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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佟毓婉重生了18


南洋的日头毒,蝉鸣撕心裂肺。周家裁缝铺的木板门敞着,却灌不进一丝风。周霆琛伏在案上,指尖捻着细如发丝的银线,正往一顶极精致的婴儿帽上缀珍珠。汗水沿着他鬓角滑落,砸在光滑的红木案面上,洇开一小团深色。他眉头微蹙,不是因这闷热,而是因手下这活计要求极高,错一丝便前功尽弃。

里间门帘一动,佟毓婉端着碗绿豆汤出来,轻轻放在案角。她穿着素色细布旗袍,腹部已隆起明显的弧度,行动间却依旧带着几分旧时养成的优雅。她拿起蒲扇,站在他身后,轻轻为他扇着风。

“歇会儿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她声音温软,带着南洋待久了也未能完全化开的吴侬软语调子。

周霆琛没抬头,手下稳当:“快了。南星满月宴上戴,得赶出来。”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差错的执拗。

佟毓婉不再劝,目光落在丈夫专注的侧脸上。这些年,他变了许多,又似乎一点没变。眉宇间的冷硬被岁月磨得略显圆润,但那股子做事的狠劲和专注,却比年轻时更沉、更稳。为海安做的长命锁,为南星打的小手镯,如今这顶满月帽,他从不假手他人,必定亲力亲为,錾刻镶嵌,精益求精,仿佛要将那些错过的、未能给予的,都倾注在这一钉一锤里。

窗外传来海安带着笑意的嚷嚷,夹杂着另一个稍显沉稳的男童声音。是邻铺林先生家的儿子阿杰,比海安大两岁,常在一处玩。佟毓婉探头望去,见两个半大小子正蹲在街边树荫下,嘀嘀咕咕研究着什么虫子。

南星在里屋小床上醒了,哼唧了两声。佟毓婉忙放下蒲扇进去。周霆琛这才停下手,端起那碗绿豆汤,几口饮尽,冰凉的甜意暂压了喉间燥热。他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儿子晒得微黑的侧脸,眼神柔和了一瞬。

乱世飘零,能得这一方屋檐,妻儿在侧,已是上天厚赐。他所求不多,只愿护他们一世安稳。

南星的满月宴办得简单,只请了几家相熟的华人邻居。周霆琛亲手打造的那顶缀珠小帽戴在女儿细软的发上,引得众人交口称赞。他抱着女儿,动作依旧有些生硬,眉梢眼角却染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宴散人静,他将睡着的南星小心放回小床,又去看了看已然熟睡的海安。回到卧房,佟毓婉正对镜梳理长发。他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木梳,手势笨拙却轻柔地替她通发。

镜中映出两人身影。她眼角已有了细浅的纹路,他鬓边也添了几星白霜。时光仓促,竟已这么多年。

“方才林太太说,附近开了家洋学堂,教英文和算数。”佟毓婉望着镜中的他,轻声开口,“她在打听,要不要送阿杰去。我想着,海安也到了开蒙的年纪……”

周霆琛梳发的手顿了顿。送儿子去洋学堂?他下意识想皱眉。他周霆琛的儿子,难道不该先学好中文,读透圣贤书?可念头一转,如今飘零海外,前程未卜,多学些本事,或许才是安身立命之本。他不是那等迂腐之人。

“嗯,”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声音平稳,“你去看看那学堂风气如何,先生是否严正。若好,便送他去。”

佟毓婉松了口气,唇角弯起。她知他心中自有沟壑,并非一味守旧。

梳毕头发,他放下木梳,双手按在她肩上,看着镜中:“等南星再大些,不那么累人了,铺子后间我收拾出来,你若闲不住,也可以接些绣活,或者……教几个学生也好。你的画工字法,荒废了可惜。”

佟毓婉一怔,心头微暖。她知他看出她偶尔对着旧日字画出神,那是对过往生活一丝未能尽数割舍的念想。他从不说什么,却默默为她想着。

“好。”她抬手,覆上他按在自己肩头的手背。

窗外,南洋的月又大又圆,清辉遍地。战争的阴影似乎暂时被隔绝在这片热带岛屿之外,只余下市井的喧嚣和海浪的低吟,衬得屋内愈发静谧安宁。

然而,这安宁并未持续多久。

这日午后,周霆琛去码头替一位老主客验看一批刚从印度来的宝石原石。归家时,却见裁缝铺外围了一圈人,里面传来林太太带着哭腔的尖声辩解和海安愤怒的叫嚷!

