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群演上分

在钟阳朔逐渐掌握要领、动作越发熟练之后，养殖场的阉割工作效率显著提高。

而且他还教出来了一堆徒弟，各个都是劁猪的好手。

钟阳朔也终于回归他的本职工作，毒医兼……兽医。

嬴瑾昭见这边已然步入正轨，便放心地将后续事宜交给了这位“新任专家”和场长徐谦协同管理。

她自己则拍拍手，转身去了旁边的禽类养殖区，查看鸡鸭鹅的生长情况。

嬴瑾昭刚走近，就听见一阵扑棱翅膀的混乱声响，间或夹杂着几声愤怒的鹅叫。

只见柚子——那只体型超常的游隼，正低空掠过鸭舍，得意地发出尖啸，引得鸭群惊慌失措，四处乱窜。

而一旁鹅舍里的大鹅则伸长脖子，发出威胁的叫声，俨然一副“你敢过来我就跟你拼了”的架势。

“柚子！”嬴瑾昭没好气地喊了一声。

那空中的“霸王”闻声立刻一个急转弯，乖巧地俯冲下来，稳稳落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还亲昵地用喙蹭了蹭嬴瑾昭的衣袖，全然不见方才那副“空中恶霸”的模样。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吓唬它们。”嬴瑾曲指轻敲了一下它的脑袋，

“这些都是重要的资产，以后要下蛋、要长肉，给你吓得不长个了怎么办？”

柚子歪着头，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噜声，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在装傻。

嬴瑾昭无奈地摇摇头，从空间里取出几条新鲜的小鱼干喂给它：“信给我，自己玩去，别在这儿瞎捣乱。”

她熟练地从柚子脖子上那个精致小巧的布包里取出卷好的信笺。

柚子一得鱼干，立刻满足地振翅高飞，转眼便化作蓝天中的一个黑点，不知又去何处逍遥了。

说起这小布包，还是嬴阴嫚和几位公主殿下精心为它缝制的。

她们不仅用了最好的料子，还贴心地在包上绣了个活灵活现的柚子本尊。

更“过分”的是，这样的专属小包柚子竟有几十个之多，专供它换洗之用，待遇堪比宫中贵胄。

嬴瑾昭展开扶苏的来信，迅速浏览。

信上写道，招工之事进展得并不顺利，似乎遇到了些棘手的麻烦，希望她能尽快回去商议应对。

嬴瑾昭看完信，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招工告示贴出却无人应募，这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大秦征发徭役，历来也会发放些微口粮或折算工钱，这本是常例。

但此次她开出的报酬，每日管饱还有足额的粮食或者粗布，实在远超寻常标准，也难怪黔首们心生疑虑，不敢轻信。

她立刻动身返回。

一到地方，便见扶苏正对着几卷几乎空荡荡的名册发愁，治粟内史也在旁捻须摇头。

“具体情况如何？”嬴瑾昭径直问道。

扶苏叹了口气：“告示贴出去好几日了，来看热闹的黔首不少，但真敢报名应募的……寥寥无几。”

他顿了顿，面露难色，“私下打听才知，一是他们不信官府真会日日发放这么多粮布，怕白干了活；”

“二是……二是听闻工地也会用囚徒，许多良善黔首便觉得与刑徒罪囚一同劳作，失了体面，甚至……怕沾染了晦气。”

治粟内史补充道：“有些胆子稍大的，倒是悄悄问，能否将他们与囚徒分开干活，离得远些也好。”

嬴瑾昭听完，沉吟片刻，却忽然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大事。这好办！”

她看向扶苏和治粟内史，眼中闪着笃定的光：“他们不是不信吗？”

“那我们就把‘信’字做给他们看！他们不是嫌晦气、要体面吗？我们就给他们体面！”

翌日，学宫工地外围便支起了数口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锅。

锅内翻滚着油亮喷香的肉汤，硕大的骨头清晰可见，旁边案板上还摆着现杀的猪肉，另一边则是堆成小山般的、蒸得热气腾腾的麦饭。

这实实在在的荤腥与饭食香气，随风飘出老远，瞬间便吸引了无数目光。

更引人注目的是，工地内已然干得热火朝天。

几十名精壮汉子混在囚徒中间，同样挥汗如雨地挖土夯墙。

他们虽穿着与黔首无异的粗布衣衫，但那挺拔的身姿、利落的动作，明眼人一看便知绝非寻常役夫。

这几十人正是嬴瑾昭从郎卫中调来的人手。

混在人群里的玄南和玄东最为卖力，他俩扮作这里面的小官。

玄南恰好与一名身材高大的囚徒搭档抬石，他故意朗声笑道：“老哥，好力气啊！咱们加把劲，早点干完，听说今晚还有加肉汤！”

那囚徒先是一愣，随即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黝黑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诶，诶！多谢，多谢大人！”

“嗐！这儿哪有什么大人！”

玄东立刻在一旁接口，他正挽着袖子，毫不在意地用手臂擦去旁边一个年轻囚徒额角的汗水，

“都是下力气吃饭的兄弟！瞧你这汗流的……小二，去给这小兄弟舀碗水来！”

他自然地指挥着另一名“囚徒”。

被叫做小二的郎卫立刻应声，麻利地跑去端了碗水回来，还特意递到那年轻囚徒手里：

“喝吧，兄弟。咱们这儿的规矩，有力气一起出，有饭一起吃，有汗一起流！”

玄南接过话头，声音大到足以让外围观望的黔首们听清：

“说得对！管他之前是干啥的，到了这工地上，踏踏实实干活，就能拿足额的粮帛，吃实在的饭食！瞧见没？”

他指着那喷香的肉锅和堆积的麦饭，“那就是给咱们自己吃的！官府说话算话！”

另一个扮作囚徒的机灵郎卫也大声附和：“就是！俺以前是糊涂犯了事，但女公子和扶苏公子给了俺将功补过的机会，俺就琢磨着使劲干！”

“早点把学宫建起来，以后娃们都能来读书识字，那可是大功德！心里踏实着呢。”

“对对对！一起干活，就是兄弟！”

几个真正的囚徒也被这气氛感染，跟着喊了起来，脸上也少了些麻木，多了些盼头。

这阵势，这伙食，再加上“自己人”和囚徒其乐融融、称兄道弟的场面，比任何华丽的告示都更具说服力。

原本围在外围观望、心存疑虑的黔首们，看着那些“官爷”竟然和囚徒勾肩搭背、同吃同劳。

看着囚徒们也并非凶神恶煞，反而看起来踏实肯干，心中的芥蒂终于开始消融。

那浓郁的肉香和现场火热的气氛形成了巨大的诱惑，很快，便有人犹犹豫豫地走上前来询问。

接着，报名应募的人竟渐渐排起了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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