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战争的胜利，从不属于个人
瑾昭站在宫墙上，望着满城炊烟，嘴角微扬。
这样收买民心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嬴政说，宴会必要彰显大秦的泱泱气度。
于是瑾昭一寻思，干脆大手一挥，决定玩一把大的
——全民同乐。
然而秦国虽不大，但想要在一夜之间将资源分发到全国各地，就算瑾昭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亚于痴人说梦。
上次她发了大半个新郑都累的够呛。
因此，这次庆宴只发了咸阳这一个城。
但瑾昭并没有为此落下其他城，说好的全民同乐，那就一定要做到。
反正空间内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繁衍出足够多的动物还是很快的，就算肉类不够，还有其他食物不是吗?
不过分发这事就不归瑾昭管了，全国有多少户，该如何走等等，这些她一概不知。
经奏请嬴政后，最终议定由扶苏、蒙毅并张良三人总领分发事宜。
而瑾昭只需负责提供源源不断的资源便可。［不限于肉，但与500g肉等价，不然猪真的要造反起义了。］
所以这场盛大的庆功宴，除了瑾昭空间内的动物们有些意见外，其余人都很高兴。
今夜城门处的守备较平日森严数倍。
执戟甲士目光如炬，在往来人潮中细细筛查，唯恐六国分子借机生事，浑水摸鱼。
瑾昭就是要让这些黔首明白：这场胜利的荣光，不只属于庙堂之上的君王将相，更属于千千万万个为之付出汗水与鲜血的普通人。
夜风拂过，带来街巷间飘散的肉香。
有老妪捧着分到的肉在门前祭拜，有稚童举着肉块在巷弄嬉闹……
这些最普通的秦人，此刻都尝到了胜利的滋味。
“先生……”身旁的扶苏欲言又止。
瑾昭抬手止住他的话，目光扫过城中每一处亮起的灯火：“记住，大秦的根基不在宫墙之内。”
她指向远处欢庆的街巷，“而在这些挑灯夜织的妇人，在那些明日还要早起耕作的农夫身上。”
扶苏刚想说点什么，一阵悠扬的钟磬之声自兴乐宫内传来。
两人同时向宫门前望去，朱漆宫门大敞，车马络绎不绝，整座殿宇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时辰到了。”
瑾昭轻拂衣袖，方才谈论民生时的凝重已化作雍容笑意。
瑾昭筹备多时的盛宴，终于在这满城灯火辉映中徐徐展开。
袅袅青烟在兴乐宫缭绕，钟鼓丝竹声中夹杂着觥筹交错的谈笑。
瑾昭垂眸剥着橘子，莹白的指尖沾染上些许橘皮的清香。
忽然，一句低语穿过嘈杂，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韩王安死了？”
瑾昭指尖一顿，橘瓣为指尖镀上一层金色。
历史上不是说韩国灭亡后，韩王安被俘虏囚禁在秦国吗？
怎么会……
瑾昭竖起耳朵，听见嬴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韩王安是如何死的？”
嬴政问面前的臣子，“寡人记得，他向来最是贪生怕死。”
“禀大王，末将攻入新郑王宫时，韩王安已形销骨立。他当时只含糊说了句‘你们……’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内史腾跪坐在案前禀报。
这位灭韩主将身侧还跪坐着章邯，月余前尚在骊山督造陵寝的将领，此次灭韩之战奉嬴政之命也参与了。
嬴政轻笑一声：“被吓死的？”
“臣不敢妄断。”
内史腾垂首答道，“不过据韩王安近侍所言，自王宫沦为废墟后，新郑接连生变，韩王安及各位贵族惶惶不可终日，寝食难安。”
「若真是被吓死的，那韩王胆子也太小了吧。」
瑾昭心中嘀咕。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政哥不用白养他了。」
「那些贵族政哥要杀吗？」
瑾昭浑然不觉嬴政的目光已落在自己身上，仍专注地摆弄着面前的瓜果。
玉盘中整齐码着各色鲜果，她手中的小刀利落的将西瓜切成小块，汁水沿着刀刃滴落。
“爱卿以为，那些贵族当如何处置？”嬴政忽然发问。
瑾昭充耳不闻。
一旁的内史腾急得直搓手，频频向她使眼色。
虽说是初次见到这位举止奇特的同僚，但听闻正是瑾昭提供了韩国军事布防图、军事部署、武器装备等，这位武将心中便生出几分亲近。
毕竟在行伍之人看来，能提供制胜关键的人，远比那些只会玩心眼子的文臣来的实在。
瑾昭这才回过神来，先对内史腾点头致谢，而后盯着他的口型想了想，懒洋洋地说：“那些贵族啊，留着也是浪费粮食，都杀了吧。”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骚动起来。
武将们中有点头同意的，而文臣中，隗状这位老丞相站了出来，强烈反驳道：“荒谬！此议万万不可。”
老丞相朝嬴政深深一揖，沉声道：“大王明鉴，韩国贵族虽为亡国之余，然皆系名门之后。若尽数诛戮，恐惊起反抗啊！”
内史腾忍不住插话：“丞相此言差矣！这些贵族在韩时鱼肉黔首，如今留着反倒是个祸患！”
瑾昭捧着玉盘轻手轻脚起身，猫着腰溜到嬴政身侧，在君王下首坐下，一边啃着西瓜一边看两位大臣争论。
她悄悄把果盘往嬴政那边推了推，无声地发出邀请：政哥，这瓜可甜了，一起来吃瓜啊！
嬴政垂眸瞥见盘中切得齐整的瓜果，发现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等到几位大臣吵得心满意足（面红耳赤），嬴政这才缓缓开口：“将这些贵族尽数充作刑徒，发配骊山修筑陵寝。”
瑾昭闻言撇了撇嘴，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她就知道嬴政大概率不会杀这些贵族。
所以瑾昭从韩国回来的时候，利用异能稍微动了那么一丢丢小手段，可给她累的够呛。
瑾昭咽下嘴里的瓜瓤，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不如将他们分散安置，该修陵的修陵，该挖矿的挖矿，该筑城的筑城。秦国疆域宽广，总有他们出力的地方。”
「一堆只会阿巴阿巴流口水的傻子总不可能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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