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怀疑人生
此事之后，工地上风平浪静，再未生出什么事端。
为加速大秦学宫的建设进程，嬴政特地下旨，将原在骊山修建帝陵的大半囚徒调往咸阳，投入学宫工地的劳作之中。
眼见工程规模急剧扩大，加之伐楚、伐赵两线战事正酣，嬴瑾昭唯恐粮草供应难以为继，导致后方不稳。
于是，她再次将空间内已成熟堆积如山的粮食、油料作物进行初步加工：去壳、榨油（并未磨成面粉）。
而后，嬴瑾昭又分几批悄然补充进国库。
自然，这番操作依旧少不了嬴政在一旁为她周全遮掩。
以及治粟内史对着国库账册和实物再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治粟内史望着国库中非但未见减少、反而越堆越高、且品质皆属上乘的粮粟油料，不禁捻着胡须，喃喃自语：
“莫非真是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这粮食……怎会越用越多？”
他翻来覆去地核对簿册，盘点实物，却怎么也算不清这凭空多出来的巨额财富。
“奇怪……真是奇也怪哉……”
治粟内史百思不得其解，终日对着满仓的粮食愁眉不展。
他既欣喜于粮草充足，又惶惑他是不是老眼昏花连个账都算不清楚了。
钱袋子几乎要被嬴瑾昭这操作搞得怀疑人生了。
为此，治粟内史甚至私下请教了太卜，怀疑是否是鬼神所赐，或是祥瑞之兆，却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他只能将这一切归功于大王洪福齐天，以及那位总能有惊人之举的女公子身上，或许真是天佑大秦，才降下此等神异。
尽管心中疑窦未消，但国库充盈总归是好事，治粟内史也只能按下困惑，更加勤勉地打理着这“越吃越多”的粮仓。
只是他每次见到嬴瑾昭时，眼神里总不免带上几分探究与敬畏。
而有了充足的后勤保障，学宫工地的建设进度可谓一日千里。
数以万计的囚徒与黔首在有效的组织管理下，挥汗如雨，夯土砌石，号子声震天动地。
宏伟的学宫建筑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
嬴瑾昭琢磨来琢磨去，如今国库粮仓都被她悄悄填得满满当当，根本不缺吃。
于是便决定给工地上这些辛苦劳作的工人好好改善一下伙食，顺便将面粉推广开来。
她心想，让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黔首工匠们都亲口尝尝面粉做出来的美味吃食。
一传十，十传百，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面粉的名声传遍大秦，这比任何政令推广都来得有效。
至于那位楚商黑麦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嬴瑾昭压根没太担心。
等楚国被灭，原有的贵族消费阶层自然烟消云散，他那面粉生意估计也做到头了。
到时候再给他置换些其他紧俏货物便是，这点问题不难解决。
打定主意后，嬴瑾昭立刻行动起来。
她在工地上巡视时，随手指了几个看起来手脚麻利、身体精壮的囚徒和黔首：“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被点到的几人虽有些茫然，但还是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跟在这位地位尊崇的女公子身后。
嬴瑾昭带着他们穿过繁忙的工地，来到一侧相对空旷的场地上。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庞然大物静静矗立。
那是几个巨大的石磨，一个石磨约莫需要四五人才能抱住，其厚度也颇为惊人。
“见过这东西吗？”嬴瑾昭指着石磨问道。
几人纷纷摇头，面露好奇。
他们大多是寻常农户或囚徒，日常生活中或许见过或用过小型的磨盘，却何曾见过如此庞大、精良、结构也明显更为复杂的专门磨面器具。
“这叫石磨。”
嬴瑾昭指着那需要数人合抱的庞然大物，解释道，“今日叫你们前来，是让你们几人合力，将这石磨小心抬到灶房后面的那片空地去。”
“抬运之前，先将其小心拆解开。分成几部分来搬，你们也省力些，免得受伤。”
“待运到地方后，再照着原样，重新严丝合缝地组装起来。务必仔细，不可损坏了磨齿。”
几人领命，虽觉石磨沉重，但仍依言找来工具，小心将其拆分成数块。
他们喊着号子，用木杠合力抬起部件，一步步运至灶房后的空地，再重新组装起来。
完成后，嬴瑾昭便指派他们专门在此操作石磨，并示范了如何驱牛拉磨、添加麦粒。
沉重的磨盘在牛力的牵引下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隆隆声。
麦粒逐渐被碾碎，经过反复研磨，细腻微黄的面粉便从磨缝间簌簌落下，汇入下方承接的木槽中。
嬴瑾昭蹲下身，伸手从木槽中捞起一把还带着些许温度的面粉。
指尖轻轻搓捻，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细腻质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女公子，这……这是何物？”
一名在旁边看得入神的囚徒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此物名为面粉。”
嬴瑾昭站起身，将手中的面粉展示给周围好奇张望的人们。
“是由麦子细细磨制而成，乃是制作诸多美味吃食的基础。”
她看着那囚徒以及更多围拢过来、面带疑惑的工匠和黔首，笑着解释道：
“以往我等食麦，多是蒸煮整粒，或粗粗舂碎，口感粗糙，难以消化。”
“而以此等细面制成的饼、馍，却极为松软可口，更能滋养身体。”
为了让众人更直观地理解，嬴瑾昭当即命人取来一些新磨好的面粉，就在旁边的灶台现场演示起来。
和面、揉捏、拍成饼状，置于热锅之上……
不一会儿，一股诱人的麦香便随着蒸汽弥漫开来，比寻常煮麦的香气浓郁何止数倍。
嬴瑾昭将面饼分给离得最近的几人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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