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安陵容重生了2
【系统提示:成功规避“华妃初期针对”风险点。生存积分+10。当前环境:华妃与沈眉庄、甄嬛矛盾激化,注意力未分散至宿主。建议:维持低调,巩固技能,积累资源。】
日子在深宫高墙内缓缓流淌,如同结了薄冰的河面,表面平静,底下暗流却从未停歇。
安陵容守着延禧宫偏僻的角落,几乎活成了一个影子。份例银子微薄,宫中用度时常被克扣,她却不争不闹,只靠着日益精进的刺绣和调香手艺,悄悄换取银钱和必需品。
她绣的手帕、香囊,花样清丽别致,针脚细密非凡,尤其是那双面绣的技艺,更是栩栩如生。所制香粉、香膏,气味幽冷独特,并非时下流行的甜腻暖香,而是带着梅的冷冽、雪的清寒、竹的疏淡,竟也在一些不好张扬、或是喜好风雅的宫女太监乃至低位嫔妃中小范围地流传开来,换得些许银钱和人情。
她将这些银钱分成三份。一份用于打点必要的宫人,维持最基本的生存环境,不多,但足够让那些踩低捧高的奴才不至于过分刁难。一份仔细收好,是为日后接母亲出安家那个火坑做准备。最后一份,则换成一些不起眼的材料——某些特殊的花草根茎,或是经过巧妙伪装的药材粉末。
这些材料,一部分用于制香,另一部分,则被她小心地研磨、调配,制成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藏在妆匣最隐秘的夹层里。那是为安比槐准备的。不急,她需要等待一个最稳妥、绝不会牵连自身的时机。
她冷眼看着沈眉庄承宠、获协理六宫之权,看着华妃的妒火如何灼烧理智;看着甄嬛圣眷正浓,与皇帝花园偶遇、椒房专宠,一步步走向风口的浪尖。那些繁华、恩宠、明枪暗箭,都与她这清冷角落无关。
偶尔,在请安或远远路过的场合,她会遇到甄嬛。那个明媚鲜妍、眼神清亮的女子,有时会对她投来友善甚至略带怜悯的一瞥。安陵容总是迅速而恭顺地垂下眼帘,避开所有可能的交流。
恩情?上一世欠下的,她会用她的方式还。但这一世,她不再需要谁的提携,谁的“姐妹情深”。所有的靠近,最终都可能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系统抽去的情丝,让她彻底失去了对这种情感联结的渴望和信任。
皇帝似乎并未完全忘记御花园那惊鸿一瞥的冰美人。偶尔会有赏赐下来,有时是几匹颜色素雅的料子,有时是几样精致的文房(他似乎记得她“略识得几个字”),与其他得宠嫔妃的赏赐相比,不算什么,但对她这个几乎等同于“无宠”的答应而言,已是格外扎眼。
安陵容每次谢恩,表情都是恰到好处的恭谨与惶恐,眼神却一如既往的空寂,仿佛那些赏赐不是荣宠,而是负担。她将料子收入箱底,文房搁置不用,依旧过着自己刺绣调香、深居简出的日子。
这份异乎寻常的冷淡,反而像一根极细的羽毛,时不时在皇帝心头撩一下。他身处权力之巅,见惯了逢迎与渴慕,安陵容这种彻底的、毫不作伪的疏离,成了一种新鲜而难以征服的挑战。但他眼下正沉溺于甄嬛带来的、类似重回青春年华的酣畅爱恋,对安陵容,也只是一点偶尔想起的好奇,并未真正付诸行动强求。
这正合安陵容之意。
时间流逝,前朝后宫风波不断。
沈眉庄“假孕争宠”事件爆发,被禁足存菊堂,声势骤跌。华妃一党气焰更炽。
安陵容在延禧宫听到宫女窃窃私语此事时,正在分拣晾干的梅花花瓣。她的手指丝毫未停,眼神都未曾闪烁一下。她知道这是冤案,但那又如何?沈眉庄于她无恩无怨,她没有出手的理由,更没有插手的能力。系统的警告清晰无比:生存第一,规避风险。
又一日,听闻甄嬛被下毒,幸得温实初医术高明才化险为夷。安陵容调香的手顿了顿。木薯粉…华妃的手段。她依旧沉默。甄嬛自有她的主角光环和护花使者,轮不到自己这孤魂野鬼去操心。
她只是更加小心地检查自己的饮食衣物,将延禧宫的门户看得更紧。华妃或许还没把她放在眼里,但疯狗的撕咬,从不挑时间地点。
期间,皇后依旧保持着贤良的面具,几次三番试图“关心”她这位称病多日的安答应,言语温和,暗示可以提携她,为她请太医好好诊治“顽疾”。
安陵容每次都以最恭顺卑微的姿态,磕头谢恩,然后以“臣妾福薄,病气易过人,实在不敢近身伺候娘娘,恐折损娘娘凤体”为由,坚决而彻底地推拒。她看得分明,皇后那温和眼眸深处,是一潭更深、更冷的死水,比华妃的明刀明枪更令人窒息。景仁宫,是她绝对要远离的漩涡中心。
她的称病,倒也并非全是托词。这具身体被系统塑造得清冷绝尘、柔弱绝美,却也真的比常人更畏寒虚弱。每逢换季或是受了凉,咳嗽低烧总是免不了。她乐得借此避开许多纷扰,只在病中默默做着自己的活计,规划着日后。
【系统提示:成功规避“皇后初期拉拢”风险点。生存积分+5。检测到宿主身体状况:“弱不禁风”buff持续生效中。建议:适当维持此状态,利于降低存在感。】
又是一年寒冬。
宫中的气氛却比天气更冷。年羹尧功高震主,华妃在前朝的倚仗开始动摇,但她在后宫的疯狂反扑却也更加剧烈。甄嬛再度有孕,却被诊断出是意外吸入过多“欢宜香”所致,胎像不稳。皇帝的心冷与算计,华妃的绝望与怨恨,交织成一张危险的网。
