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那个请求它来了
嬴政眼中锋芒毕露，“秦国虽强，但六国尚未统一，天下纷争未止。寡人若不勤勉，何以对得起先祖的基业，何以对得起天下？”
“这天下，寡人要的不仅是疆土之和，更要四海归一，万民长安。”
嬴瑾昭望着王兄挺拔如松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袭玄色龙袍上，仿佛压着整个华夏的重量。
嬴瑾昭叹了口气，将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反正灵泉凝露早已将嬴政的体质改造得脱胎换骨，别说寻常病痛，就是剧毒也难以伤他分毫。
既然这样，就算日夜操劳，想来也无大碍。
“那……我陪您去章台宫吧。反正我也有事对您说。”
嬴政略一颔首，二人并肩踏出阴森的牢房。
刺目的阳光倾泻而下，嬴政下意识地眯起眼眸，抬手遮在额前，眺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
“瑾昭。”他忽然开口，“依你之见，这天下何时才能真正的统一？”
嬴瑾昭愣了一下，旋即展颜笑道：“政哥雄才伟略，六国虽负隅顽抗，终究难挡我大秦铁骑。”
“不过我认为，真正的统一是疆土，思想文化都统一，这些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时间……”嬴政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缓缓道，“寡人必须加快步伐，不能再让天下黔首受苦了。”
嬴瑾昭拍着胸口保证：“有我帮您呢，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之后俩人一路无言，很快便到了章台宫。
章台宫前，执戟郎卫齐刷刷行礼。
嬴政神色一肃，大步流星迈入殿中。
嬴瑾昭的目光落在殿中的矮几上，忽然想起自己空间那张未完成的图纸。
那套融合了秦式纹饰与后世人体工学的桌椅图样。
「画好后，得让少府用最好的木材做。」
想起嬴政第一次在玉阳宫见到桌椅时，那副强装镇定却忍不住多摸两下的模样，嬴瑾昭不由抿唇轻笑。
这满朝文武怕是都想不到，他们威严的君王会对几套桌椅沙发爱不释手。
“瑾昭。你方才说，有事要说？”嬴政的声音拉回了瑾昭飘远的思绪。
嬴瑾昭难得正经起来：“正是。政哥，虽然咸阳城内的据点玄枭已经去处理了，但对于刺杀您的事，您打算怎么做？”
嬴政执起案上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冷峻的轮廓：“他们如何行事，寡人便如何还以颜色。”
君王神色淡然，语气平缓，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事。
可这句话落在嬴瑾昭耳中，却字字如刀，冷意彻骨。
“政哥，既然您已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对于他口中的那个不知名的主上，您准备如何行动？”
嬴政指尖轻叩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六国之中，有胆量行此事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过屈指可数。”
嬴瑾昭瞬间明白了嬴政的话，既然只有寥寥数人，一一还回去就是，管他是谁派来刺杀的。
她猜测道：“您说，楚国的那个主上，会不会是项燕？”
“不知。”嬴政摇头道。
他往后一靠，轻阖双眸，语气平静：“项燕此人，有勇有谋，果断刚毅，但有时过于自信，这正是他的弱点。”
“寡人早已命人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若稍有异动，寡人便会让他的自信成为他的坟墓。”
嬴瑾昭心中一凛，原来嬴政早就派人监视，果然不愧是祖龙陛下。
虽然但是，她还是有点担忧：“政哥，项燕毕竟是楚国大将，若贸然对他下手，恐怕会引起楚国的强烈反弹。”
“且这次暗杀本就是多个国家联合，万一激起六国联合抗秦之事……”
“六国联合？他们早已各怀鬼胎，互相猜忌，如何能真正的联合？”
嬴政嗤笑一声，“寡人在各国的暗探密布，他们的动向寡人了如指掌。”
“项燕虽勇，但楚国朝堂内斗不断，李园争权，楚王熊悍自顾不暇。项燕一人又能掀起多大风浪？”[注¹]
嬴瑾昭沉默片刻，又道：“那政哥打算如何对付项燕？这位您知道，他可是灭楚之战的主力。”[注²]
“寡人已命人在郢都散布消息，称项氏私铸兵器，暗屯粮草。”
嬴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熊悍此人多疑，纵不立即问罪，也必暗中掣肘。”
嬴瑾昭看见君王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如同盯上猎物的苍鹰。
“待项燕处处受制之时，再命人伪造几封熊悍的密令，让项燕确信楚王要除他。届时暗卫再出手，就算失败了，这对君臣……”
嬴瑾昭：“……”
这么麻烦的吗？
她知道嬴政的意思，到时候不管成功与否，都与秦国毫无关系，不知所谓的大臣只会以为是君臣嫌隙。
但嬴瑾昭认为这样有点太麻烦了，只要她出手，甚至可以让楚幽王当着大臣的面杀了项燕。
当然了，这也是她提起项燕的真正目的。
嬴瑾昭思索片刻，谨慎开口道：“政哥，此计虽妙，但未免有些过于复杂，而且也不能保证他必死，不如……让我去？”
“不行。你伤刚好，就在咸阳哪都不许去。”
嬴瑾昭想过嬴政会拒绝，但她没想到会是如此坚决。
嬴政不愿意让瑾昭再冒险，昏迷一次就已经够让人胆战心惊的了。
“你的心意寡人明白，但此事非同小可，寡人自有安排。”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项燕之事，寡人已有周全的计划，你不必担忧。”
嬴瑾昭那双狐狸眼眨巴眨巴，试图说服她哥：“哥，我的能力我自己清楚，此事我最适合不过，而且我出手必定能成功。您就让我去呗~”
她扯住嬴政的袖子不停地晃，“您之前说好答应我一个要求的，就这个。”
“不行。”嬴政态度坚决，“除了这个，寡人都可允诺你。”
“寡人知道你是为了替寡人报仇，但你的安危同样重要，这件事寡人自会处理。”
嬴瑾昭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她知道嬴政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但自己决定的事情更难改变。
「你不答应，我偷偷走。」
至于后续如何收场，那便是从楚国归来后的嬴瑾昭需要操心的事了，与此刻殿中的她并无干系~
嬴瑾昭不负责任的想。
……
[注¹]楚幽王（前268年－前228年），姓芈，名悍，是战国时期楚国国君，公元前237—前228年在位。
楚考烈王二十五年（前238年），楚考烈王驾崩，太子熊悍顺利继位，成为楚幽王，李园取代春申君黄歇，被任命为楚国令尹，掌握国家大权。
[注²]项燕是战国末期楚国的名将，西楚霸王项羽的祖父。
秦王政二十二年（公元前225年），秦国攻楚，项燕率楚军奋起反击，连续追击秦军三日三夜，大破李信部队，迫使秦军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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