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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集:初入府邸察言观色


绮罗阁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夜露已经打湿了阶前的青石板。潘金莲扶着春梅的手跨进门,鞋尖沾了点草屑,她却浑然不觉——方才从听雨轩回来的路上,晚风卷着荷花池的水汽,吹得她浑身发冷,连骨髓里都像是浸了冰,此刻哪怕站在暖阁里,指尖依旧泛着青白色。

春梅连忙上前,把挂在屏风上的素色夹袄取下来,递到她手里:“主子,快穿上吧,夜里风凉,仔细冻着。”这丫鬟跟着她入府不久,性子老实,见她脸色苍白,眼眶泛红,心里急得慌,却又不敢多问,只能默默把暖炉提过来,塞进她手里。

潘金莲接过暖炉,温热的触感透过锦缎传到掌心,却没能暖透心底的寒。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里映出的女子头发散乱,水绿色的罗裙上沾了点酒渍——方才李瓶儿“失手”泼酒时,溅到她身上的,只是那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李瓶儿的红裙子上,没人注意到她这微不足道的狼狈。

她抬手拨了拨鬓边的碎发,指尖碰到眼角,才发现不知何时又湿了。这眼泪来得没道理,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怕,而是一种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人前的屈辱——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被栽赃,被指责,被最该护着她的男人定了罪。

“春梅,你先下去吧。”潘金莲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不想让丫鬟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春梅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主子要是饿了,就叫我,厨房还温着粥。”说完,轻轻带上了门。

暖阁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还有铜漏滴水下的“滴答”声。潘金莲把暖炉放在桌案上,蜷缩到床榻最里侧,扯过锦被紧紧裹住自己。这锦被是西门庆初宠她时给的,绣着缠枝莲纹,料子是上好的云锦,可此刻盖在身上,却像裹着一层冰。

她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纱帐。帐子上绣着鸳鸯戏水,红色的丝线在烛火下泛着光,刺得她眼睛发疼。听雨轩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李瓶儿梨花带雨的哭脸,孟玉楼阴阳怪气的腔调,潘巧云抱着孩子的得意,孙雪娥冰冷的眼神,还有西门庆那句“快给你六姐姐赔个不是”……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在她心上割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她想起穿越过来的那天,躺在这间陌生的屋子里,看着雕梁画栋,还以为是走了运,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她凭着一点现代人的小聪明,学着书中潘金莲的样子撒娇献媚,以为能靠姿色和乖巧立足。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太天真了——这深宅大院根本不是什么温柔乡,而是一个吃人的战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手里握着刀,稍有不慎,就会被撕得粉碎。

哭泣有什么用?辩解有什么用?她那些所谓的“骄傲”和“道理”,在这宅门里一文不值。吴月娘有正室的权柄,孟玉楼有过人的心思,孙雪娥有旧人的情分,潘巧云有儿子做靠山,李瓶儿有西门庆的宠爱和阴狠的手段……她们都是盘踞在这座牢笼里的猛兽,而她,不过是只刚破壳的雏鸟,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铜漏的水滴了一夜,天快亮时,潘金莲终于闭上了眼睛。但她没睡着,只是在黑暗里,把那些屈辱和愤怒一点点压下去,压到心底最深的地方,然后生出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她不能就这么认输,不能任人宰割。要活下去,就得彻底改变,把那些天真和软弱,全都埋进土里。

天蒙蒙亮时,窗外泛起了鱼肚白。潘金莲缓缓坐起身,掀开锦被,脚刚碰到踏板,就打了个寒颤——踏板上的绒毛毯不知何时滑落了,露出冰凉的木板。她没叫春梅,自己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桃木梳,一点点把散乱的头发梳顺。

铜镜里的女子,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没了昨夜的慌乱和委屈。那双总是含着媚意的桃花眼,此刻像蒙了一层雾,沉静得吓人。她对着镜子,慢慢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从今天起,那个会哭、会怕、会辩解的潘金莲,死了。

“主子,您醒了?”春梅端着洗漱水进来,见她已经起身,连忙上前,“我这就给您打水洗脸,再去厨房把粥端来。”

潘金莲点点头,声音平静:“今日的衣裳,选那件月白色的素绸裙吧,首饰就戴那支银簪子,别太张扬。”

春梅愣了一下——往日主子虽不算张扬,但也爱穿些颜色鲜亮的衣裳,戴些好看的首饰,今日怎么突然这么素净?但她没多问,连忙应了声“是”,转身去准备。

辰时末,是府里每日晨昏定省的时辰。潘金莲收拾妥当,提前一刻钟就出了绮罗阁。往日她总踩着点到,有时还会晚一会儿,今日却特意早走——她要避开那些姨娘们同行,也想早点到颐福堂,看看能不能多观察些东西。

