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玉重生了8
高强度的训练日复一日，花果山的灵气滋养着沉香的筋骨，孙悟空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的“敲打”和偶尔抛出的口诀，更是让他停滞已久的修为开始松动、攀升。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属于宝莲灯本源的力量，正在与孙悟空引导下的、更为纯粹霸道的天地灵气相互呼应，蠢蠢欲动。
时机快到了。
这日，一场暴雨骤歇，彩虹横跨水帘洞瀑布。孙悟空难得没有立刻操练他们，而是蹲在一块湿滑的岩石上，看着瀑布冲击出的深潭，眼神有些悠远。
沉香牵着小玉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大圣，”沉香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您知道我母亲的事，对么？”
孙悟空没有回头，尾巴无聊地拍打着岩石上的积水：“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天庭那点破事，俺老孙懒得掺和。”
“我舅舅杨戬，”沉香继续道，目光也投向那飞泻的瀑布，“他并非表面那般铁石心肠，对么？”
孙悟空的耳朵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他扭过头，火眼金睛盯着沉香，带着审视：“小子，你知道得挺多啊？谁告诉你的？”
沉香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有些事，不需要别人告诉，用心看，就能感觉到。舅舅他……背负了很多。”
孙悟空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咧嘴笑了，只是笑容里多了些别的东西：“有点意思。杨小圣那个闷葫芦，居然有你这么个外甥。那你倒是说说，他背负了什么？”
“天条，家族，职责，还有……对母亲无法言说的保护。”沉香缓缓道，每一个字都砸在寂静的雨后的空气里，“他选择了一条最艰难、最不被理解的路。就像……就像大圣您当年，戴上金箍，护送唐僧西行一样。”
提到金箍，孙悟空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但很快又化作一种复杂的唏嘘。他挠了挠头，啧了一声：“少拿俺老孙跟那家伙比！俺老孙那是被逼无奈！他杨戬……哼，自作自受！”
话虽如此，但他语气里的那点认同，却被沉香精准地捕捉到了。
小玉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心跳加速。她知道，沉香正在做一件极其危险却又至关重要的事——他在试图点破那层窗户纸，试图让孙悟空提前站在他们这边，至少，是理解这边。
“是不是自作自受，或许只有舅舅自己知道。”沉香轻声道，“但我知道，若想救我母亲，仅仅有力量劈开华山是不够的。我需要……需要一件能真正对抗天庭法则、庇护母亲的神物。”
他终于，将话题引向了核心。
孙悟空眯起了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沉香，空气仿佛凝固了。
瀑布轰鸣声中，沉香清晰地听到自己和小玉如擂鼓的心跳。
良久，孙悟空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所以？”
沉香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指尖悄然凝聚起一丝微不可见的、温润而蕴含着无尽生机的光华。那光华甫一出现，周围的灵气便微微波动，深潭的水面泛起涟漪，甚至连孙悟空那双火眼金睛都骤然亮了一瞬！
“宝莲灯。”沉香吐出这三个字，目光灼灼地看着孙悟空，“我需要它。我知道它在哪里，我也知道……如何让它认主。”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瀑布永不停歇的轰鸣。
孙悟空脸上的嬉笑顽劣彻底消失无踪。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沉香，那双能看穿九天十地的火眼金睛里，翻滚着震惊、疑惑、审视，以及一丝极其罕见的……凝重。
“你……究竟是谁？”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眼前这个少年，知道杨戬的苦心，知道宝莲灯的下落，甚至知道认主之法？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救母心切的少年该知道的事情！
沉香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他不能暴露重生，却必须取得孙悟空的信任和帮助。
他拉着小玉也站起身，目光坦然地看着孙悟空，一字一句道：“我是刘沉香，三圣母的儿子。一个……不想重蹈覆辙，想要保护所有珍爱之人的刘沉香。”
“重蹈覆辙？”孙悟空精准地抓住了这个词。
沉香心中一惊，暗骂自己失言，面上却强自镇定，将话题拉回：“大圣，宝莲灯是女娲娘娘留下的神器，唯有心怀至善大爱、且有缘之人方能驱使。我母亲是上一任主人，我身负她的血脉，是最有可能让它重新认主的人。只有得到它，我才有底气面对天庭，才能真正救出母亲，而不至于引发更大的灾祸。”
他语气恳切，眼神清澈而坚定：“请大圣助我！”
