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点儿心意

路上，Andy问：“苏杰，你不是刚接手了两个项目吗？这么陪着我办事，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吧？”

“没事，那些项目手下人都盯着呢。

不过Andy，我觉得你回啯之后变化挺大的，不像以前那么孤僻了。”

Andy说：“这和二十二楼的四个女孩有关，她们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比如麦兜语录、小新语录。”

“小新语录？难道是蜡笔小新？”

“没错，苏杰，看来你还是挺懂的嘛。”

苏杰笑了笑：“拜托，Andy，我没你大，蜡笔小新我怎么会不知道？”

“苏杰，很多时候你的做事方式，让我觉得你比我成熟太多了。”

车子开了很久，两人终于来到了敬老院门口，老严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下车后，老严迎了上来：“苏总，Andy哥，你们来了。”

苏杰说：“老严，老谭跟你说了吧？”

“苏总，您放心，咱们进去吧。”

三人一起走进去，Andy问：“老严，刚才我在门口听到好多老人都提到了秀媛，她是谁？”

“她是敬老院的院长，就是她收留了小明。”

来到办公室，老严敲了敲门：“杨院长，我们来了，这就是Andy。”

这时，Andy看着正在画画的男孩，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秀媛院长走到Andy的弟弟小明身边，说：“小明，别画了，姐姐来接你了。”

小明转过头，看着眼前的Andy，完全认不出来，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画画了。

秀媛院长说：“Andy，你过来，你当姐姐的还怕他？小明可听话了。

小明，这是你姐姐，来跟姐姐握握手。”

小明这才站起来，Andy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但小明挣脱了，躲到秀媛院长身后。

秀媛院长赶紧安抚：“小明，没事，别怕，你姐姐是带你去过好日子的。”

安抚好小明后，秀媛院长不满地对Andy说：“Andy是吧？我看你穿得不错，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接小明？他哪里不好？虎毒不食子，你爸妈真狠心，亲生儿子都往外扔，我怎么放心把小明交给你。

既然他怕你们，那咱们就把话说清楚，要领走，让你那作孽的爹妈自己来领，好好给小明道个歉，也保证以后不再抛弃他，否则我不会放人的。

你们别跟我提什么基因之类的，我不信这个。

你们今天领走明天扔掉，把小明当什么了？”

Andy解释道：“我爸妈已经不在了，我也是在那边长大的。

那时候我还小，没照顾好弟弟。

这么多年，给您添麻烦了。”

秀媛院长听后，语气缓和了一些：“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

你也是个可怜人，你来找他，肯定不会亏待他。

小明，别怕，跟姐姐走吧。”

小明憨憨地说：“她要带我走，我不走，我不走。”

秀媛院长见小明情绪激动，赶紧安抚：“没事，别怕，别怕。

Andy，我把他惯坏了，平时来的人少，他怕生。

你们熟悉了就好了。

小明，给姐姐背段圆周率听听。”

小明随即背了起来：“3.1415926……”

小明在那儿背圆周率，Andy听着听着就想起了当年和弟弟分开的场面，脸上越来越紧张，突然拉起小明就要往外走。

“Andy，Andy，你冷静点儿，这样会吓到小明的。”

苏杰连忙上前抱住Andy。

结果下一秒，小明惊恐地挣脱出来，大声尖叫，谁也没法靠近他。

“苏杰，你放开我，我要带小明走。”

苏杰说：“Andy，Andy，你先冷静点儿，你没看到小明现在这个样子吗？你吓到他了。”

Andy此刻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苏杰看她那么焦躁，赶紧把准备好的水递给她。

Andy一口气喝完一瓶水，才稍微平静了点儿。

苏杰对秀媛院长说：“对不起，Andy有点儿激动，秀媛院长，麻烦您先安抚一下小明，我带Andy出去冷静一下。”

到了外面，苏杰问：“Andy，是不是小明背圆周率的样子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儿了？”

“不是，是太像了，小明背圆周率的样子和我几乎一模一样，我小时候也是躲在阿姨后面背圆周率，根本不敢看人。”

苏杰说：“Andy，再像，你也不是他呀。”

“不，苏杰，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你不知道这有多绝望，又多孤单寂寞。

没人关心你，也没人真正在乎你。

我看到小明，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苏杰抱住Andy说：“也许我不能完全懂你的感受，但Andy，我会一直陪着你，老谭也会陪着你，答应我，冷静点儿好吗？我很担心你。”