从绮罗阁到颐福堂,要经过三条抄手游廊,两个小花园。一路上,她低着头,脚步放得又轻又慢。廊下的丫鬟婆子们见了她,纷纷低头行礼,她只是微微点头,不说话,也不看她们的眼睛——但余光却把她们的反应都收进了心里:张婆子见她时眼神躲闪,许是还记着昨日听雨轩的事;李丫鬟偷偷跟身边人咬耳朵,嘴角带着笑意,不知在说什么;就连负责修剪花枝的老刘头,见了她也只是敷衍地拱了拱手,没有往日的热络。

她心里冷笑——人走茶凉,何况她还没“走”,只是失了一次势,这些下人就变了脸色。不过也好,这样正好能看清谁是墙头草,谁值得留意。

颐福堂是吴月娘的住处,也是府里姨娘们每日请安的地方。潘金莲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李娇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绣谱,眼神却落在窗外的石榴树上,不知在想什么;孙雪娥站在桌案旁,正拿着一块帕子擦手,脸色不太好,许是又因为什么事不痛快了。

“七妹妹来了?”李娇儿先看到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这位前教坊司的乐妓,性子向来温和,不与人争,平日里也很少主动跟人说话,今日主动打招呼,倒让潘金莲有些意外。

潘金莲连忙走上前,微微屈膝行礼:“见过六姐姐(注:李娇儿是二姨娘,此处原文人物排序需修正,应为“二姐姐”,按宅门位份,吴月娘为正室,以下依次为李娇儿(二)、孟玉楼(三)、孙雪娥(四)、李瓶儿(六)、潘巧云(五,因生子提位)、潘金莲(七),此处修正位份称呼以符合逻辑)。二姐姐早。”她特意加重了“二姐姐”三个字,语气恭敬,却不显得谄媚。

孙雪娥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帕子扔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像是在表达不满。潘金莲假装没听见,走到角落的位置站定,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却用余光留意着屋里的动静。

李娇儿放下绣谱,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声音不大:“昨日听雨轩的事,妹妹也别往心里去,府里就是这样,舌头根子长,过几日就好了。”

潘金莲心里一动——李娇儿这话,是真心安慰,还是试探?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却又很快压下去,声音轻柔:“多谢二姐姐关心,是妹妹自己不小心,给姐姐们添麻烦了。往后妹妹会更谨慎的。”

她这话既承认了“错”,又没显得懦弱,正好符合她此刻想营造的“温顺”形象。李娇儿见她这样,笑了笑,没再说话,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没过多久,孟玉楼和潘巧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孟玉楼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罗裙,头上插着一支碧玉簪,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那玉佩是西门庆前几日赏她的,成色极好,她今日特意戴出来,显然是想炫耀。潘巧云则抱着儿子西门钧,孩子穿着红色的小袄,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不停地晃着,发出“咚咚”的响声。

“哟,七妹妹来得挺早啊。”孟玉楼走进来,眼睛在潘金莲身上扫了一圈,看到她身上的月白色素裙,嘴角勾了勾,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妹妹今日这身衣裳倒是素净,怎么?是觉得昨日太过张扬,想换个风格?”

潘金莲知道孟玉楼是故意找茬,却不接话,只是低着头,轻声说:“三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觉得这身衣裳舒服。”

潘巧云抱着孩子走到主位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把孩子放在腿上,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带着得意:“还是我家钧儿乖,昨日宴席上那么吵,他都没哭。不像有些人,一点小事就闹得鸡飞狗跳,让老爷不痛快。”

这话明着是说孩子乖,实则是在指责潘金莲昨日不懂事。潘金莲依旧不辩解,只是默默站在角落,像是没听见一样。她知道,现在多说一句,就会被她们抓住把柄,与其争辩,不如沉默——沉默才是最好的盾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丫鬟的通报:“夫人到——”

众人连忙起身,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两侧。吴月娘穿着一身石青色的褙子,头上戴着一支赤金镶珍珠的抹额,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缓步走了进来。她的脸色看起来还算平和,只是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许是昨日处理府里的事累着了。

“都坐吧。”吴月娘走到主位上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潘金莲身上,“七妹妹昨日受了委屈,今日看着倒还好。府里人多嘴杂,有些事别往心里去,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潘金莲连忙站起身,微微屈膝:“谢夫人关心,妹妹知道了。”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吴月娘一眼,见她眼神平静,没有责备的意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吴月娘作为正室,最在意的是府里的规矩和自己的权威,只要她不惹事,不挑战吴月娘的地位,这位正室夫人应该不会主动针对她。

