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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灵儿的拯救苍生之路2


海浪声不知何时已被市集的喧嚣取代。南诏国都的空气黏稠而闷热,裹挟着香料、牲畜和某种若有若无的焦躁气息。赵灵儿被安置的宅院算得上清静,但高墙之外,属于拜月教统治下的惶惑与暗流,仍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

她盘坐于窗下,指尖在膝上无意识地虚划着一个古老的防御阵图,神识却如细微的触须,谨慎地探向院外。拜月并未急于现身,这软禁看似宽松,实则每一寸空气里都布满了无声的监视。她需要时间,更需要了解此刻南诏的真实情况。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铃铛声飘了进来,叮铃铃,带着点莽撞的欢快。紧接着,是压低却依旧清脆的少女嗓音,气呼呼地:“都怪你啦唐钰小宝!说了从这边走比较近,你非要绕路!”

一个少年无奈又紧张的声音紧跟其后:“阿奴!这边守卫少一点啊!而且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来……是来……”

“是来找灵儿的嘛!我知道!”少女理直气壮,“可是我的脚好痛哦!都怪你!”

灵儿缓缓睁开眼。这声音……太过熟悉。不是记忆中最后时刻凄楚决绝的呼唤,而是更早、更无忧无虑,带着被宠坏的娇憨和莽撞。

阿奴。还有唐钰。

心口像是被温热的潮水漫过,带来细微的刺痛和酸软。她怎么会忘了,在仙灵岛之前,在一切悲剧尚未拉开序幕的遥远童年,她们曾是玩伴。只是那段时光被后来的巨变冲刷得过于模糊。

脚步声窸窸窣窣地停在了院墙外。

“是这里吗?唐钰小宝你确定没错?”

“地图上画的就是这里……阿奴你别扯我袖子……”

灵儿起身,走到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仰起头。墙头,先是冒出一双灵动的、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嵌在一张圆润白皙的小脸上,发间缠着的银饰和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紧接着,另一个脑袋也冒了出来,剑眉星目,神情紧张,正是努力想表现得很可靠的唐钰。

四目相对。

阿奴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一个可爱的圆形,扒着墙头的手指都用力得发了白。她呆呆地看着树下那个白裙胜雪、容颜清丽绝伦却带着某种疏离气质的少女,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被封存已久的亲近感猛地攫住了她。

“……灵…灵儿?”阿奴的声音不再是方才的咋咋呼呼,变得很小,带着难以置信的试探,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是灵儿吗?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呀!他们都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要阿奴了……”

唐钰也愣住了,他看着灵儿,又看看瞬间眼圈就红了的阿奴,手忙脚乱:“阿奴你别哭啊……我们、我们不是找到她了吗……”

灵儿站在树下,仰望着墙头那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少女。阿奴几乎没什么变化,除了个子高了些,还是那个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快乐和难过都来得飞快的小女孩。唐钰……眼神依旧清澈耿直,却已经有了少年人的挺拔和试图担当的责任感。

前世的画面呼啸着闪过脑海:阿奴失忆后懵懂依赖着她的样子,唐钰一路沉默却坚定的守护,最后那场血祭,双双化作比翼鸟的决绝……她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压下那几乎要冲喉而出的酸涩。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唇角努力弯起一个极淡却真实的弧度,声音放缓,带着一丝久别重逢应有的温和:“阿奴,唐钰哥哥。是我。”

“真的是你!”阿奴一下子忘了委屈,惊喜地叫出声,手脚并用地就想从墙头翻下来,吓得唐钰赶紧拉住她。

“阿奴!小心!有守卫!”

“哦哦哦!”阿奴这才想起是“秘密行动”,连忙缩回头,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兴奋,“灵儿灵儿!你快过来!让我们看看你!你变得好漂亮哦!好像仙女!”

灵儿目光扫过院门方向,那里守着的拜月教徒似乎被这边的动静惊动,正探头看来。她指尖微动,一缕极细微的灵力无声无息弹出,院外恰好一阵风过,卷起落叶,暂时遮蔽了那教徒的视线。

她走到墙边,仰头看着两人:“这里不方便。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说拜月教主的人带了一个很重要的女孩子回来,关在这里。”唐钰抢着回答,表情严肃起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对不公之事的愤慨,“我们猜可能是你。灵儿,你是不是被他们抓来的?别怕,我们想办法救你出去!”

