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 章 笑谈樊哙英布

这次嬴政寿辰，嬴瑾昭依旧照例送上了亲手烹制的长寿面与生辰蛋糕。

想起去年那个用巧克力捏成的Q版小人，因模样过于憨趣可爱，嬴政竟一直没舍得吃，结果没几日便化得不成形状，令他惋惜了许久。

于是今年，嬴瑾昭特地选用不易变质的石蜡，重新精心雕琢了一个更为威风凛凛、却也加倍可爱的Q版嬴政小人。

虽未多言，但嬴政接过时那微微弯起的眼角，已然道尽了他的欣喜。

嬴政并非不曾问及嬴瑾昭的生辰，只是每每提及，总被她以各种理由轻巧带过。

他心知她不愿多言，便也不再强求，只是此后赏赐给她的珍宝奇玩、衣食用度，无论次数还是分量，都悄然丰厚了许多。

有些心意，无需宣之于口，皆在不言之中悄然流淌。

值得一提的是，刚过去的那个冬天，嬴瑾昭并非没动过重操旧业、再靠卖菜赚点外快的心思。

然而，没等她付诸行动，嬴政身边的近侍高安便寻了个机会，委婉地向她提点了几句。

话虽说得含蓄，意思却很清楚：玉阳宫毕竟是宫廷禁苑，若在此地开设市集般的菜摊，终究……有失体统。

经高安这么一提醒，嬴瑾昭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先前似乎确实有些放飞自我过了头。

这玉阳宫虽说是赐给她住，允她自在，但终究是皇家宫阙，当成菜市场来用，确实不太合适。

于是，这个短暂的赚钱大计只得就此夭折。

消息传出后，那些曾尝过甜头、或是听闻风声正准备前来采购的大臣们，也只好失望而归，另寻他处去满足口腹之欲了。

“女公子，”王翦捋着胡须，脸上带着爽朗而又略带促狭的笑容对嬴瑾昭说道。

“你是不知道，刚过去的这个冬天，你没再张罗卖菜，可让老夫这肚子里的馋虫，好生惦记啊。”

嬴瑾昭没接他的调侃，反而笑道：“王将军，您家炕头上不也种了不少菜嘛？我之前瞧过，长得郁郁葱葱的，还不够您吃？”

“吃是够吃，”王翦咂咂嘴，露出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

“可不知怎么的，老夫总觉得，炕上种出来的那些，味道就是不如你种出来的香啊。”

「那当然。没浇灵泉水，自然没我种的好吃咯。」

嬴瑾昭悄悄在心底接了一句，嘴角忍不住轻轻一扬。

但嬴瑾昭嘴角那一抹笑意，终究没逃过王翦这位老将的眼睛。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眼睛一亮，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哎，女公子，你这偷偷一笑，老夫可就全明白了！快说说，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秘诀？莫非真让老夫猜着了，你那种菜的法子，确实不一般？”

看着王翦那副“你不说我就赖着不走”的架势，嬴瑾昭心里觉得好笑。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眨了眨眼：“王将军，这秘诀嘛……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天机不可泄露。再说了，”

嬴瑾昭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您要是把我这秘诀都学了去，往后冬天您自家炕头上种的菜比我的还好吃，那我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嘿呀！好你个小女公子，跟老夫还打起埋伏来了。”

王翦一拍大腿，故作懊恼，“成，你不说也行，那明年冬天，你这买卖可得早早张罗起来，可不能又叫老夫……和那帮老伙计们干等着惦记。”

“好好好。”

嬴瑾昭笑着应承，“定然让将军和诸位同僚，来年冬天都能解了这馋虫，可好？”

“这还差不多。”

王翦这才心满意足地捋着胡须，朗声笑了起来。

“这话说回来，先前荐给您的那两个人，樊哙和英布，您觉得咋样啊？”

嬴瑾昭好奇地探过身问道。

王翦一听，眼中顿时精光一闪，抚掌笑道：

“哈哈哈，女公子不提老夫也要说。你荐来的这两人，岂止是不错，真真是两块未经雕琢的璞玉，难得的将才！”

他捋着胡须，语气中充满了欣赏：“此番灭赵之战，此二人作战勇猛，悍不畏死，更难得的是并非一味逞匹夫之勇，颇懂临机应变。”

“樊哙那小子，一把长剑挥舞起来，当真是万人难敌；英布则更显机敏，几次奇袭都建了奇功。军中诸将可都是有目共睹，表现极为出色。”

“此二人，一正一奇，若能善加磨砺，假以时日，必是我大秦之栋梁！”

王翦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嬴瑾昭，半开玩笑半是探究地问：

“老夫倒是好奇，女公子是从何处发掘出这等人才的？你莫非还善相人？”

“您这可太高看我了。”

嬴瑾昭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樊哙其实是扶苏带来的人，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至于英布，他当初在学宫工地上踏实肯干、处置得当立了功，我按规矩奖赏他时，是他自己说想去军中闯一番天地。我自然乐见其成，便带他去您那儿了。”

王翦听罢，眼中欣赏之色更浓，他捋须笑道：“好一个乐见其成。女公子虽不自居功，但这识人之明、用人之度，却比许多朝堂老臣还要通透。”

“扶苏公子荐才于前，你又能因材施用、成全于后，这正合为将之道啊！”

他像是想起什么，凑近些压低声音：“你那学宫工地倒像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下次若再发现这等好苗子，可别忘了给老夫再通个气。这般良才，放在别处可惜，正该来我军中磨砺一番。”

嬴瑾昭见这位老将军竟当面讨要起人才来，不由莞尔：“将军说笑了，您麾下猛将如云，怎还惦记起我这儿的小小工地了？”

王翦一本正经地摇头：“猛将易得，良才难求。能吃苦耐劳、又懂临机应变的苗子，那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嬴瑾昭从善如流，笑着应和：“既然王将军都开口了，那我可得多留个心眼儿，下次再发现好苗子，一定先往您军中送。”

“那老夫就先谢过女公子了。”

王翦拱手一笑，随即却收敛了几分笑意，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几分复杂地看向嬴瑾昭，轻叹道：

“说句实在话，女公子也是位难得一见的将才，可惜啊……”

嬴瑾昭自然知道他在可惜什么，无非就是自己绝命毒师的那套。

不过她觉得自己毒师的计谋并没有什么问题，不管是什么计策，赢了不就行了？

只可惜，除了自己，好像没人接受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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