Andy说：“对不起，苏杰，是我太失态了。”

“没事，咱俩之间不用说这个。

你现在这状态不适合见小明，这样吧，你先去车里冷静一下，我去里面看看情况。”

Andy点点头，刚坐进车里，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苏杰想去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让她一个人发泄情绪。

到了院长办公室，秀媛院长已经把小明安抚好了。

看到苏杰，秀媛院长不满地说：“这个Andy怎么回事，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先跟小明熟悉一下，一上来就拉着他走。”

苏杰说：“对不起，Andy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小明，第一次见面，情绪有点儿失控。

她不是故意的，她现在在车里哭得可厉害了，看得出来她也很痛苦。”

“痛苦有什么用？这么多年没见，小明不接受她很正常，这本来就得慢慢来。”

老严说：“苏总，我现在在想，以Andy现在的状态，能不能把小明接走？小明的情况比较特殊，千万别勉强，万一路上出事儿就麻烦了。”

苏杰说：“再等等吧，我相信Andy能调整好情绪，不过得给她点儿时间恢复理智。”

“好吧。”秀媛院长点了点头。

一眨眼就到了下午，老严说：“苏总，要是今天回沪市，现在该出发了。

可我看Andy的状态，恐怕带不走小明。”

苏杰说：“老严，今天可能走不了了，我先下去看看，你和老谭打个招呼，不行的话让他也过来。”

“好，苏总。”

回到车里后，苏杰递给Andy一瓶水说：“喝点水吧。”

Andy接过水喝了一口，问：“苏杰，里面怎么样了？”

“没事了，小明已经被秀媛院长安抚好了。

Andy，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要想想，你找了小明这么多年，而且他是你唯一的亲人，这么多年后终于见到他，情绪不稳定很正常，你别胡思乱想了。”

Andy点点头，苏杰接着说：“另外，关于小明的事儿，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接他走。

刚才你也看到了，秀媛院长对他很好，小明跟她感情很深。

而你们分开那么多年，现在在他眼里只是个陌生人。

如果强行带走小明，他可能会有应激反应，精神状况会出问题的。

我想你比我更不愿意看到小明受伤害。

别担心，代山离得不远，我们可以经常回去看他。

秀媛院长也说了，小明只是怕生而已，等他跟你熟悉了，就不会怕你了，到时候我们再把他接走也不迟。”

Andy说：“苏杰，我听你的。”

“好，另外，关于给敬老院捐款的事儿，你不是打算捐五十万吗？既然不带走小明，那就先别捐了，改成每个月给秀媛院长一笔钱，不多，两三千块，够小明生活就行。”

Andy说：“一个月给两三千是不是太少了？要不一个月给一万吧。”

苏杰说：“千万别，Andy，根据老严的调查，小明的亲生父亲还活着，而且有精神问题。”

Andy激动地说：“苏杰，你这话是真的吗？”

“是真的，所以小明的精神问题，很可能来自他亲生父亲，而不是你们的母亲，你不用太担心。

另外，村子里的人如果知道你这个有钱的姐姐每个月会给他一万块，他亲生父亲的亲戚肯定会把小明抢走，到时候事儿就不好控制了，你最不想看到的事儿也会发生，明白吗？”

“苏杰，我懂，这些事你帮我安排吧，我现在心情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了，今晚我不回去了，我想留下来陪陪小明。”

苏杰点点头：“没问题，我去跟秀媛院长说，你先冷静一下，等你心情平复了再给我打电话。”

半小时后，Andy慢慢地走进了秀媛院长的办公室。

秀媛院长问：“Andy，你好点儿了吗？”

“我没事了，院长，谢谢您。

我弟弟可能还得麻烦您一段时间，我暂时不接他走了。”

“不接走？”

“对，他依赖您，跟着您也挺好的，只要他好我就放心了。

以后我每月会寄点儿钱来，麻烦您帮他买点生活用品。”

秀媛院长说：“小明一来就跟我一起吃一起住，我们感情很好，我也不舍得他走。

可你毕竟是他的亲姐姐。”

Andy说：“院长，您放心，我不是不管他了，我就住在沪市，我会经常来看他的。

等我们慢慢熟悉了，他能接受我了，我会把他接到沪市来。

这段时间麻烦您了，对了，这是一点儿心意，请您收下。”

Andy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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