安陵容依旧称病不出。她的小小厢房里,炭火不足,总是弥漫着一股清寒的梅香和药香。她坐在窗边,就着微弱的天光,细细绣着一幅冬日寒梅图,针尖起落,冷静精准。
突然,宫门外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脚步声、呵斥声、哭泣声杂乱地混在一起,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一个平日收了安陵容些许好处的小太监,脸色发白地跑来,隔着门帘压低声音急急道:“小主,小主!出大事了!莞嫔娘娘在翊坤宫罚跪,小产了!皇上龙颜大怒,此刻翊坤宫那边天都要塌了!”
安陵容捻着绣花针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瞬。
针尖反射着窗外冰冷的雪光,在她毫无波澜的漆黑瞳仁里,留下一个极小的、锐利的光点。
然后,那根针又稳稳地落了下去,刺透雪白的绸缎。
她知道了。
华妃的时代,即将落幕。
她的机会,或许正在一步步临近。
窗外,北风呼啸,卷着雪沫,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是某种预示。
殿内,安陵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面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继续刺绣,一针,一线,冷静得仿佛刚刚听到的,只是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系统提示:华妃势力倒台,后宫格局重塑。高风险环境暂时解除。生存积分+20。检测到新机遇:“帝心微动”。建议:维持现状,谨慎观察。】
翊坤宫的惊天变故,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整个后宫为之沸腾又骤然死寂。
华妃被贬为年答应,翊坤宫形同冷宫。那股笼罩在后宫之上、令人窒息的骄横与压迫感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而紧张的重新洗牌前的寂静。
安陵容依旧称病,延禧宫的门扉甚至关得更紧了些。风暴眼中心最是平静,却也最易被残留的旋风扫到。她深知,华妃虽倒,余波未平,皇后的心思只会更深沉。此刻的任何举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解读。
皇帝的心情显然极差。失去了一个孩子,处置了曾经真心宠爱过的女人,更被前朝后宫的各种算计搅得心烦意乱。他偶尔会去探望伤心欲绝的甄嬛,但那份失去孩子的隔阂与帝王心术的冷硬,已悄然横亘其间。他也去安慰看似大度贤惠的皇后,却总觉得那贤德面具下,缺了点什么。
一日午后,天阴沉着,飘着细碎的雪沫。皇帝批阅奏折烦了,信步走在宫道上,不知不觉,竟又走到了延禧宫附近。
苏培盛揣摩着圣意,小声提了一句:“皇上,安答应就住在这宫里偏殿。听说…一直病着,少见好。”
皇帝脚步一顿。脑海中倏地掠过御花园那抹清冷决绝的白色身影,和那双空茫无物的黑眸。在这纷扰算计之后,那份极致而纯粹的冷淡,反而像一股冰泉,莫名让他躁郁的心绪静了片刻。
“病了很久?”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入冬后就没怎么见好,说是畏寒,咳得厉害。”苏培盛低头回道,“安答应性子静,也不常出来走动。”
皇帝沉默了片刻。“去看看。”
延禧宫偏殿确实冷清,甚至有些萧索。炭火盆里的银炭似是刚添上,火气不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苦的药味,却又奇异地交织着一缕极淡的、冷冽的梅香,冲淡了药的涩意。
安陵容正临窗坐着,身上裹着一件半旧的月白色夹棉旗装,更显得人单薄如纸。她并未梳妆,墨发松松挽起,露出一段冰雪般的脖颈和侧脸。她手中拿着一卷书,却似乎看得并不专注,眼神空茫地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雪,唇色淡白,偶尔压抑地低咳一声。
听到通报声,她似乎吃了一惊,慌忙起身欲行礼,动作间却带了几分真实的虚弱踉跄。
“不必多礼。”皇帝虚扶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脸上。比之上次见,似乎更清减了些,下巴尖得能戳人手,脸色苍白得透明,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黑得纯粹,此刻因惊愕而微微睁大,倒映出他的身影,却依旧没有什么温度,只有疏离的恭谨。
“臣妾不知皇上驾临,失仪了。”她垂下眼睫,声音低弱,带着病中的沙哑。
“朕听说你病着,过来看看。”皇帝环视这间陈设简朴甚至寒酸的屋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太医可常来?用的什么药?”
