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姜雪宁的第三世5
谢危的烙印与强制安抚
广惠寺与张遮那短暂却逾越的相见，如同偷来的一缕微光，瞬间便被系统更沉重的任务所淹没。
主动向谢危示弱求和？
姜雪宁只觉得浑身冰冷。那个男人刚刚将她软禁，用无形的绳索捆绑她，如今系统却要她主动回到猎食者的爪牙之下。
可电击三级和剥夺奖励的惩罚，她承受不起。更何况，系统明确提示谢危情绪异常，危险等级提升。若她不去，不知那个男人又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
她别无选择。
次日，谢府书房外。
姜雪宁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是她亲手做的几样清淡点心。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让仆役通传。
不过片刻，仆役便出来，神色恭敬却疏离：“姜二姑娘，大人请您进去。”
推开那扇沉重的紫檀木门，书房内熟悉的冷冽松香混合着书墨气息扑面而来，让姜雪宁的心脏骤然缩紧。
谢危正坐在书案后，批阅着公文。他头也未抬，仿佛进来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更显得他神情莫测，下颌线条绷得有些紧。
“少师大人。”姜雪宁敛衽行礼，声音微不可察地发颤。
谢危没有回应，甚至连笔尖都未曾停顿一下。书房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及她自己过于清晰的心跳声。
这种无声的漠视，比直接的质问更令人难堪和恐惧。
姜雪宁僵在原地，进退维谷。她知道自己必须开口，否则连这最后的“求和”机会都会失去。
她咬了咬下唇，上前一步，将食盒轻轻放在书案一角，声音努力放得柔软：“听闻大人近日公务繁忙，恐废寝食……小女子做了些点心，味道清淡，不知可否……”
“放下吧。”谢危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目光依旧落在公文上，“有劳费心。”
疏离而客套，仿佛她与那些寻常巴结他的官员并无不同。
姜雪宁的心沉了下去。他果然怒极了。
【警告：目标人物怒意值持续升高。请宿主采取更有效措施。】
系统的催促让她头皮发麻。
她看着谢危那冷硬的侧脸，心一横，绕过长案，走到他身边。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想要为他斟一杯案上已经微凉的茶。
“大人，茶凉了，我为您换……”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茶盏的瞬间，谢危的手突然动了！
他不是去接茶盏，而是快如闪电般，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呃！”姜雪宁痛呼一声，猝不及防地对上他骤然抬起的眼眸。
那双眼眸中，再无平日伪装的温和，只剩下冰封千里般的寒意和汹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焰！
“姜雪宁，”他盯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在我面前，还要演到几时？”
他猛地一拽，姜雪宁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重重撞在他的膝上！腰肢瞬间被他另一只手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两人姿势瞬间变得极其暧昧且危险。她半跪半趴在他身前，手腕被他死死攥着，腰身被他铁箍般的手臂禁锢，被迫仰头承受着他居高临下的、冰冷愤怒的注视。
“广惠寺的风景，可好？”他俯下身，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耳廓，声音却冷得吓人，“张遮的怀抱，可还温暖？”
姜雪宁脸色煞白，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我……我没有……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谢危的手指猛地收紧，掐得她腕骨生疼，另一只手却沿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宁二，我是否对你太过纵容了？纵容到你以为，可以一边对我虚与委蛇，一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他的指尖隔着衣料，仿佛带着电流，所过之处激起她一阵阵战栗。那不是情动的战栗，而是源于最深恐惧的生理反应。
“我没有……少师大人，你误会了……”她徒劳地挣扎，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只是……只是感谢张大人上次相助……”
“感谢？”谢危嗤笑一声，眸色愈发幽深可怖，“用你的眼泪？用你的投怀送抱？嗯？”
他猛地低头，冰凉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脖颈动脉，在那里危险地流连，呼吸炙热：“还是说，你更喜欢他那种……道貌岸然的君子？”
姜雪宁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向后仰头，想要避开他侵略性十足的触碰，却被他箍得更紧。
“看来，上次的教训，你全然忘了。”谢危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残忍的意味，“既然如此，我不介意让你记得更深刻一些。”
他忽然松开了掐着她手腕的手，转而捏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直视他眼中翻滚的黑暗。
“告诉我，宁二，”他的拇指近乎粗暴地摩挲着她微微颤抖的唇瓣，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吞噬，“谁才是你该依附的人？谁才能决定你的去留？”
姜雪宁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疯狂和占有欲彻底震慑住了。她知道，此刻任何一丝违逆，都可能引来毁灭性的后果。
系统的警告和惩罚如同附骨之蛆。
求生的本能，以及那深入骨髓的、对前世最终归宿的复杂情感，在此刻压倒了一切。
她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彻底的屈服和绝望：“是……是您……少师大人……”