周霆琛心头一紧,拨开人群快步进去。

只见铺子里一片狼藉,布料散落一地。海安被佟毓婉死死抱在怀里,小脸气得通红,还在挣扎着要往前扑。对面,是两个穿着短褂、流里流气的陌生汉子,正趾高气扬地指着林太太鼻子骂,口音带着浓重的闽南腔调,言语粗鄙不堪,大约是责怪林家交的“保护费”不足数,又或是嫌他们挡了道。

林先生不在家,林太太一个妇人,带着幼子,早已吓得面色惨白,只会不住哀求。阿杰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

那两人见周霆琛进来,目光扫过他一身半旧不新的长衫和沉静的面容,并未放在眼里,反而更加嚣张,其中一个竟伸手要去掀林家的缝纫机!

“做什么!”

周霆琛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冷硬的力道,瞬间压过了嘈杂。他上前一步,挡在林家母子身前,目光沉静地看向那两人。

那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两人打量着他,见他虽不高壮,但站姿稳如磐石,眼神冷冽,不像寻常好欺的商户。

“哪条道上的?少管闲事!”其中一个三角色厉内荏地喝道。

周霆琛并不答话,只从怀中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枚小小的铜牌,示于二人面前。那铜牌并无特别,只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像是某个隐秘商会或同乡会的信物。这是在码头鱼龙混杂之地谋生,必要的自保手段。

那两人一见铜牌,脸色微变,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互相看了一眼。

“原来是……自家人。”三角眼挤出一丝干笑,“误会,都是误会。”说着,竟不敢再多言,悻悻地瞪了林太太一眼,带着同伴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林太太惊魂未定,拉着阿杰连连向周霆琛道谢。佟毓婉这才松开海安,快步走到周霆琛身边,担忧地看着他。

周霆琛摇摇头,示意无事。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几块布料,拍了拍灰,递还给林太太,声音缓和下来:“日后他们若再来,可去码头找‘兴隆号’的张管事,提我的名字便是。”

林太太千恩万谢地带着儿子回去了。

海安却还气鼓鼓的,仰着小脸看父亲:“阿爹!他们坏!为什么放他们走?”

周霆琛低头看着儿子愤懑的小脸,那双酷似佟毓婉的明亮眼睛里,全是不解与不甘。他沉默片刻,蹲下身,平视着海安的眼睛。

“海安,记住,”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拳头能打跑恶人,但打不完世上的恶。今日赶走他们,凭的不是拳头,是规矩,是叫人忌惮的‘理’和‘力’。”他指了指自己方才出示铜牌的动作,“遇事要冷静,先想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护住自己要护的人,而不是逞一时之勇,知道吗?”

海安似懂非懂,但父亲严肃的神情和话语里的分量,让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周霆琛摸摸他的头,站起身。目光与佟毓婉相遇,看到她眼中未散的余悸和一丝了然的复杂。

他揽过她的肩,轻轻拍了拍:“没事了。”

乱世之中,何处真有净土?不过是尽力守住眼前方寸之地罢了。

夜里,哄睡了两个孩子。周霆琛坐在窗前,就着昏黄的灯光,擦拭几件许久未动过的工具,錾刀在指尖泛着冷光。

佟毓婉端了杯热茶过来,放在他手边,轻声问:“今日那两人……会不会再来?”

周霆琛动作未停,语气平淡:“短期内不敢。那张管事在本地有些势力,那两人不过是底层喽啰,懂得看人脸色。”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只是这世道……终究不太平。我们得早做打算。”

“打算?”佟毓婉心下一紧。

“嗯。”周霆琛放下工具,握住她的手,“南洋也不是久留之地。我近来托人打听了,美洲那边……或许是个出路。等南星再大些,路上少受些罪,我们或许……该走了。”

又要走吗?佟毓婉眼底掠过一丝疲惫和茫然。从上海到香港,再到澳门、新加坡,他们似乎总是在漂泊。每一次刚扎下一点根,便要被迫拔起。

但她看着丈夫坚毅的侧脸,那里面没有丝毫犹豫和退缩,只有为家人谋划未来的沉静力量。她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轻轻点头:“好。你去哪里,我和孩子们就去哪里。”

周霆琛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无声叹息。他何尝不想安定?只是这滚滚烽烟,这吃人世道,由不得人不未雨绸缪。

怀中的妻子身子单薄,却蕴藏着惊人的韧性。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雪地里抛给他点心的红衣小格格,那个在教堂里坚定说出“我愿意”的新娘,那个在产房里为他生下儿女的女人……这一路风雨,幸得有她。

“委屈你了。”他低声道。

佟毓婉在他怀里摇摇头,脸颊贴着他胸膛,听着那沉稳的心跳:“不委屈。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不委屈。”

窗外,南洋的夜依旧闷热,蝉鸣暂歇,远处隐约传来海浪声,一声声,拍打着命运的岸。

他们相拥着,在这异乡的夜里,紧紧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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