阿奴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义气:“对!救你出去!我们一起打跑那些坏蛋!我的法术现在很厉害哦!”她挥了挥小拳头,腕间的银铃又是一阵清脆作响。

看着他们毫不作伪的关切和跃跃欲试的勇气,灵儿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涌入暖流。然而正是这暖流,让她更加清醒。

“谢谢你们。”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但我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阿奴和唐钰异口同声,满脸不解。

“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灵儿没有解释,她的目光落在唐钰身上,“唐钰哥哥,你最近练气时,膻中穴是否时常有滞涩之感,运气至手臂时,会觉得经脉隐隐发胀?”

唐钰猛地一怔,下意识点头:“你…你怎么知道?”这问题困扰他许久了,连他父亲也只是让他多练练就好。

“你修炼的心法过于刚猛,急于求成,少了疏导回环的柔劲。”灵儿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试着气沉之时,意想气息如溪流,绕丹田三周,再徐徐上行,过璇玑时,分一丝暖意下沉涌泉。”

唐钰下意识地在心中默念运转,只是意念微动,便觉胸口那处时常堵闷的地方竟豁然开朗,内息流转瞬间顺畅了许多!他骇然看着灵儿,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这绝非寻常的指点!

灵儿却不看他,又转向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的阿奴:“阿奴,你灵觉天生敏锐,这是天赋。但心思过于跳脱,易被外邪所扰。下次若再觉得心烦意乱,或是有人用你不喜欢的力量影响你,别急着用蛮力去对抗。静下来,去找你心里最温暖、最亮的那一点光,就像……就像记住最爱吃的桂花糕的味道一样,守住它。”

阿奴歪着头,努力理解:“像守住桂花糕?嗯!这个我擅长!”她虽然不太明白原理,但灵儿的话让她感觉暖暖的,很安心。

“灵儿,你……”唐钰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眼前的灵儿,熟悉又陌生,明明年纪相仿,却透着一种让他无法看透的深邃和威严。

“回去吧。”灵儿打断他的追问,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不容反驳的意味,“告诉圣姑师父,我一切安好,不必担忧。也不必再来此寻我,时机到了,我自会去找你们。”

她顿了顿,看着两人,尤其深深看了阿奴一眼,语气加重:“记住,变得更强,不是为了逞强好胜,而是为了真正需要守护的时候,有能力去做。现在,保护好自己,就是最重要的事。”

墙外传来守卫巡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阿奴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该走了,急急道:“那灵儿你自己要小心哦!我们下次带好吃的来看你!”

唐钰也压下满腹疑问,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们会的!”他拉住阿奴,“快走!”

两个脑袋迅速消失在墙头,只有几声轻微的铃铛响和远去的窸窣声,证明他们曾来过。

灵儿站在原地,听着那铃铛声彻底消失,才缓缓转过身。脸上的温和悄然褪去,恢复成一潭深水般的平静。

她抬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那里,因为故友毫无保留的关切而泛起的暖意尚未完全消散。

但这温暖,不足以融化她眼底重新凝结的冰霜与决心。

她转身走回屋内,重新盘膝坐下。窗外的喧嚣似乎远去了,唯有体内那丝不断壮大的神力,在寂静中奔流不息。

路还长,但她已不再是一个人了。

日子在一种紧绷的平静中流逝。拜月教主石杰人依旧没有现身,仿佛将她遗忘在这座精致的囚笼里。但灵儿能感觉到,无形的视线无处不在,审视着她最细微的举动。她乐得如此,绝大部分时间闭门不出,所有心神都沉浸在恢复力量与钻研更深奥的上古禁术之中。

体内的女娲神力,如同干涸河床下的暗流,在她不惜代价的引导下,开始重新丰盈、壮大。每一次周天运转带来的不再是细微刺痛,而是磅礴力量冲刷拓宽经脉时带来的、近乎撕裂的剧痛与随之而来的畅快。她额角汗湿,唇色发白,却始终一声不吭,唯有眼底沉淀的金芒一日胜过一日。

这日午后,她正以神识艰难勾勒一个繁复的守护神咒雏形,院外却传来一阵不同于往日守卫巡逻的嘈杂声响,夹杂着几声压抑的痛哼和粗鲁的呵斥。

“……臭书生……教主仁慈……还敢妖言惑众……”

“……斯文扫地……岂有此理……呃!”