小玉也紧紧抓着沉香的手，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恳求。
孙悟空没有说话，他只是围着沉香和小玉慢慢地走了一圈，目光如同实质，刮过两人全身每一个细微之处。
他看到了沉香眼底那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和决绝，看到了小玉全然的信赖与依恋，也看到了两人之间那几乎化为实质的、紧密相连的气运。
以及沉香身上，那丝与宝莲灯同源、却似乎被什么更强大的力量滋养引导着的本源气息。
忽然，孙悟空停下了脚步。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花果山结界之外的某个方向，火眼金睛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龇牙低吼：“好个杨小圣！鼻子真够灵的！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沉香和小玉闻言大惊失色！舅舅来了？！
几乎是同时，整个花果山的结界剧烈地波动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一股冰冷威严、强大无匹的神念如同实质的巨山，悍然压落，牢牢锁定了水帘洞前的他们！
天空之上，云层翻涌，一道玄色身影缓缓显现，银甲生寒，天眼虽未开，那目光却比万载玄冰更冷。
司法天神，杨戬，亲临花果山！
“孙悟空。”杨戬的声音冰冷彻骨，穿透结界，响彻每一个角落，“交出刘沉香。”
司法天神冰冷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在花果山清新的空气里。
强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穿透孙悟空布下的结界，沉沉压在每个人心头。小玉脸色煞白，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沉香的手臂，指尖冰凉。周围的猴群更是吓得吱吱乱叫，惊慌失措地躲回水帘洞深处。
沉香的心脏狂跳，血液几乎逆流。舅舅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强势！
唯有孙悟空，依旧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他掏了掏耳朵，对着云端之上的杨戬嗤笑一声：“杨小圣，几年不见，你这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跑俺老孙的地盘上来大呼小叫，还要人？你要谁？俺这花果山只有猴子，可没你要的什么刘沉香张沉香的！”
他嘴上耍着无赖，身形却微微一侧，巧妙地将沉香和小玉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沉香心头一热。
杨戬的目光冰冷如刀，扫过孙悟空，最终落在他身后那隐约可见的衣角上。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悟空，莫要装傻。交出刘沉香，本座即刻便走。否则……”
金箍棒猛地顿在地上，砸得碎石飞溅。孙悟空火眼金睛瞪起，呲牙道：“否则怎样？你还想跟俺老孙动手不成？杨戬，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两位绝世大能的气势在空中碰撞，激得风云变色，连瀑布的声音似乎都被压了下去。
沉香知道，绝不能让他们真打起来！孙悟空虽强，但舅舅执掌天庭司法，真闹翻了，吃亏的绝对是花果山和孙悟空！
他猛地从孙悟空身后站了出来，朗声道：“舅舅！我在这里！”
“沉香！”小玉惊呼一声，想拉他回来。
孙悟空也皱了下眉，低声道：“小子，退回去！”
沉香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云端的杨戬，不卑不亢：“舅舅若要带我走，何必动武？我跟您回去便是。”
他这话一出，孙悟空和杨戬都愣了一下。
杨戬眸光微闪，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干脆。
孙悟空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傻小子！你跟他回去还能有好？别犯浑！”
沉香暗中用力捏了捏小玉的手，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继续对杨戬道：“但请舅舅答应我一个条件。此事与小玉、与花果山、与孙大圣皆无关，纯是沉香一人之过。我随您回去，任凭舅舅处置，但请您不要牵连他人。”
他以退为进，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既避免了冲突，也暂时保全了小玉和孙悟空。
杨戬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可以。”
孙悟空还想说什么，沉香却抢先一步，对他深深一揖：“多谢大圣连日来的指点与庇护之恩！沉香铭记于心！他日若有缘，定当报答！”
他语速很快，但在躬身低头的刹那，用极其微弱、只有孙悟空能听到的声音急速说了一句：“灯在峨眉山圣佛洞，口诀是……”
