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玄鸟大神的回旋镖
瑾昭回想起她在归秦那段时间的路上做的事情，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累。
白天随着晃晃悠悠的马车赶路，晚上又利用瞬移熟门熟路地摸到那些贵族家里。
杀了一部分贵族，至于另一部分，她嫌杀人有点太累，也不太体面。
于是一拍脑子，干脆用精神异能侵入他们脑海，破坏了脑中神经，成为只会阿巴阿巴流口水的小傻子。
还顺便将那些家主们调教了一下，让各自管教好自家的小傻子，永远生不出反抗大秦的念头，只会埋头苦干，为大秦统一大业添砖添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样一来，既保证了有人搬砖，也不会有人怀疑到这事是人为。
黔首们只会觉得是天罚，说不定还会拍手叫绝，大快人心。
毕竟，短时间就有那么多欺压他们的贵族变成了傻子，不是天罚还能有什么？
「嘿！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也不知道当这几个将领攻城后，看到一群小傻子，会是什么表情。」
瑾昭在心中嘀嘀咕咕。
而此时的殿内众臣面面相觑，隗状捋着胡须微微颔首，就连方才激烈反对的内史腾也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这个折中之策，既避免了聚众谋逆之患，又不至于落个滥杀的名声，倒是兼顾了各方顾虑。
当酒过三巡，内史腾突然击筑而歌：“岂曰无衣——”
顿时满殿文臣武将齐声应和：“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
……
瑾昭望着殿中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素手一拍，宫女们鱼贯而入。
新一轮的酒水奉上，这些酒是瑾昭闲来无事，在空间琢磨用灵泉水加上空间用灵泉浇灌而成的果子自酿的果酒。
再加上空间内外时间流速迥异，看似清甜可人的果酒，实则酒劲十足。
青铜冰鉴簌簌地冒着白雾般的寒气，王翦抽了抽鼻子，被这前所未闻的酒香勾得心痒。
他粗粝的手指捏起一盏琉璃杯，只见杯中紫红色的酒液宛如宝石般透亮，与当下浑浊的米酒截然不同。
仰脖一口饮下，老将军虎目圆睁。
这酒入口清甜，果香四溢，层次丰富，酒劲足却口感柔和，令人回味悠长。
“好酒！”
王翦拍案叫绝，“瑾昭小友这酿酒之术，当真精妙绝伦！”
“老将军过誉了。此酒以百果精华酿就，最是养气活血。您征战沙场多年，正该多饮几盏。”
瑾昭执盏浅笑，“不过后劲绵长，可要慢些品。”
嬴政执爵的手顿了顿，目光在瑾昭含笑的眉眼间停留一瞬。
阶下众人早已按捺不住，纷纷举杯讨要这奇异佳酿。
嬴政目光在章邯与扶苏之间流转。
章邯虽说是初次上战场，但从传回来的战报中，可见他表现的非常出色。
而长子扶苏虽依旧是那副儒雅仪态，眼中却多了几分坚毅。
“此番征战，可有所得？”帝王的声音似殿外渐起的秋风，清冷中带着审视。
章邯立即离席行礼，目光炯炯：“禀大王，末将受益匪浅。”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参战。
扶苏温声道：“儿臣亦明白，治军如驭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须以仁为本，恤士卒之苦，得军心之所向。”
说完，他目光澄澈地望向殿上君王。
嬴政凝视着侃侃而谈的长子，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动容。
此刻的扶苏不再是史册上那个单薄的符号，而是一个鲜活灵动的少年，他在缓慢朝着自己的父王靠近，渐渐显露出帝王该有的气度。
嬴政不自觉地勾起唇角，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和：“善。”
不知何时又游荡过来的瑾昭悄咪咪地问扶苏：“你们此行顺利吗？”
扶苏眼中漾起笑意，道：“先生有所不知，新郑一役出奇顺利。原以为要经历一番血战，谁知贵族们少了一半，且余下的贵族变的痴呆，只会说'唯'、'好'之类的简单话语。”
嬴政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瑾昭，瑾昭表面一本正经，内心却笑翻了天。
「惊呆了吧，老铁！」
「哈哈哈哈哈～」
内史腾也忍不住答道：“奇怪的是城中黔首听闻秦军将至，竟自发逼迫守军开城！那些不肯就范的守卒，转眼就被愤怒的民众按倒在地。”
他捋着胡须，眼中闪着精光：“更奇的是，满城稚童都在传唱一首童谣……”
“哦？”
瑾昭饶有兴致地追问：“是何童谣？”
内史腾清了清嗓子，学着稚童的的调子唱了起来。
他粗犷的嗓音刻意模仿着孩童的天真，显得格外滑稽，却又莫名带着几分神秘：
玄鸟衔枝过春分
夜巡千户落轻绡
不惊茅檐酣睡梦
暗遗粟米满门前
晨推破户出——
粗布裹银钱
旧垣生暖丝
莫问神明是为谁
惟留木牌刻秦纹
……
殿内灯火通明，嬴政意味深长的目光如影随形地追随着瑾昭。
少府丞·玄鸟大神本尊·瑾昭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瑾昭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心中懊恼：「叫你多嘴。」
这下好了，她莫名其妙的被供上神龛也就算了，没想到新郑竟然还编了童谣。
嬴政指尖轻叩案几，拖长声调：“玄鸟大神啊~”
那慵懒的尾音惊得瑾昭一个激灵，她语速飞快：“那个，大王该上菜了我去看看。”
嬴政望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跑得倒快。”
瑾昭疾步走出殿外，夜风拂面，稍稍缓解了面上的燥热。
她理了理衣袖，暗自嘀咕：“倒也不全是为了躲那个羞耻的名号……若众人都喝醉，菜还没上齐那才叫真正的尴尬。”
膳房内热火朝天，庖厨们井然有序。
瑾昭巡视一圈，见诸事妥当，只得慢吞吞地往回走。
经过池塘时，忽见一道清瘦身影临水而立。
月光下，那人广袖随风，恍若谪仙。
眉宇间似有化不开的愁绪，仿佛随时就要登阶而去。
瑾昭心头一紧：“难道是因为韩国……”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张良衣袖。
张良错愕转身：“少府丞这是……”
瑾昭急切道：“纵使故国不在，先生也当珍重！”
张良轻叹一声：“韩国积弊已久，确是咎由自取。良不过是……”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殿内太过喧闹，出来醒醒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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