灵儿眉心微蹙,神识如丝般探出。

只见院门外不远处的青石路上,两名拜月教徒正推搡着一个青衫年轻人。那年轻人身形文弱,面容清俊,即便发髻散乱、衣衫沾尘,依旧竭力挺直着背脊,口中争辩着:“……教化之功,在于明理,而非盲信!尔等此举,与蛮何异……”

是刘晋元。

灵儿的心猛地一沉。前世画面倏忽闪过:才华横溢的状元郎,温润谦和,却因痴恋月如而深陷情障,被拜月利用,身中毒蛊,受尽折磨,最终为救众人慷慨赴死……那个总是说着“相爱不如相知”的谦谦君子,结局竟是那般凄凉。

此刻的他,尚带着未曾被命运磋磨殆尽的书生意气与天真。

教徒显然不耐烦,一人抬手便要朝他脸上掴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那教徒的手腕被一股无形之力猛地攥住,僵在半空,动弹不得。另一名教徒见状一愣,刚要发作,却感到一股冰冷的威压如潮水般漫过周身,竟让他喉头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院门“吱呀”一声,自内打开。

一袭素白衣裙的灵儿站在门内,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外三人,最后落在刘晋元身上。她的出现毫无征兆,周身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淡漠威严。

“何事喧哗?”她开口,声音清冷,不大,却奇异地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那被无形之力扼住手腕的教徒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另一个也噤若寒蝉。

刘晋元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一时忘了处境。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明明年纪极轻,容颜绝美,可那双眼睛却像看透了万古沧桑,沉静得令人心悸。

“他们……”刘晋元回过神,定了定神,拱手欲言。

灵儿却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她目光转向那两名教徒,语气没有半分波澜:“此人我认得。你们可以走了。”

“可是…小姐,教主有令…”一名教徒硬着头皮开口。

灵儿目光轻飘飘落在他身上。

那教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后面的话生生噎了回去,仿佛再多说一个字,便会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那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恐惧,远超对教规的畏惧。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灵儿淡淡道。

两名教徒如蒙大赦,又似被鬼追,连滚爬爬地仓皇退走,连头都不敢回。

巷口顿时只剩下灵儿与刘晋元二人。

刘晋元长长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郑重向灵儿躬身一揖:“在下刘晋元,多谢姑娘出手解围。不知姑娘芳名?日后必有……”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灵儿打断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道,“你近日是否时常感到心神不宁,夜间多梦,且梦中光怪陆离,醒后犹自心悸,白日却精神倦怠,食欲不振?”

刘晋元浑身一震,愕然抬头:“姑娘…姑娘如何得知?”这些症状他已持续数日,只以为是初来南诏水土不服,加之忧心国事所致,并未深究。

灵儿心中了然。拜月的蛊毒,只怕早已悄无声息地种下了。只是此时毒性尚浅,还未到操控心智的地步。

她并未回答,只是道:“南诏湿热,多生瘴疠邪毒。你体质文弱,易受侵扰。我略通医理,你若不介意,可随我入院,我为你稍作驱散。”

刘晋元此刻已觉眼前这少女绝非常人,加之身体确实不适,便也不再推辞,再次拱手:“那便有劳姑娘了。”

院内清净。灵儿让刘晋元于石凳上坐下,自己立于他身前,指尖凝聚起一缕极细微却至纯的神力,轻轻点在他眉心。

刘晋元只觉一股温润浩大的暖流自眉心涌入,瞬间涤荡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疲惫萎靡竟如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脑中一片清明舒畅,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清透。

片刻后,灵儿收回手,指尖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黑气悄然溃散。

“好了。日后尽量避开拜月教徒聚集之地,饮食也需多加留意。”灵儿语气依旧平淡。

刘晋元只觉得通体舒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心中惊骇无以复加,更是感激不尽。他站起身,深深一揖:“姑娘大恩,晋元没齿难忘!此番恩情,绝非‘举手之劳’四字可轻描淡写!还请姑娘告知姓名,他日……”