后面几个字几乎化为气流，但孙悟空火眼金睛猛地一凝，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看了沉香一眼，眼神极其复杂，有惊讶，有恍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他终于不再阻拦，只是抱着金箍棒，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沉香直起身，最后看了小玉一眼，用眼神告诉她“等我”，然后不再犹豫，纵身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云端，落在了杨戬的身后，垂首而立，一副顺从模样。
杨戬目光扫过下方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小玉，又冷冷瞥了一眼抱着棒子望天的孙悟空，最终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祥云卷起，托着司法天神与他“束手就擒”的外甥，瞬间消失在天际。
威压散去，花果山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玉腿一软，跌坐在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孙悟空烦躁地挠了挠头，走到她面前，蹲下：“喂，小狐狸，别哭了！那小子精得很，死不了！”
小玉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可是……可是他舅舅……”
“杨小圣那个人……哼！”孙悟空撇撇嘴，语气有些古怪，“他要是真想对那小子怎么样，早就直接动手抓人了，何必废话？放心吧，虎毒还不食子呢……呃，虽然杨小圣比老虎毒多了……”
他这话说得颠三倒四，小玉听得更加担心。
孙悟空却不再解释，他站起身，望着杨戬和沉香消失的方向，火眼金睛滴溜溜地转着，嘴里喃喃自语：“峨眉山圣佛洞……好小子……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还真让俺老孙捡到个烫手山芋……”
他忽然扭头，对地上的小玉道：“小狐狸，想不想去找你那情郎？”
小玉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希望：“想！大圣您有办法？”
“俺老孙没办法把他从杨戬手里抢回来，”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尖牙，“但俺老孙知道，那小子临走前给俺出了个难题，也指了条路。走吧，咱们先去个地方，拿点东西再说！”
他话音未落，一把抓起小玉，驾起筋斗云，嗖地一声便消失在花果山。
而另一边，祥云之上。
杨戬负手而立，背对着沉香，一言不发。冰冷的沉默比任何斥责都令人窒息。
沉香垂着眼，心中飞速盘算。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如何应对舅舅的审问，如何在不暴露重生的前提下，引导舅舅按照他们需要的方向走……
突然，杨戬毫无预兆地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碴：“你如何得知宝莲灯之事？”
来了！
沉香心脏一缩，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和惶恐：“是……是母亲……小时候哄我入睡时，当故事讲给我听的……她说那是女娲娘娘留下的神器，很厉害……我、我救母心切，就想……”
“撒谎。”杨戬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三妹绝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你！”
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沉香，几乎要将他碾碎！
沉香额头渗出冷汗，咬紧牙关抵抗着那恐怖的压力，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一般的谎言绝骗不过舅舅！
就在他几乎要承受不住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半真半假、几乎无法证伪的念头！
他猛地抬起头，迎着杨戬冰冷的目光，像是被逼到绝境般豁出去了般喊道：“是灯！是宝莲灯自己告诉我的！”
杨戬周身的气势骤然一滞！
沉香抓住这瞬间的空隙，急速说道：“我体内有母亲的血脉！自从母亲被镇压后，我常常能感觉到一股很温暖、很悲伤的力量在呼唤我……它告诉我它在峨眉山！它需要我！只有我能救母亲！舅舅若不信，可以探查我体内是否有一股不属于我的本源之力！”
他这番话九真一假。宝莲灯与三圣母血脉之间的感应是真，他体内的宝莲灯本源之力也是真，甚至宝莲灯在峨眉山也是真！唯有“灯主动告诉他”是假！但这真假混杂的说法，再加上他此刻激动惶恐、却又带着一丝被“神物选中”的茫然与坚定的神情，极具欺骗性！
杨戬死死地盯着他，天眼处的银丝带无风自动。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细微的法力，点向沉香的眉心。
沉香毫不反抗，甚至主动放开了心神防御——他赌的就是舅舅无法分辨那本源之力是先天继承还是后天“感应”！
冰凉的法力探入眉心，仔细探查着那股温润而浩瀚的力量。那力量纯净而古老，确确实实与华山之下三圣母的气息同源，甚至……更为纯粹？而且，这股力量似乎正被另一股更隐晦、更霸道的力量悄然引导着壮大……
杨戬的眉头越蹙越紧，眼底的冰冷逐渐被一种极深的惊疑不定所取代。
宝莲灯……竟然真的主动选择了沉香？
这怎么可能？！
