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百花回旋
其实嬴瑾昭这趟跑去楚国，本来是想提前把吕雉一家接来咸阳的。
结果嘛……没找着。
倒也不怪她，这会儿吕雉才十来岁，正跟着她爹吕公在单父（现在山东单县）那边过日子呢，得等几年后他们家为躲仇人搬去沛县才行。
人没找到，但嬴瑾昭可没白跑！
她带回来了更劲爆的消息。
自从嬴瑾昭上次扮“百花大神”，喊出“天命归秦”之后，嬴政就逮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顺势搞起了舆论战。
他让暗卫和暗探们在楚地到处散消息，疯狂带节奏。
把秦国夸得天花乱坠，说秦律公正、黔首安稳，再说说嬴政多么贤明、多么关心民生。
嗯，顺便把楚王熊悍整天醉生梦死、不理朝政的老底掀了个干净。
总之就是把秦王夸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明君，把熊悍踩进泥里。
光喊口号可能还不够有说服力？
没关系，暗子们的骚操作来了！
他们弄出了一个名为“星华”的商队——就是嬴瑾昭当初的豪华版可移动牛车，在楚国招人。
工钱给得特别高，但其实偷偷把一批能说会道的楚人送去秦国“实地旅游”，让他们亲眼看、亲身体验；
同时，也挑一些老秦人和曾经韩国黔首“偶然”送到楚国去串门。
等这些人回来，说起秦国的见闻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
路不拾遗、官不欺民、税赋公道！这下，“天命归秦”不再是空话，成了好多人真心相信的事实。
最好笑的是，这个“星华商队”的名字，其实是嬴瑾昭当初随手瞎编的……
结果被嬴政知道后，直接征用成了国家级的“舆论宣传队”，规模越搞越大，眼看都要超过乌氏倮、巴清那些大商队了。
当嬴瑾昭后来发现自己随手起的名被用得风生水起，而自己居然还是幕后那个毫不知情的大老板的时候，
脸色那叫一个精彩，五彩斑斓，好看极了。(⊂(◉‿◉)つ
如今“天命归秦”这话，不光是楚国人，连秦人都快信透了。
不少楚人（除了那些贵族），甚至暗地里盼着秦军快来，觉得归秦之后就能过上好日子。
此外，嬴瑾昭还带回来另一个消息，是关于楚国军队的。
她发现楚军主力居然“不见”了。
仔细一打听，她当初随手救下的一个乞儿少年，新上任的楚国大将景珩动了手脚。
他仗着楚王熊悍的信任——
全因他是“百花大神”说出“楚王无德，天命归秦”后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熊悍的人，一上台就砍了好几个不服他的军官。
这还没完，景珩拿到兵权第一件事不是保卫楚国，而是跑去打！魏！国！
美其名曰“新官上任需要练练手”。
离谱的是，楚王熊悍也不知道是糊涂还是心大，居然同意了！
更绝的是，景珩趁着打魏国的机会，把军中还忠于楚国、或者只听楚王命令的将领，一个个全都“安排”去了最危险的战场，让他们“光荣战死”、体面送走。
等到楚王熊悍反应过来，发现军队早姓了景的时候，已经啥都晚了。
整个楚国，差不多就是景珩一个人说了算。
视线转回章台宫，出战前两日。
嬴政负手立于窗边，望着庭院中抽芽的新柳，语气平静无波：“如此说来，楚地民心已乱，军权旁落，景珩虽掌兵，却未必为楚所用。”
“岂止是不为楚所用？”
嬴瑾昭走到他身侧，唇角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景珩本就是我在楚国的时候随手救下的。当初离开楚国前，我给他留了一封信和几卷兵书，本只是顺势而为的一步闲棋。没想到啊……”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与赞赏，“他竟真做到了，而且还做得如此出色。”
“哦？”
嬴政挑眉，侧首看她，眼中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这么说，这位楚国新上任、手握重兵的大将，竟算是你安插的友军？”
“嗯嗯。”
嬴政目光微凝，问道：“你为何如此确信这位景珩能为我们所用？”
“我不确定。”嬴瑾昭诚实地摇了摇头，
“但景珩与楚王熊悍有血海深仇，日夜盼着能手刃仇人，为惨死的双亲和妹妹报仇。”
“他虽是景氏后人，但家族早已没落，对兵法的研习也算不上精深。当时将他引入楚军，更多只是我随手布下的一子，成固可喜，败亦无妨。”
她顿了顿，语气转而笃定：“即便景珩日后反叛，或是突然昏了头想要效忠楚国……我既敢落子，自然留有反制他的后手。”
“只是没想到，他竟能做得这般出色，反倒省了我们许多麻烦。”
嬴政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如此说来，寡人这番伐楚，倒是承了你这步‘闲棋子’的情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
嬴瑾昭笑嘻嘻地说道，“我的不就是政哥你的？咱们谁跟谁啊！”
她随即正色道：“不过景珩此人，可用，却不可全信。他目前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如今与我们目标一致自然无妨，但日后……还需有所制衡才是。”
嬴政微微颔首，对此深以为然。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与掌控，他自然不会将希望全然寄托于一枚不确定的棋子之上。
“此事寡人自有计较。”他沉声道。
嬴瑾昭若有所思，随即问道：“话说回来，政哥，咱们已经把‘天命’和‘实绩’都塞到楚人眼皮子底下了，楚国民心涣散，防守形同虚设。”
“再加上火药这等利器……您为什么还要让李信率整整二十万大军伐楚呢？似乎用不了这么多人吧？”
“嗯，确实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嬴政微微颔首，解释道，
“但二十万大军压境，可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荡平荆楚。战事拖得越久，变数越多。速胜，于秦最有利。”
他目光深远，接着道：“待灭楚之后，可视局势而定。”
“若王翦伐赵不利，便让李信挥师北上，助王翦一臂之力，彻底平定赵国；若赵国已不足为虑，便可调李信与景珩合兵一处，东向伐魏，一举廓清中原。”
嬴瑾昭听完，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原来如此！速战速决，不仅能减少我军损耗，更能震慑他国，尤其是让那些还在观望的诸侯们看清楚，负隅顽抗是何下场。”
“之后无论是北上援赵还是东进伐魏，都能保持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和高昂士气，这盘棋下得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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