来的。”
“那就说明，封印快撑不住了。”她顿了顿，“你父亲藏的东西，迟早会一件件浮上来。”
沈独行看着自己插在地上的残剑。剑柄上的玄兽皮已经黯淡，但皮面残留的金纹仍在缓缓流动，像一条沉睡的蛇。
火舞突然“啧”了一声。
两人看过去。
她正捏起一块碎裂的赤晶钉，对着光看内部结构。钉芯原本该是实心的，现在却空了一截，里面嵌着一小片黑色丝线。
“傀儡丝？”萧云烬瞳孔微缩。
火舞抬头：“这玩意儿怎么会在我的阵盘里？”
沈独行皱眉：“幽冥阁的人来过？”
“不止。”萧云烬接过那片丝线，指尖一碾，丝线化为灰烬，“这是新植入的，还没激活。有人想通过阵法反向追踪我们的位置。”
火舞脸色发白：“所以刚才的地火暴动……不是意外？”
“是信号。”萧云烬看向沈独行，“他们用你的血触发阵法紊乱，制造混乱，趁机埋下追踪源。”
沈独行沉默片刻，伸手拔起残剑。
“接下来怎么办？”
“修阵。”火舞咬牙，“但我得重新布防，不能再靠地火主脉。而且……”她看向沈独行，“你得离远点。”
萧云烬冷笑：“你觉得他会逃？”
“我不是不信他。”火舞盯着地上那枚铁箍，“我是不信他体内的东西。”
沈独行没反驳。他只是把残剑背回肩上，走向洞口。
萧云烬跟上去。
火舞在身后喊：“你去哪儿？”
“外面。”他说，“等你们修好阵法，再来找我。”
“别走太远！”她补了一句，“这地方现在不安全。”
沈独行没回头。
洞外风大，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他站在崖边，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左手慢慢握紧。
左臂的疤痕还在发烫。
他抬起手，看见一缕极细的金线从皮肤下浮出，转瞬即逝。
背后，火舞蹲在阵盘旁，悄悄收起一片未被发现的黑色丝线残端。
她的拇指摩挲着丝线边缘，眼神复杂。
沈独行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https://www.24kkxs.cc/book/4245/4245562/50386200.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