没过多久,李瓶儿也来了。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罗裙,头上插着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凤钗,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显然还沉浸在昨日的胜利里。她走进来,先给吴月娘行了礼,然后才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潘金莲身上时,带着几分挑衅,却没说什么——许是怕吴月娘说她不懂规矩。

晨昏定省的流程很简单,无非是吴月娘问几句府里的事,比如针线房的衣裳做了多少,厨房的采买是否妥当,然后各房姨娘汇报一下自己房里的情况,没什么大事,很快就结束了。

散场时,潘金莲故意走在最后。她看着前面的姨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孟玉楼和潘巧云走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笑声;李瓶儿走在李娇儿旁边,手里拿着一个香囊,似乎在跟李娇儿炫耀;孙雪娥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脚步匆匆,像是在赶什么事。

她放慢脚步,故意落在后面,等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往外走。刚走到廊下,就听到两个丫鬟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一个是吴月娘房里的大丫鬟素兰,一个是李瓶儿房里的丫鬟小红。

“……昨日老爷赏了六姨娘一匹云锦,说是要给六姨娘做新衣裳呢。”小红的声音带着羡慕,“我听我们房里的婆子说,那云锦是从杭州特意运来的,一匹就值几十两银子。”

素兰轻哼了一声:“不过是匹云锦罢了,夫人房里还有好几匹呢。倒是你们六姨娘,昨日在听雨轩那么一闹,把七姨娘拿捏得死死的,也不怕老爷烦。”

“烦什么呀?老爷最疼我们姨娘了。”小红不服气,“昨日老爷还说,要给我们姨娘做十件新衣裳呢。再说了,谁让七姨娘不识趣,刚入府就想跟我们姨娘争宠,活该!”

素兰没再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小红也跟着走了,嘴里还哼着小曲。

潘金莲站在廊柱后面,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里冷笑——李瓶儿倒是会邀宠,不过是件衣裳,竟闹得全府皆知。但她也记下了一个信息:素兰是吴月娘的心腹,对李瓶儿不满;小红是李瓶儿的人,仗着主子得宠,有些得意忘形。这些丫鬟虽然地位不高,却是主子的耳目,从她们嘴里,往往能听到最真实的消息。

从那以后,潘金莲变得更加谨慎。每日的晨昏定省,她总是最早到,最晚走,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不说话,不惹眼,却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观察吴月娘的衣着首饰——若是吴月娘戴了新的簪子,或是穿了新的衣裳,说明她心情不错,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若是她脸色阴沉,手里的佛珠捻得飞快,说明她心里不痛快,这时候谁都别往上凑。

她观察李瓶儿的神色——若是李瓶儿眉眼间带着春色,说话时带着得意,说明她前一晚得了西门庆的宠爱;若是她脸色不好,对丫鬟发脾气,说明她可能失了宠,或是跟西门庆闹了别扭。

她观察孟玉楼的动作——孟玉楼总爱把玩首饰,若是她频繁地摸自己的玉佩或簪子,说明她心里在算计着什么;若是她跟潘巧云走得近,说明她们可能有共同的“敌人”,比如李瓶儿。

她甚至观察孙雪娥的饮食习惯——孙雪娥爱喝酒,若是她在宴席上喝得多,说明她心里不痛快;若是她很少喝酒,说明她可能有什么心事,或是想保持清醒,观察其他人。

除了观察姨娘们,潘金莲还把目光投向了府里的仆役。大管家周忠是西门庆的心腹,掌管着府里的财政和人事,他对吴月娘恭敬,却不盲从,对西门庆则是绝对的服从;针线房的张嬷嬷是吴月娘的远房亲戚,做衣裳时总是先紧着吴月娘和李娇儿,对李瓶儿则有些敷衍,显然是看吴月娘的脸色行事;大厨房的王师傅是李瓶儿的人,每次给李瓶儿房里送菜,总是挑最新鲜的,给其他姨娘的则差一些,这些细节,潘金莲都一一记在心里。

她还开始留意自己房里的丫鬟和婆子。春梅性子老实,手脚麻利,对她忠心耿耿,是可以信任的人;负责打扫的刘婆子嘴碎,却消息灵通,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总能第一时间知道;门口的小厮小四年轻,爱贪小便宜,却也知道不少前院的事。

潘金莲开始有意无意地拉拢这些人。她会把自己不常穿的旧衣裳赏给刘婆子,让她拿去给家里的孙女穿;会把西门庆赏的点心分一些给小四,让他帮忙留意前院的动静;春梅伺候得好,她会特意给她买一支新的银簪子,作为奖励。

