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理
袁天罡冷哼一声，讥讽道。
“事关长生，想必我们三大皇朝的重视程度无需多言了吧？”
“阁下真以为置身事外就能安然无恙？”
“你大理区区弹丸之地，连我们任意一方的怒火都承受不起，难道还能抵挡三家联手？！”
“这样，你出兵相助，我们三方各派一人贴身保护你。”
“若有消息，便可同时通知三方，如何？”
段正明闻言一怔。
心中划过一丝冷笑。
保护？
呵——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不过是变相的监视罢了！
暗自讥讽一句。
表面上，他却故作迟疑地看向另外两方。
似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见状。
袁天罡虽有不悦，却未发作。
只是同样将目光投向一旁。
等待他们的回应。
“本帅对此并无异议。”
“但丑话说在前头！”
“若你们胆敢有半点异心。”
“大理， ！”
“至于大唐与大元，本帅将亲自向陛下 ，率军屠尽尔等！！”
白起淡漠地环视众人。
他的语调毫无波澜。
然而每个字眼都浸透着刺骨寒意。
或许唯有这位杀神。
才能将屠戮之事说得如此稀松平常。
段正明呼吸微滞。
指节不自觉地攥紧龙袍袖口。
杀戮气息迎面袭来时。
他瞳孔深处划过一丝战栗。
纵使身为九五之尊。
在传说中的血衣人屠面前。
依旧抑制不住膝弯传来的颤抖。
袁天罡雪眉紧蹙。
枯瘦的手掌在袖中反复开合。
余光掠过东皇太一腰间的星图玉佩。
终于强压下喉间反驳。
蒙赤行却是眸光大亮。
周身真气如蛮龙游走。
却在即将爆发的刹那骤然平息。
——若是此刻与秦将缠斗。
反倒会让李唐鹬蚌相争。
当段正明颤抖着应允出兵时。
蒙赤行青铜面具下传来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七日后。
三大王朝的旌旗插满苍山十九峰。
当武林群雄在洱海畔掘出第一块刻着奇异符文的龟甲时。
无人发现云雾深处。
有双眼睛正注视着所有贪婪的寻宝者。
距本月十五仅剩不到三日。
当九州众人被大理 吸引，或为紫禁之巅的剑神剑圣之战所瞩目时，大隋、大汉、大宋、大清四大皇朝正悄然生变。
大汉，赵云、庞统统率的青龙军，在青龙会助力下势如破竹，连战连捷。因敌方高层战力匮乏，城池接连沦陷。短短七日，便攻占六州，加上原有属地，已掌控大汉七州，跻身最强诸侯之列。仅余袁绍、曹操、刘备、孙策等地尚未收入囊中。
大隋，杨广猝逝后，四大门阀大肆扩张，权力帮趁势崛起，慈航静斋联合静念禅院等正道与魔门对抗，局势混乱不堪。然而，无人察觉青龙帮正暗中壮大，若不加以遏制，三五日内必成第一大势力。
大宋，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赵构得青龙会支持，已与半数军队暗中结盟，余下亦有松动迹象。不日便可掌控八成兵力，效仿太宗旧事，以最小代价夺权。
大清，类似戏码正在上演，唯手段不如大宋温和。
---
或许是西门余骨子里就憎恶那野猪辫子。
对于大清皇朝，他只有一个念头。
杀！
堂堂正正地杀！
敢有反抗者，诛其十族！
——
有些人从出生起，命运就已注定。
两日后。
大明，京城。
在明皇朱厚照的授意下，无论是六扇门、锦衣卫，还是东西厂，都对前来观战的武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短短数日，成千上万的武者从各地涌入京城，这座本就繁华的都城变得更加喧嚣。
街道上，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武者。
客栈、茶馆、酒楼，座无虚席。
前来观战的大多是江湖散修，但也有不少九州各大门派的身影。
与散修不同，各门派几乎都由长老或掌门带队，领着弟子们前来。
显然，他们想借此机会让弟子增长见识，磨砺一番。
——
竹篱小院中，西门吹雪一袭白衣， 石凳之上。
他手持一方丝帕，缓缓擦拭着乌鞘长剑。