“我姓赵。”灵儿道,“报恩不必。若真有心,便记住今日之言,明辨是非,保全自身。活着,方能论及其他。”

刘晋元闻言,神色一正。他虽不知灵儿话中深意,却也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关切与警示。他并非愚钝之人,联系今日遭遇与自身异状,心中已隐隐升起疑虑。

“赵姑娘金玉良言,晋元谨记。”他郑重道,看向灵儿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与深思。

灵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送他出院门。

看着刘晋元虽依旧文弱却比来时轻快许多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灵儿眸色深沉。

改变一颗棋子的轨迹,或许便能搅乱整盘棋局。

她转身回院,目光似无意般扫过远处街角一闪而过的、戴着斗笠的苗人身影。

石杰人,你还在看吗?

她阖上门,将一切窥探隔绝在外。

下一个,又会是谁?

(接上文)

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南诏国都蜿蜒的街巷深处。刘晋元离去已有数日,宅院重归寂静,唯有空气中无形的监视之感愈发浓重,如同逐渐收紧的罗网。

灵儿盘坐于室内,周身萦绕着一层极淡的金辉,体内神力奔涌不息,冲击着那些尘封已久、关乎毁灭与再生的古老禁术脉络。每一次冲击都带来筋骨欲裂的剧痛,但她眉宇间唯有冰封般的沉静。她知道,石杰人的耐心即将耗尽。

果然,这日黄昏,天色尚未完全沉暗,院门外便传来了不同于往日教徒的整齐脚步声,带着一种肃杀的恭敬。

“教主有令,请赵姑娘移步神殿一叙。”

来了。

灵儿缓缓睁开眼,眸底金芒一掠而过,旋即湮没于深潭般的平静之下。她起身,并未多看那几名显然是拜月亲随的精英教徒一眼,只淡淡应道:“带路。”

神殿建于南诏王宫之侧,巍峨却阴沉,巨大的石柱上雕刻着扭曲的符文与异兽图腾,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火与某种不易察觉的血腥气混合的味道。殿内灯火通明,却丝毫驱不散那沁入骨髓的阴冷。

高台之上,一人负手而立,身着暗紫色长袍,身形高大,面容看上去竟有几分儒雅温和,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里面跳动着理性到近乎疯狂的火苗。

拜月教主,石杰人。

他并未转身,声音却温和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听说,我几位不成器的手下,前些时日惊扰了小姐清修?还是一位过路的书生解了围?”

灵儿站定,白衣在幽暗的光线下仿佛自身散发着微光。“南诏故土,何时容得外人横行?教主麾下,行事倒也‘谨慎’。”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石杰人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灵儿身上,那目光并非审视,更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或者说……一个绝佳的实验对象。“小姐似乎,与寻常女子大为不同。那份从容,那份力量……倒让杰人想起一位故人。”

他一步步走下高台,步伐沉稳:“世间愚昧,沉溺于短暂的情爱私欲,庸碌一生,浑噩不堪。唯有探寻宇宙至理,追寻永恒之道,方是超脱之路。可惜,世人多不解我意。”

他的声音充满了某种蛊惑性的悲悯,仿佛真心为众生的蒙昧而痛心。若非灵儿早已深知其皮下那极端冷酷、视万物为刍狗的本质,几乎也要被这表象所惑。

“教主所言至理,便是以水魔兽颠覆大地,以亿万生灵为祭品,验证你那‘大地是圆的’之说?”灵儿抬眼,直接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

石杰人脚步一顿,眼中第一次真正闪过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烈的兴味:“小姐竟知水魔兽?还知……地圆之说?”他逼近几步,压迫感陡增,“你究竟是谁?”

灵儿却微微弯起唇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丝悲悯,不是对他,而是对他那偏执疯狂的“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教主可知,你倾尽心力所追求的‘真理’,或许只是通往毁灭的捷径?你所鄙弃的‘凡俗情爱’,或许正是这天地间,最坚韧的‘力’之一?”

“情爱?”石杰人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轻笑出声,笑声中却带着刺骨的冷,“那不过是脆弱生灵用以自我安慰的幻梦,是阻碍看清世界本质的最大迷雾。小姐拥有如此不凡的力量,竟也信这虚妄之物?”