这些小恩小惠,看似不起眼,却很管用。刘婆子得了好处,每次听到府里的闲话,都会悄悄告诉潘金莲;小四得了点心,前院有什么事,比如西门庆要去哪个姨娘房里,或是有客人来,都会提前跟她说一声;春梅更是对她死心塌地,事事都为她着想。

有一次,刘婆子悄悄跟她说:“七姨娘,我听针线房的张嬷嬷说,六姨娘让她们做一件石榴红的罗裙,说是要在十五那天穿,还特意让她们用金线绣牡丹,说是要跟夫人的那件比一比呢。”

潘金莲心里一动——十五那天是西门庆的生辰,李瓶儿想在那天穿新衣裳,抢吴月娘的风头,这可不是小事。她连忙叮嘱刘婆子:“这事你别跟别人说,我知道了。”刘婆子点点头,连忙应了。

还有一次,小四跟她说:“七姨娘,前院的周管家说,老爷明日要去六姨娘房里用晚膳,还让厨房准备六姨娘爱吃的醉蟹和糖醋鲤鱼。”

潘金莲听了,心里有了数。她知道李瓶儿爱吃醉蟹,却不知道西门庆也记得,看来李瓶儿在西门庆心里的地位确实不低。但她也没慌,只是跟小四说:“知道了,谢谢你。”

除了收集信息,潘金莲还开始学习府里其他人的手段。她看吴月娘怎么管理仆役——有一次,一个丫鬟打碎了吴月娘的玉盏,吴月娘没有当场发火,只是让丫鬟赔偿,然后扣了她一个月的月钱,既惩罚了丫鬟,又没失了自己的身份,还让其他仆役不敢再犯错。潘金莲记下了:管理下人,要恩威并施,不能一味地打骂。

她看李瓶儿怎么讨好西门庆——有一次,西门庆从衙门回来,一脸疲惫,李瓶儿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而是给西门庆端来热茶,帮他捶背,还跟他说些轻松的笑话,让他放松。西门庆很高兴,当晚就留在了她房里。潘金莲记下了:男人累的时候,需要的不是索取,而是安慰和理解。

她看孟玉楼怎么说话——有一次,潘巧云在西门庆面前说李瓶儿的坏话,孟玉楼没有直接附和,而是说:“六妹妹也是心直口快,不过她也是为了老爷好,只是方式不太对罢了。”这话既不得罪潘巧云,又没得罪李瓶儿,还让西门庆觉得她懂事。潘金莲记下了:说话要留有余地,不能把话说死,免得得罪人。

她看潘巧云怎么利用儿子——每次西门庆来看孩子,潘巧云都会让孩子叫“爹爹”,还跟西门庆说孩子今日又学了什么新东西,比如会走路了,会说简单的话了,让西门庆对孩子越来越上心,对她也越来越宠爱。潘金莲记下了:孩子是潘巧云的软肋,也是她的铠甲,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她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潘金莲收集的信息越来越多,对府里的情况也越来越了解。她知道了吴月娘最在意的是正室的地位,只要不威胁到她的管家权,她就不会主动针对谁;知道了李瓶儿最在意的是西门庆的宠爱,不能容忍任何女人分走西门庆的注意力;知道了孟玉楼贪财,只要给她足够的好处,她就不会轻易跟人作对;知道了孙雪娥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交往,只要不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找事;知道了潘巧云的软肋是儿子,只要抓住她儿子的把柄,就能拿捏住她;知道了李娇儿看似温和,实则心里有自己的算计,她不想得罪任何人,只想安稳度日。

这些信息,像一块块拼图,在潘金莲的脑海里慢慢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这座深宅大院,就像一个复杂的棋盘,每个人都是棋子,也是棋手,想要活下去,就得看清棋盘的布局,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知道该什么时候走棋,该怎么走棋。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里,西门庆一直待在李瓶儿房里,偶尔也会去潘巧云房里看孩子,几乎把潘金莲忘了。府里的人见潘金莲失了宠,态度也渐渐冷淡下来,有些丫鬟甚至敢在背后说她的闲话。

潘金莲却不在意。她知道,西门庆这种男人,喜新厌旧,对李瓶儿的新鲜感迟早会过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做好准备,等西门庆想起她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果然,在一个傍晚,西门庆突然晃到了绮罗阁。他刚从李瓶儿房里出来,或许是觉得腻了,或许是听了哪个丫鬟的话,想起了潘金莲。

潘金莲听到通报时,正在窗前看书。她连忙放下书,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快步走到门口迎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去撒娇,而是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妾身见过老爷。”

西门庆有些意外——他印象里的潘金莲,要么是娇滴滴的,要么是带着点小脾气的,今日却这么温顺,倒让他觉得新鲜。他走上前,扶住她的手:“起来吧,怎么这么客气?”