“劳皇上挂心。太医来看过,说是旧疾,需好生将养。药…一直是按方子用的。”她答得谨慎,滴水不漏,绝口不提任何可能被解读为抱怨或索求的话。
皇帝在屋内唯一一张像样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窗边的书案。上面散放着几页绣样,线条清逸,一旁还有几个小巧的瓷罐,那股冷冽的梅香似乎就是从其中散发出来。
“还在看书习字?”
“臣妾愚钝,只是胡乱翻看,打发时日罢了。”
“这是什么香?”皇帝指了指那些瓷罐。
“是臣妾自己胡乱调的梅香,气味清寒,登不得大雅之堂。”安陵容微微敛身。
皇帝示意了一下,苏培盛连忙取过一个小罐,打开奉上。一股幽冷彻骨的香气弥漫开来,带着雪后寒梅的冷韵,清极,淡极,却莫名驱散了皇帝胸中些许浊气。
他深深吸了一口,觉得连日来的烦躁都被这冷香压下去几分。
“你倒巧手。”皇帝看着她,目光深沉,“病中也不忘这些雅致事物。”
安陵容只是微微低头:“皇上谬赞了。”
对话干涩地进行着。几乎皇帝问一句,她答一句,绝不多言,眼神始终垂落,或望向虚空,就是不与他对视。那份恭顺之下,是铜墙铁壁般的疏远。
若是平日,皇帝早该不悦。但此刻,在她这方清冷寂静、药香与冷梅香交织的小天地里,在她这种毫不作伪的、甚至带着病气的冷漠中,他奇异地感到一种放松。无需算计,无需应付,就像面对一块冰,一面镜,简单,直接,反而清净。
他又坐了片刻,问了些饮食起居,安陵容一一简答。
最后,皇帝起身:“既病着,就好生养着。缺什么,让内务府添置。”
“谢皇上恩典。臣妾一切皆足,不敢劳动内务府。”她再次垂首。
皇帝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人一走,延禧宫偏殿再次陷入冰冷的寂静。安陵容缓缓坐回窗边,拿起那卷根本没看进去的书,眼神重新变得空寂无波。
【系统提示:皇帝好感度+8。当前好感度:33(好奇与些许放松)。赏赐:银丝炭两筐,锦缎四匹,人参一支。】
东西很快送来了。安陵容看着那些明显超出她份例的赏赐,脸上没有任何喜色,只对宫女淡淡道:“登记收库吧。”
皇帝似乎真的从她这里找到了一丝“清净”。之后又偶然来过一两次,每次都是突然而至,坐片刻,有时问几句话,有时只是沉默地喝一盏她宫里味道寻常的茶,闻一闻那冷冽的梅香,然后离开。
安陵容始终是那副样子,病弱,清冷,恭顺,疏离。不讨好,不逢迎,甚至不明显拒绝,只是无声地在自己周围筑起一道冰墙。
这若即若离、抓不住摸不着的感觉,反而更勾起了皇帝那点帝王征服欲和探究心。但他眼下更多心思放在前朝年羹尧倒台后的政局平衡上,放在安抚甄嬛、却又因纯元旧影而心生隔阂的复杂情绪里,对安陵容,也仅是偶尔一念。
这样正好。安陵容冷静地评估着。这点微末的关注,不足以让她成为靶子,又能稍稍改善生存环境,便于她继续自己的计划。
期间,她通过信任的太监,将积攒的银钱和几件不起眼却价值尚可的旧首饰悄悄送出宫,托人辗转送回松阳,交到母亲手中,并带去口信:安心等待,女儿自有安排,勿信安比槐任何言语。
她不知道母亲能否理解,但这已是她能做的极限。
时光荏苒,前朝风波渐平,后宫似乎恢复了某种诡异的平静。但安陵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皇后的手段,甄嬛的失子之痛与逐渐清醒,皇帝心中那根关于纯元的刺……一切都在暗流下涌动。
她依旧低调地刺绣、调香、称病。偶尔,她会留意收集一些极其细微的、关于香料、关于衣物织造、关于某些旧人旧事的碎片信息,
她在等待。
等待那个足以将皇后拖入深渊的事件爆发。
那时,才是她送出那份“还债”证据,并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的时机。
窗外的雪化了又下,梅开了又谢。
延禧宫偏殿里,药香与冷梅香依旧交织弥漫。
安陵容坐在窗边,面色苍白,眼神是一贯的冷寂空茫,指尖细细摩挲着妆匣底层那包无色无味的粉末。
耐心,她最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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