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付文樱领养的是欧雅若2

“她叫欧雅若？”付文樱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嘈杂的活动室瞬间安静下来。

“是……付董，这孩子性子孤僻，不太合群，来了一年多了，总惹点小麻烦……”院长试图解释。

“我要领养她。”你看需要哪些手续，付文樱打断他，径直走向那个眼神如狼的女孩，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她在欧雅若面前蹲下，视线与她齐平，无视她紧绷的身体和戒备的眼神。“我叫付文樱，”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没有强迫，只是摊开一个选择，“你愿意，跟我走吗？离开这里。”

欧雅若死死盯着眼前这只保养得宜、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手。女人身上的淡雅香气冲散了福利院的腐朽味。她的目光锐利地刺入付文樱的眼底，似乎在衡量这突如其来的“救赎”背后是否有陷阱。福利院的窗玻璃映出她模糊的倒影——枯黄头发，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前世打磨出的精明在六岁的躯壳里疯狂运转。离开！必须抓住任何机会！

“我出生在腐臭的泥沼里。父亲是赌徒和杀人犯，拳头和咒骂是我唯一的摇篮曲；母亲是霓虹灯下的影子，用屈辱换取我们苟活。‘杀人犯的女儿’——这个烙印让我在校园里被唾弃。但我不认命！我举报父亲绑架富豪，用赏金换来课本和铅笔。我知道，只有拼命奔跑，才能逃离那个吞噬灵魂的黑洞...”

前世“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走进E.shine，却始终戴着‘科学家父亲’的面具。天骐说爱我桀骜不驯的风，可我哪敢让他看见风中的血腥味？当他邀我抛弃一切去意大利时，我颤抖着拒绝——‘爱情是奢侈品，而我输不起生存’。我选择了天骏，他代表安稳、地位，以及彻底埋葬过去的可能...”

今生我要改变命运，和这个企业家走或许能改变不一样的人生

几秒死寂的僵持。欧雅若伸出自己脏兮兮、带着细小伤痕的手，迟疑地，轻轻搭在了那只温暖干净的手掌上。没有笑容，只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付文樱收拢手指，握住了那只冰冷的小手，用力将她带离那片阴冷的角落。掌心传来的微颤和冰凉，奇异地安抚了她被弹幕惊扰的心神。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她破碎后重建的人生，和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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崭新的世界在欧雅若面前轰然洞开。付文樱在台北阳明山的半山别墅，像一座冰冷的水晶宫殿，空旷、奢华，一尘不染。欧雅若穿着昂贵柔软的睡衣，躺在能淹没她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整夜无法合眼。没有打骂，没有饥饿，只有死寂的陌生。她像一头误闯人类领地的野兽，浑身绷紧。

付文樱并未急于扮演温情母亲。她给欧雅若安排了严厉但专业的家庭教师，从最基础的礼仪、语言（纠正她浓重的闽南乡音）、文化课开始重塑。要求苛刻，近乎严苛。弹幕偶尔飘过：【付总养狼崽呢？】【斯巴达教育？】【能行吗？别又养歪了！】

欧雅若学得近乎自虐。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浮木。餐桌礼仪错一次，她主动在冰冷的花园鹅卵石上跪一小时；一个英文单词发音不准，她含着石子练到口腔出血。付文樱站在书房的单向玻璃后看着，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钢琴前倔强地一遍遍敲击琴键直到深夜，看着她在庭院里顶着烈日练习最标准的仪态直到晕倒。她吩咐管家送去药和水，自己却从未现身安慰。

第一次冲突爆发在欧雅若入学台北一所顶尖私立小学的第三个月。她被发现用极其巧妙的方式，嫁祸一个嘲笑她“大陆妹”的富家女偷窃了老师的名贵钢笔。付文樱被请到学校。办公室里，欧雅若背脊挺直，眼神倔强，带着一丝鱼死网破的狠厉。

“为什么？”付文樱坐在校长室昂贵的皮质沙发里，声音听不出喜怒。

“她该。”欧雅若的回答简短冰冷。

付文樱看着她，忽然笑了。不是温和的笑，是商场谈判桌上洞悉对手底牌的那种锐利笑容。“手段太糙。痕迹处理得不干净，情绪写在脸上，蠢。”她起身，对校长颔首，“我会处理。”  她带走了欧雅若，没有责骂。

回到家，付文樱直接将欧雅若带进书房，打开电脑，调出几份复杂的商业并购案卷宗。“看。真正的狩猎，要无声无息，一击必杀，让猎物到死都不知道谁开的枪。”她的指尖点着屏幕上冰冷的数字和条款，“你的狠劲，用错了地方。想报复，就爬到足够高的位置，让她们连仰望你的资格都没有。”

那晚，付文樱的书房灯亮到凌晨。欧雅若蜷在巨大的书桌对面，第一次不是出于恐惧，而是被一种冰冷强大的力量吸引着，听付文樱剖析那些尔虞我诈的案例。仇恨被引导向了一个更庞大、更清晰的目标——力量。付文樱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牛奶杯放在桌上时，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欧雅若没有碰那杯牛奶，但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松了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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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严厉的雕琢与无声的角力中流逝。启明星医疗在台湾市场站稳脚跟，成为行业新锐。欧雅若则以惊人的速度蜕变。她考入顶尖学府，主修珠宝设计与商业管理。付文樱的严苛要求已内化为她对自己的标准。她们之间，依然少有温情脉脉的对话，更像一场势均力敌的共谋。

一个闷热的夏夜，付文樱应酬归来，带着一身疲惫和浅淡的酒气。别墅里很安静，只有欧雅若工作室的灯还亮着。她推开门。巨大的工作台上铺满了设计图纸，灯光下，欧雅若正俯身，用极细的针笔勾勒着一枚胸针的细节。她专注的侧脸褪去了少女的稚气，线条冷硬而专注，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付文樱没有打扰，只是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曾几何时，那个蜷缩在福利院角落、眼神如狼的瘦小女孩，已经长成了如此耀眼夺目的模样？一股混杂着成就感和莫名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弹幕安静了，似乎也被这无声的一幕触动。

欧雅若终于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才惊觉门口的身影。“妈？您回来了。”她的称呼早已自然。

“嗯。”付文樱走进去，目光落在设计图中央——那是一枚用蓝宝石和白钻镶嵌的浪花托起旭日的胸针，线条凌厉又充满磅礴的生命力。“新系列？”

“灵感初稿。”欧雅若点头，犹豫了一下，拿起桌上一颗未经镶嵌的、鸽子蛋大小的顶级矢车菊蓝宝原石，走到付文樱面前。灯光下，宝石内部深邃的蓝色仿佛在流动，如同最沉静的海。“这颗，”她将蓝宝轻轻放在付文樱掌心，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像不像……十四年前，您朝我伸出手的那片海的颜色？”

付文樱的指尖猛地一蜷，冰凉的宝石硌着掌心。十四年前……福利院那阴冷潮湿的空气、绝望凶狠的眼神、搭上她手掌那只冰冷颤抖的小手……画面汹涌而至。她抬眼看着欧雅若，女孩眼中不再是幼狼的孤狠，而是一种沉淀后的、带着探寻的明亮，清晰地映着她自己的影子。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胸腔深处裂开一道缝隙，温热的液体无声地涌出。她猛地别过脸，声音有些发哽，带着罕见的狼狈：“……还行。早点睡。”  她攥紧那颗蓝宝，几乎是夺门而出。

欧雅若站在原地，听着门外略显仓促的高跟鞋声远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温暖的弧度。那声带着哽咽的“还行”，是她得到过最珍贵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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