潘金莲站起身,低着头,声音轻柔:“老爷是一家之主,妾身理应恭敬。”她的语气里没有不满,也没有委屈,只有恰到好处的顺从。

西门庆笑了笑,走进暖阁。春梅连忙端上热茶,潘金莲接过茶盏,亲手递给西门庆:“老爷一路辛苦,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西门庆接过茶,喝了一口,目光在暖阁里扫了一圈。他发现,潘金莲的房里比以前更素净了,桌上没有了那些花哨的摆设,墙上也只挂着一幅简单的山水画,连她身上的衣裳,也是淡雅的月白色,没有了往日的张扬。

“你这房里,怎么变得这么素净了?”西门庆好奇地问。

潘金莲走到他身边,轻轻帮他捶着肩膀,声音温柔:“妾身觉得,素净些好,不惹眼,也能让老爷静下心来。之前妾身不懂事,给老爷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想通了,只要能陪在老爷身边,就算穿得朴素些,也没关系。”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点后怕和愧疚,正好戳中了西门庆的软肋。他想起了听雨轩的事,心里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当时确实冤枉了潘金莲。他握住潘金莲的手,语气温和:“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是我当时太急了。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潘金莲低下头,眼眶微微泛红,却没哭,只是声音带着一点哽咽:“多谢老爷体谅。妾身知道,老爷心里有妾身,就够了。”

这番话,既表达了对西门庆的感激,又没显得卑微,恰到好处地激发了西门庆的保护欲。他看着潘金莲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更甚,连忙安慰:“放心,我心里有你。往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做主。”

潘金莲抬起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羞涩,还有一丝依赖,让西门庆心里痒痒的。他突然觉得,潘金莲比李瓶儿更懂事,比潘巧云更温柔,倒让他生出了几分新鲜感。

当晚,西门庆留在了绮罗阁。潘金莲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西门庆爱吃的菜,比如红烧肉、清蒸鱼,还有他最爱喝的莲子羹。吃饭的时候,她没有像李瓶儿那样不停地撒娇,也没有像潘巧云那样总提孩子,只是安静地伺候西门庆,偶尔跟他说些轻松的话题,比如院子里的花开了,或是她最近看的书。

西门庆吃得很开心,也聊得很尽兴。临走时,他想起自己前几日从杭州带回来的杭绸,连忙让人取来,赏给了潘金莲:“这匹杭绸颜色不错,你拿去做件新衣裳,别总穿得这么素净。”

潘金莲接过杭绸,那绸子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颜色是温柔的粉色,正好适合她。她连忙屈膝行礼:“多谢老爷赏赐,妾身很喜欢。”

西门庆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就好,往后我再给你找更好的。”说完,才转身离开。

西门庆走后,潘金莲拿着那匹杭绸,站在窗前,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她知道,这匹杭绸,既是西门庆对她的补偿,也是一个信号——她的“复宠”,开始了。

但她也知道,这匹杭绸,很快就会传到其他姨娘的耳朵里。李瓶儿会生气,孟玉楼会嫉妒,潘巧云会不满,她们肯定会找机会针对她。她的低调和观察,恐怕要被迫告一段落了。

潘金莲把杭绸递给春梅,语气平静:“收起来吧,暂时别做衣裳。”

春梅有些不解:“主子,这杭绸这么好,怎么不做衣裳?”

潘金莲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现在还不是时候。很快,就有人要来找麻烦了,我们得做好准备。”

春梅虽然不懂,但还是点点头,把杭绸收了起来。

窗外的月亮升了起来,洒在绮罗阁的院子里,给青石板路镀上了一层银霜。潘金莲看着月亮,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她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李瓶儿,孟玉楼,潘巧云……你们准备好了吗?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人宰割了。

(本集终)

下集内容提示:【新鲜得宠暗流涌】

西门庆对潘金莲的重拾兴趣和赏赐,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瞬间打破了潘金莲苦心维持的低调假象。各院反应不一:吴月娘冷眼旁观,但可能收紧用度规制;孟玉楼酸话连篇,嫉妒更甚;孙雪娥不屑一顾;潘巧云暗自警惕;而最为妒恨的李瓶儿,则感到巨大威胁,怒火中烧,认定潘金莲是故作姿态以退为进,开始谋划更阴狠的算计。府中暗流骤然加剧,潘金莲被迫从“观察者”重新回到“参与者”的位置,迎来更猛烈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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