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高炉炼铁
“才没有。”
嬴瑾昭撇撇嘴，却又忍不住笑道，“不过政哥方才那番话，确实很有气势。要不要我帮你记下来，将来刻在学宫门口的碑上？”
“胡闹。”
嬴政笑骂一声，转而正色道，“学宫选址已定，但具体建制规制还需细化。既然是你促成此事，便交由你督办。”
“啊？怎么又是我。”嬴瑾昭如丧考妣，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嗒嗒的。
转眼半月过去，咸阳城已换上冬装☃☃。
在这段忙碌的日子里，嬴瑾昭终于完成了她的罚抄任务，虽然大多数字迹歪歪扭扭活似鸡爪刨的，但嬴政只是挑了挑眉便收下了。
或许是看在她这半月勤勉的份上，又或是见她确实亲力亲为没再找人代笔，终究没再为难她。
而且，甘泉宫也传来喜讯：方士们终于成功研制出了火药。
只是这其中稍微付出了那么一点代价。
几位卢姓、侯姓等的方士在试验中荣幸飞升了。
徐福没死，但也并不无恙，他以为出了咸阳狱远离李信，吃的起码能正常一点，结果非但没正常，反倒是越来越难以入口，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吃习惯了。
出乎嬴瑾昭意料的是，最终成功研制出火药且保住性命的，竟是楚地来的巫祝，季咸。
当然，并非所有方士都对同伴的“得道飞升深信不疑。
毕竟每隔几日就会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而后必定有人就此“羽化登仙”。
但嬴瑾昭面对质疑，有一套自己的说辞：“这正是得道成仙的征兆。仙凡有别，他们的仙体已登仙界，这才留下凡躯。”
这番说辞配合她笃定的神情，倒也让人将信将疑。
她也并未食言，很快就兑现了研制火药者可得爵位的承诺。
经嬴瑾昭建议，嬴政首肯，赐予季咸“丹鼎真人”爵位，并准许方士们成了“化学家”。
从此这些方士不再以方士相称，而是正式成为与诸子百家并列的学派，由季咸担任首任首领。
看着新得的爵位印绶，季咸激动得双手发抖。
其他方士见状，顿时将对“飞升”同伴的疑虑抛到九霄云外。
毕竟女公子都说是成仙了，那必定是成仙了。
更何况，现在他们可是有正经学派传承的“化学家”了，谁还会计较那几个“幸运儿”是怎么飞升的呢？
少府内，嬴瑾昭正在造纸区慢慢转悠。
因为造纸坊已经扩建完成了，大部分匠人去了新建的造纸坊，所以偌大的场地里面匠人寥寥。
留下的大多是些醉心于研究的匠师，看是否能研制出品质更好，更便宜的纸张。
“这些是？”
嬴瑾昭驻足在一堆质地松软、表面粗糙的纸品前，好奇地捻起一张。
这纸软趴趴的，虽然粗糙，却意外地让她想起卫生纸。
“回少府丞，这些都是废纸。”一位匠人答道。“质地太软，着墨即糊，写不了字，用不了。”
嬴瑾昭拿着纸仔细端详，越来越觉得这东西像卫生纸。
如今大秦如厕用的是竹片，而且还得反复清洗重复利用，虽然她从来没有用过，但见过一次。
若是将这些废纸废物利用一下，卖给那些大臣，钱这不就来了吗？
“就这些吗？”她麻利地将纸叠好塞进袖中，“有的话都给我找来，我另有用处。”
“回少府丞，就这些了。”
匠人挠挠头，满脸困惑，“这些废纸擦拭工具时不仅擦不干净，还总掉纸屑，远不如麻布好用，不知您要这些废纸有何用？”
嬴瑾昭解释说：“如果这些纸再柔软些，用来如厕，是不是比竹片舒服多了？”
匠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可……可这未免太过奢侈。”
“奢侈？”
嬴瑾昭挑眉，“比起王公贵族们用的象牙厕筹，这纸可便宜多了。”
“况且，你觉得那些大臣们，会拒绝用这种更舒适的纸吗？”
她见匠人仍有顾虑，便循循善诱道：“你看，这纸虽不能书写，但若再改进些，比如用更柔软的麻絮作原料，蒸煮时多加些碱，打浆时多捶打几遍。”
“这样做出来的纸既柔软又有韧性，专供如厕使用，岂不更好？”
匠人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大人说的这种纸，可有什么名号？”
“卫生纸。”
嬴瑾昭略一思索，“取‘护卫生息’之意，既雅致又点明用途。”
“卫生纸？”
匠人喃喃重复着这个新奇的名字，突然拍腿道：“妙啊！这名字既贴切又吉利！”
嬴瑾昭满意地点点头：“你且先按我说的法子试制一批，我先去试试水。”
离开造纸区后，嬴瑾昭径直往工曹方向走去。
她打算去找相里勤，这位秦墨一脉的钜子，正是负责学宫图纸的主笔。
说起来，嬴瑾昭与相里勤不过也才见了两三面。
上次商议学宫建制时，她特意画了一个现代大学的布局图给他，不过嬴瑾昭对建筑方面懂得并不多，所以嬴政还是将学宫建设的具体事宜交给相里勤这样的专业人士负责。
踏入工曹厅堂，只见相里勤正领着一众墨家弟子忙碌着。
偌大的厅堂里铺满了工具竹简，图纸，墨线纵横交错。
相里勤本人正俯身在一张巨大的图纸上，手持墨笔仔细勾勒着什么，眉头紧锁。
“钜子。”嬴瑾昭轻声唤道。
相里勤这才抬起头，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女公子。”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图纸尚在草创阶段，恐怕还需些时日才能完成初稿。”
嬴瑾昭走近细看，只见图纸上已经勾勒出学宫的大致轮廓，但许多细节处还空着，旁边堆着数十卷记满数据的书卷。
一位年轻的墨家弟子捧着新绘制的局部图过来请教，相里勤立即投入讨论。
“女公子见谅。”相里勤忙完转身道，“如此规模的建筑，图纸非一日之功。光是藏书阁的防潮设计，我们就推翻了七八个方案。”
嬴瑾昭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她今日前来，倒不是为了催促图纸进度。
“钜子。”她从袖中取出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配方与工艺，“我这儿有些关于冶铁的改良之法，想请您过目。”
相里勤闻言，那双挂着黑眼圈半眯着的眼睛顿时睁大了。
要知道，如今大秦的铁器不仅稀少，而且质地脆硬，含碳量过高，稍用力就会断裂。
他连忙接过纸张细看，只见上面详细记载着高炉炼铁，炒钢法等技术，从选矿、配料到温度控制，每一步都写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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