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呱~瑾昭的猪要造反啦~
于是嬴政示意扶苏拿着鹿卢剑，自己打横将瑾昭一把抱起。
瑾昭身量虽高，但体重却出奇的轻。
“每日吃那么多，也不知道吃哪去了。”
扶苏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家爹的身后，若有所思。
他发现嬴政走着走着，脚步一转，朝着章台宫的方向走去。
值夜的宫人看见帝王肩头沾着酒渍，惊讶得几乎忘记了呼吸，少女的裙摆如流霞垂落，眼前的帝王温柔的仿佛不像是他。
瑾昭在兄长的怀里缩成一团，“扶苏是个好孩子…别让他去上郡…”
滚烫的泪水洇湿帝王的玄衣，“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都是骗人的…项羽那个…为什么要火烧咸阳宫啊！”
“呜呜呜，我想爸爸妈妈了。”
“我的晶核啊！”
烛火摇曳的榻前，嬴政用浸湿的帛巾擦拭妹妹额角的汗。
瑾昭梦中还在呓语：“四大发明…火药…”
“父王。”
扶苏凝视着熟睡的瑾昭，他今日有太多太多的疑惑，终是忍不住开口：“先生那些话……”
嬴政抬头，深邃的目光落在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且倔强的长子身上。
少年挺拔如松，眼中盛着纯粹的敬慕与困惑。
君王略一沉吟，终是轻叹一声，既然瑾昭自己先说了，也该让这孩子知晓，历史上的大秦。
“想问什么？”
扶苏犹豫片刻，开口道：“儿臣想知道，为什么先生说，儿臣……自刎，还有…”
随着嬴政的讲解，一段截然不同的历史在扶苏面前徐徐展开。
少年脸色渐白，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衣袖。
扶苏这才明白，为何父王有时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总会流露出那般哀伤悲切。
先生有时也会对着自己唉声叹气，原来……原来竟是如此。
扶苏声音嘶哑，问出了那个最沉重的问题：“所以……所以历史上大秦会、胡亥他……？”
嬴政眼中寒光一闪，语气冷厉：“那个孽障永远不会出生！寡人已命人处置了赵高，胡姬也被永远禁足。”
沉默，良久的沉默在殿内蔓延，就连还在呓语的瑾昭，此时仿佛感知到了什么，都安静了下来。
扶苏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却浑然不觉。
嬴政突然出声，目光如炬：“若现在让你接到那道矫诏，你当如何？”
扶苏猛地抬头，眼中先是闪过迷茫，继而渐渐清明。
他整了整衣冠，郑重跪拜，字字铿锵：“儿臣会立即率军回咸阳，蒙氏三十万大军在手，清君侧，正朝纲！大秦的公子，当死于社稷，而非愚钝！”
嬴政凝视着儿子坚毅的面容，嘴角终于浮现一丝笑意。
他伸手扶起扶苏，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今日之言。你不仅是寡人的长子，更是大秦未来的君王。”
晨光穿透云层，照亮帝王与少年相似的眉眼。
嬴政玄色广袖一振，鹿卢剑铮然出鞘。
他将剑柄重重按在少年手中：“此剑今日授你，望你斩尽优柔寡断。”
“唯。”
扶苏双手接过，广袖垂落如云，脊背挺若青松，“儿臣必当竭心尽力，以承父王鸿鹄之志。”
少年目光转向剑锋，发现上面有一个细小的豁口？
他指尖抚过缺口，面露疑惑：“父王的剑，为何……？”
嬴政目光看着榻上，瑾昭正抱着团成球的锦被呼呼大睡，俨然将被子当成毛绒娃娃了。
嬴政冷哼一声：“这就得问她了。”
扶苏虽知晓了瑾昭的来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父王，先生她……”
“确是后世之人。”
嬴政截住话头，“她既承天意而来，寡人欲赐嬴姓，认作宗室。你以为如何？”
扶苏眼前闪过这半载光阴。
虽然瑾昭经常捉弄他，但也有像昨夜醉醺醺喊他“榆木脑袋”时眼底的疼惜，
还有瑾昭来后，自己和父王的关系也改善了许多，嬴政都不像往常一样孤单了。
扶苏唇角不自觉扬起：“儿臣……是不是该准备一份认亲礼给姑姑？”［注］
嬴政闻言大笑，惊起一滩檐下栖息的鸟雀。
榻上的瑾昭嘟囔着翻了个身，将怀中的锦被搂得更紧了些。
日上三竿，瑾昭终于从锦被中挣扎着醒来。
她眯着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瑾昭发现这地方陌生中透露着熟悉，好像是之前住过的……章台宫偏殿？
兽炉中余香袅袅，榻边整整齐齐摆着铜盆、巾帕，还有一套崭新曲裾裙。
瑾昭挠了挠头，“奇怪，我不是在兴乐宫吗？咋会在这儿。”
“头怎么有点痛呢？”
等她洗漱完，出门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扶苏、张良和蒙毅三人。
扶苏微笑行礼：“先生醒了。”
经过一番交谈，原来是昨夜众人都醉的七仰八叉，嬴政下令免了今日早朝，该回家的回家，该找妈的找妈。
而这三人是被嬴政特意召来，商议瑾昭昨日提出的分发资源的问题。
虽然昨日确定了人选，但这其中细节还需要细细商议。
“少府丞，这些资源……”蒙毅面带疑色。
瑾昭淡然一笑：“资源之事无需忧虑，我自有办法，定能确保供应充足。”
其实瑾昭最初考虑过全发放猪肉，但粗略估算后发现：
以秦国一千四百万人口计算，按五人一户，一户500g肉肉的配给标准，至少需要三四万头猪。
即便空间内外时间流速不同，空间里的猪繁衍再快，也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满足需求。
若真如此行事，恐怕连猪都要造反了。
至于米面，虽是上等粮食，却不如未脱壳的谷物耐饥。
土豆玉米之类的作物固然高产且极易饱腹，但奈何黔首们并没有见过，敢不敢吃还不一定呢。
经过深思熟虑，瑾昭最终决定发放未加工的谷物粗粮。
她空间里这类储备最为充足，且带壳的谷子还能作为粮种。
虽然黔首未必都会留种，但总会有明眼人发现，这些谷物颗粒远比自家田里的饱满，堪称仙种。
况且发放的粮食数量有限，试种也占不了多少田地，值得一试。
空间出品，必属精品。
空间出产的种子本就是现代高产良种，再经灵泉水滋养，品质更佳。
……
［注］秦时称父亲的妹妹为姑，单字，但为了顺口，这写的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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