谢危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滚落的泪珠，以及那终于不再反抗、全然驯顺的姿态，眼底翻涌的暴风雪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但那份深沉的占有欲却丝毫未减。
“记住你说的话。”他松开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尖却依旧流连在她湿漉漉的脸颊上，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若再有下次，便不是这般简单了。”
他缓缓低下头，这一次，冰凉的唇终于落在了她的颈侧。
不是一个吻，更像是一个烙印。
带着惩罚意味的、用力的一吮。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姜雪宁身体猛地一僵，却不敢再有任何反抗。
良久，他才抬起头，指尖抚过那处必然留下的暧昧红痕，满意地看到她的颤抖。
“这点心，”他瞥了一眼食盒，语气恢复了平淡，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既是你亲手所做，那便留下来，看着我吃完。”
他松开对她的钳制，仿佛刚才那场疾风骤雨般的逼迫从未发生。
姜雪宁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勉强扶着书案才稳住身形。脖颈处的刺痛感和那被标记般的屈辱感清晰无比。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机械地打开食盒，将点心一一取出，摆在他面前。
谢危拿起一块，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如同打量一只终于被戴上项圈的宠物。
【紧急调停任务完成。目标人物谢危怒意值下降。】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姜雪宁却感觉不到丝毫轻松。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通报声：“大人，临孜王沈阶殿下前来拜访，说是寻得一幅前朝古画，特来请大人一同鉴赏。”
沈阶？
姜雪宁的心猛地一跳！他怎么也来了？
谢危放下点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目光扫过姜雪宁瞬间紧张起来的脸，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来得正好。”他淡淡道，“请王爷进来吧。”
他竟毫不避讳让她与沈阶相见！
姜雪宁瞬间慌乱起来，下意识地想要遮住颈侧那处新鲜的、暧昧的红痕。
谢危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惩罚，才刚刚开始。
修罗场与血色提醒
书房的门被推开，临孜王沈阶一身月白常服，温润如玉，手持一卷画轴，含笑步入。
“谢少师，冒昧打扰，实在是得了这幅李思训的……”他的话音在看见书房内的姜雪宁时，戛然而止，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讶异，“姜二姑娘？你也在？”
姜雪宁慌忙低下头，下意识地用衣袖遮掩颈侧，脸颊烧得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此刻鬓发微乱，眼圈泛红，唇色却因方才的厮磨而异常嫣红，整个人透着一股被狠狠欺负过的脆弱和媚意，任谁看了都能猜到方才书房内绝非简单的“教导琴艺”。
沈阶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她，又落在神色自若、甚至唇角还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谢危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了然和复杂，但他很快便恢复了温润谦和的模样。
“不知少师有客在此，是沈某唐突了。”他拱手致歉，姿态优雅。
“无妨。”谢危抬手示意，语气平淡，仿佛姜雪宁的存在无足轻重，“姜二姑娘正好送些点心来。王爷既得佳作，正好一同品鉴。”他甚至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对姜雪宁道，“你也留下，听听王爷与本王论画，于你书画修养亦有裨益。”
他轻描淡写，就将姜雪宁钉在了原地，让她不得不留在这样尴尬至极的场合。
姜雪宁指尖冰凉，只能低声道：“是。”
沈阶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展开画轴，与谢危探讨起来。两人皆是风雅之士，言谈间引经据典，气氛看似融洽和谐。
然而姜雪宁却如坐针毡。她能感受到谢危看似专注论画，实则余光始终笼罩着她，如同蛰伏的猛兽，欣赏着猎物的局促不安。而沈阶，虽未曾再看她一眼，但那温和的表象下，似乎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就在这时，书房外再次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清冷熟悉的嗓音：“谢少师，下官张遮，有紧急公务需即刻禀报！”
张遮？！
姜雪宁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谢危眸色骤然一深，唇角那丝笑意变得冰冷而玩味。今日倒是热闹。
“请张大人进来。”他淡淡道，目光却瞥向瞬间脸色煞白的姜雪宁。
张遮快步走入，他显然有极紧要的事，神色凝重，甚至来不及注意书房内的其他人，便径直向谢危拱手：“少师大人，方才刑部截获一批通往边关的密信，其中涉及……”
他的话语在目光扫到站在谢危身侧、脸色苍白、眼带泪痕、唇瓣红肿、颈侧还有一抹暧昧红痕的姜雪宁时，骤然顿住！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张遮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骤缩！
他看着她那明显遭受过欺凌的模样，看着她颈侧那刺眼的印记，再看向案桌上那碟精致的、她曾说“要给他尝尝”的点心，最后看向神色慵懒却目光冰寒的谢危……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她的血书，她的恐惧，她的欲言又止，以及此刻眼前这鲜明而残忍的景象！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滔天怒意、尖锐心痛和被背叛感的狂潮，瞬间冲垮了张遮所有的冷静自持！他的拳头猛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清俊的脸庞因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扭曲。