“我不止信。”灵儿平静地注视着他,周身开始流淌起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神圣的气息,那是女娲神力最本源的波动,“我即是因此而生,亦愿为此而死。此力,护佑生灵,维系平衡,而非如教主般,妄图以毁灭来证明。”

石杰人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他紧紧盯着灵儿身上那层若有若无的金光,眼底翻涌着惊疑、狂热,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这股力量……女娲……这不可能!女娲后人早已……”

“世间并非一切,皆在教主算计之中。”灵儿打断他,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正如教主无法理解,为何那位‘糊涂’书生刘晋元,身中蛊毒,明知被你利用,却仍愿以身为饵,深入虎穴;为何那对看似懵懂的少年少女,阿奴与唐钰,能为心中所信所爱,豁出一切,乃至化鸟双飞。”

她每说一个名字,石杰人儒雅的面具便碎裂一分。这些名字,似乎触动了他某些未能完全掌控的变数。

“刘晋元?那个迂腐的书生?”石杰人眯起眼,“他倒是有些小聪明,可惜,终究是蝼蚁。”

“蝼蚁亦有撼树之志。何况,他并非一人。”灵儿意味深长地道,“教主不妨看看,如今这南诏国都之内,信奉你‘真理’者,还有几分是出于真心?几分是源于恐惧?”

她不再多言,微微颔首:“今日多谢教主款待。若无他事,灵儿告退。”

说罢,她竟不再看石杰人阴晴不定的脸色,转身,白衣胜雪,从容步出那压抑阴沉的神殿,将那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与逐渐凝聚的风暴甩在身后。

殿外,夜空繁星点点。

灵儿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指尖在袖中轻轻颤抖,并非因为恐惧,而是方才与石杰人那无声的交锋,极度耗费心神。她几乎能感觉到,那看似平静的对话之下,两人力量与意志的每一次碰撞试探。

她点出了刘晋元,点出了阿奴和唐钰,既是在提醒石杰人他并非全知全能,也是在……保护他们。让石杰人投鼠忌器,暂时不会轻易对他们下死手,至少,会让他觉得这些“变数”更有观察和利用的价值,而非直接抹去。

回到软禁的宅院,关上房门,隔绝外界一切。灵儿靠在门板上,缓缓闭上眼。

她知道,与拜月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她勉强稳住了。但石杰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好奇与探究欲已被彻底勾起,接下来的试探只会更加凶险。

她必须更快。

不仅是为自己,也为那些她想要守护的人。

想到阿奴和唐钰,灵儿的心柔软了些许。她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指尖凝结起一点极其微弱的灵光,如同萤火,悄无声息地融入月色,朝着远方散去。

那是她以微弱神力凝结的一丝意念,带着安抚与守护的微弱气息,飘向她知道的那两个单纯又炽热的灵魂所在之处。

**与此同时,南诏城某处隐秘的树屋内。**

阿奴正举着一串烤得有些焦糊的虫子,献宝似的递到唐钰嘴边:“唐钰小宝,快尝尝!这是我新找到的‘十里香’毒蜂的幼虫,烤熟了可香啦!”

唐钰一脸视死如归,紧闭着眼张开嘴,还没等那串虫子碰到嘴唇,两人小指上系着的无形“一线牵”突然同时微微发热,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安详的感觉如同微风般拂过心田。

“咦?”阿奴猛地收回手,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看向窗外月亮,“唐钰小宝,你感觉到没有?好像……好像灵儿在想我们哦?暖暖的,像……像桂花糕刚出炉的味道!”

唐钰也怔住了,那感觉转瞬即逝,却无比真实。他握了握拳,体内那股近日来依照灵儿指点修炼而越发凝实的内息也随之轻轻呼应。他看向灵儿被软禁的方向,眼神更加坚定:“阿奴,我们要更努力才行。灵儿……她在等着我们变得更强。”

“嗯!”阿奴重重点头,一把将烤虫子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吃饱了才有力气修炼!明天我们去采更多灵草,给灵儿做最好吃的百花糕!”

月光下,两个少年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们的命运,似乎正因灵儿那悄然散出的一缕微光,而悄然偏转向与前世不同的轨迹。

而灵儿,已再次沉入那片唯有力量奔涌的无边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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