但这股本源之力做不得假！而且这股引导本源之力的陌生力量……又是怎么回事？难道……
无数念头在杨戬脑中飞速闪过。他猛地收回手，背过身去，周身气息翻涌不定。
沉香暗暗松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自己暂时赌赢了！舅舅信没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解释暂时无法被推翻，而且成功地将舅舅的注意力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宝莲灯为何会主动选择沉香？
沉默再次降临。
祥云却并未飞向天庭，而是朝着灌江口的方向落去。
良久，杨戬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是追问，而是命令：“即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灌江口半步。否则，严惩不贷。”
这是……软禁？
沉香心中一动，立刻恭敬应道：“是，舅舅。”
软禁在灌江口，远比被押回天庭或者直接处决要好得多！而且，就在舅舅眼皮底下，有时候反而更安全，也更方便他……观察舅舅，以及实施某些计划。
祥云落入杨府庭院。
杨戬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向书房，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安分点。”
沉香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拳头。
第一步，成功了。
而此刻，峨眉山圣佛洞外。
孙悟空带着小玉，一个筋斗落下。
“就是这儿了！”孙悟空指着那被佛法封印的洞口，抓抓脸，“俺老孙倒是能强行破开这封印，不过动静太大，肯定得惊动如来老头……麻烦……”
小玉焦急地看着那封印：“那怎么办？沉香说……”
“那小子既然让俺老孙来，肯定有他的道理。”孙悟空眼珠一转，忽然对着洞口喊道，“喂！里面的！俺老孙是孙悟空！受人所托，来取东西！识相的自己把门打开！不然俺老孙可不客气了！”
洞内寂静无声。
孙悟空等得不耐烦，举起金箍棒——
就在这时，那厚重的佛法封印，竟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起来，从中分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温润浩大、悲悯祥和的气息从洞内缓缓溢出。
孙悟空和小玉都愣住了。
这么简单？！
孙悟空嘀咕了一句：“怪事……”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小玉连忙跟上。
洞内并不深邃，中央一座石台上，一盏样式古朴、莲苞形态的青铜灯盏静静悬浮着，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正是宝莲灯！
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灯身微微颤动，光华流转，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期待，又像是在悲伤。
小玉看着宝莲灯，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和悲伤涌上心头，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伸出手……
孙悟空没有阻拦，只是抱着棒子，火眼金睛紧紧盯着宝莲灯的反应。
就在小玉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灯身的刹那——
宝莲灯猛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七彩光华！整个山洞剧烈震动起来！
一道虚幻的、身着青衣的温柔女子身影自灯光中浮现，目光哀伤却充满慈爱，仿佛跨越了时空，轻轻望向小玉，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小玉瞬间泪流满面，脱口而出：“三……三圣母娘娘……”
那虚影微微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向小玉的眉心。
一道蕴含着无尽信息与情感的流光瞬间涌入小玉的识海！
与此同时，宝莲灯的光芒骤然收敛，化作一道流光，主动投入小玉怀中，温顺得如同归家的孩童。
山洞停止震动，那虚幻的身影也渐渐消散。
小玉抱着温热的宝莲灯，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多出了许多陌生的画面和口诀——那是宝莲灯的操控之法，以及……一些残缺的、关于杨戬的、充满痛苦与挣扎的画面！
孙悟空看得啧啧称奇：“乖乖……还真认主了？不对……是认了你这个小狐狸？奇哉怪也！”
小玉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是紧紧抱着宝莲灯，望着灌江口的方向，喃喃道：“沉香……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终于，窥见了一角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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