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旁边是一座香炉，炉中三根檀香刚刚点燃，青烟袅袅升起。
作为江湖公认的剑神，西门吹雪每一次出剑前都会沐浴焚香，心怀虔诚。
对手越强，他准备的时间就越长。
而这一次，时间仓促，他无法像往常那样细致准备。
但叶孤城不同——这是他渴望已久的对手，值得他以最庄重的心境对待。
若因匆忙而草率行事，他的剑心便不再圆满。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瞬息之间，尤其是剑客之间的对决。
一丝一毫的差距，便足以决定生死。
因此，
沐浴更衣后，他来到院中焚香静心。
即便时间仓促，
心意到了便可。
他绝不允许自己以不圆满的心境迎战。
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亵渎，更是对叶孤城的侮辱。
骄傲如他，绝不容许这等事情发生。
“唉——”
寂静的院中，蓦然响起一声轻叹。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西门吹雪擦拭剑锋的手微微一顿，
随即恢复如常。
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似乎早已预料到对方的到来。
“无趣，当真是无趣至极。”
“真不知你这块木头，为何总是惜字如金？”
见他对自己的到来毫无反应，
来人摇了摇头，面露无奈。
他脚尖轻点，
身形飘然而落，稳稳坐在西门吹雪对面的石凳上。
此人的样貌颇为奇特，
常人皆有两条眉毛，
他却将胡须修整得与眉毛一般整齐精致，
乍看之下，竟似生有四条眉毛。
不错！
来者正是名震江湖的陆小凤！
只是此时的他眉宇间带着愁绪，
毫不客气地提起茶壶自斟自饮，
几番欲言又止。
“你是来劝阻我的？”
西门吹雪依旧未曾抬头，
声音清冷如霜。
“正是。”
见心思被道破，
陆小凤坦然承认。
他苦笑着叹道：
“你们二人皆是我至交好友，”
“无论谁胜谁负，我都会失去一位知己。”
“所以，我想试着劝劝你。”
尽管深知，
对剑客而言，
为剑道献身是至高荣耀，
但他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挚友相残。
即便希望渺茫，
他仍想尽力一试。
“你不懂。”
“有些人，从出生那刻起，命运便已注定。”
“你我皆是如此。”
西门吹雪微微摇头。
直视着他的双眼，平静开口。
“为何执剑？”
陆小凤似是早有预料，继续问道。
“始为，继医人，终渡己。”
“如今？”陆小凤抬眼。
“问道！”
西门吹雪脱口而出。
眼中毫无杂念。
想到即将到来的对决。
他嘴角微扬，露出个生硬的笑。
“此战于他于我，皆是幸事。”
“不必相劝。”
“当为我们庆贺才是！”
见他展颜。
陆小凤怔住了。
相识经年。
这是他首次见到挚友的笑容！
纵然僵硬。
却也领会其中真意。
会意颔首。
饮尽杯中茶。
长叹一声。
“贺君！”
话音未落。
未待回应便起身离去。
却未循来路。
“珍重。”
西门吹雪低语。
收摄心神，膝横长剑。
闭目凝神。
......
片刻后。
悦来客栈别院。
陆小凤无声显现。
院中。
不同于西门吹雪的斋戒沐浴。
叶孤城正仰首望月。
眼中隐现踌躇。
身为剑客。
却非至纯之剑。
自入青龙会那刻起。
便再难返璞归真！
然正如西门吹雪敬他。
他亦深佩对方。
此刻迟疑。
非忧胜负。
得青龙会栽培。
其修为早已远胜西门吹雪。
故此番对决。
结局早定。
但他不愿看到西门吹雪就此陨落。
或者说，他不愿在西门吹雪未尽全力时将其击败。
这是对剑者的尊重，也是对信念的虔诚。
唯有倾尽所有，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交代。
哪怕结局是生死相别！
因此，他心中仍有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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