“张大人？”谢危仿佛才注意到他的失态，慢悠悠地开口，“何事如此紧急？”
张遮猛地回神，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几乎是咬着牙，才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涉及军粮调拨异常之事，需……需请少师即刻定夺。”他的目光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姜雪宁，那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心和质问。
姜雪宁被他那目光刺得无地自容，羞愧、委屈、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崩溃。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她细微的动作却瞬间刺激了在场的两个男人。
谢危眼神一冷。
张遮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似乎想将她从这令人绝望的境地拉走。
“看来张大人确实公务繁忙。”谢危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如此，便去偏厅详谈吧。王爷，恕谢某失陪片刻。”他起身，看似自然地挡在了张遮与姜雪宁之间，阻断了那道交织着痛苦与质问的视线。
他经过姜雪宁身边时，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吐出两个字：“等着。”
说完，他便与浑身紧绷、几乎处于爆发边缘的张遮一同离开了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姜雪宁和一直沉默旁观的沈阶。
死一般的寂静。
姜雪宁浑身脱力，靠在书案边，才能勉强站稳。泪水无声滑落，屈辱和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沈阶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和颈侧那抹刺目的红痕，温润的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他缓步走上前，从袖中取出那方曾借予她、如今已沾染了她气息的锦帕，并未递给她，只是轻轻放在了案桌上，推到她手边。
“姜二姑娘，”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的叹息，“这京城的风雨，有时并非一人之力可挡。好自为之。”
说完，他亦转身离去，没有再多看那幅价值连城的古画一眼。
空荡的书房内，只剩下姜雪宁一人。她看着桌上那方锦帕，只觉得无比讽刺。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疯狂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警报声：
【警告！警告！检测到目标人物张遮情绪崩溃，黑化风险急剧升高！】 【警告！目标人物谢危掌控欲与占有欲突破临界值！】 【紧急任务发布：立刻安抚目标人物张遮，阻止其黑化！任务要求：一炷香内，使其情绪稳定值回升至安全线以上！】 【任务失败惩罚：目标人物张遮将采取极端行动，宿主将承受双倍电击三级惩罚，并大概率触发不可预知后果！】
姜雪宁脸色惨白如纸！
张遮黑化？极端行动？
她不敢想象，那个清正端方的张遮，若被逼到极致，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书房，朝着偏厅的方向跑去。
偏厅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谢危冰冷沉稳的声音，似乎在分析着公务，而张遮，没有任何回应。
姜雪宁猛地推开门！
厅内，谢危坐在主位，姿态从容。张遮背对着门口，站得笔直，但那挺直的背影却透着一股濒临破碎的僵硬和死寂。
听到推门声，两人同时转头看来。
谢危的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冰冷笑意。
而张遮，在看到去而复返、满脸泪痕惊慌失措的姜雪宁时，那死寂的眼底骤然掀起更加剧烈的风暴！
“张……”姜雪宁刚开口，却见张遮猛地转过身，不再看她，而是对着谢危，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颤抖，一字一句道：“少师大人，公务已禀明，下官……告退！”
他说完，竟是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与姜雪宁擦肩而过时，衣袖带起的冷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他甚至连一眼，都不愿再看她了。
【警告！目标人物张遮情绪稳定值持续暴跌！黑化风险90%！】
“张遮！”姜雪宁急得脱口而出，想要追上去。
“站住。”谢危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绝对的命令口吻。
姜雪宁的脚步生生顿住，绝望地看着张遮决绝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她失败了。任务失败了。
就在这时，一名谢府护卫匆匆而入，单膝跪地，手中呈上一枚被鲜血染透的、熟悉的墨玉玉佩！
“大人！方才张大人离去时，将此物掷于门外石阶上，玉佩……已然碎裂！”
那枚她曾小心翼翼为他系上的、带着他体温的玉佩，此刻沾满鲜血，碎成数块，静静地躺在护卫的掌心。
如同张遮那颗刚刚被她亲手碾碎的心。
姜雪宁看着那枚血玉，眼前一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到系统冰冷而残酷的最终宣判：
【任务失败。执行惩罚……】
以及，谢危一步上前，将她接入怀中时，那听不出情绪的、低沉的声音：
“宁二，这都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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