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幅画
“下了，怎么了妈？”
“还是你哥的事儿，现在人家直接坐到咱家来了。”
樊盛美惊讶地说：“？怎么回事？不是在你哥家吗？”
“你嫂子不知道怎么跑出去了，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去接雷雷放学，结果人家跟着找上门了……你说你哥怎么这么傻，怎么能动手打人，还把人家打进医院了。”
“住院？昨天不是还没住院吗？不会是讹人吧？”
樊母说：“真的住院了，单据我都看了，你哥把人家手都打骨折了，他们说让我先交三千二百块钱医药费，我只好把你寄回来的钱和你爸的退休金给他们了，可我现在真没钱了，他们说如果再拿不出钱，就搬东西抵债，你说这可怎么办？”
“妈，我就这点工资，每个月发了工资先给你们打生活费，房租我都交了三个月，哪还有钱，连饭都省着吃，一天就吃两顿泡面，我真的没办法。”
“这可怎么办，他们就在家里等着，不给钱就不走，我和你爸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家里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樊盛美说：“你不是有你哥家的钥匙嘛，让他们去你哥家搬东西。”
“你这是什么话，他们刚搬走东西，你哥立马就得离婚，小美，这样行不，你跟房东说说，让他先把房租退给你，你搬到公司住两个月，咱们总得帮你哥想想办法吧。”
听完母亲的话，樊盛美心里一阵难受，她不知道自己在父母眼里到底算什么，可能什么都不是。
樊盛美说：“妈，你这话……算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不然你就给人家打个借条。”
“哎呀，不行，不给钱人家就不走。
小美，你无论如何想办法吧，雷雷饿了，我去给他做饭，你一定要帮帮你哥，不管怎样把这事儿应付过去。”
挂完电话，樊盛美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特别可笑。
这么多年挣的钱一大半都贴补家里了，到头来，没人理解她的难处，只会一直找她要钱。
想了想，樊盛美给嫂子打了电话。
“喂，阿美。”
“嫂子，那些人怎么跑到爸妈家去了？爸妈能想的办法都想了，那群人还在家里不走，你们总有点积蓄吧，这时候该拿出来了吧。”
“我真的没办法了，这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看你哥，本来还有份工作，现在人在拘留所，等他出来，工作肯定没了，到时候还不是我去做钟点工养家，可就算我累死，也养不活这一大家子，阿美，我们现在就要喝西北风了，日常开销都是问题，我现在在娘家蹭吃蹭住，还得看脸色，你哥的事儿我真的没办法了。
这事儿只能靠你了，阿美，全家人就你最有出息，在大城市工作，就连雷雷都说，等他长大了，还要靠姑姑找工作呢。”
“算了，我挂了。”
挂完电话，樊盛美的嫂子骂道：“真是小气，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樊盛美回到家，躺在床上偷偷抹泪，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活成了这样。
樊盛美左思右想，还是放不下家里。
她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
“喂，小美，你们在干什么呢，别乱翻东西，别翻了，有话好好说嘛，别翻了。”
电话里，樊母的声音透着焦急。
樊盛美一听，立马喊道：“你们要干嘛？怎么跑到我家去了？”
“你们老想着对策，我们几个在这等了好几天，今天要是还没个说法，我们就开始搬东西了。”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樊母接着说：“小美，不得了了，他们闯进家里乱翻东西了。”
“妈，你快报警，赶紧的。”
樊母慌张地说：“小美，你赶快回来吧，你不回来这个家就没了。
你们别翻了，我求你们了，小美，小美，你不是在派出所有同学吗？实在没辙了，这些人真不讲道理，别动手行不行，还有孩子在呢。”
樊盛美几乎要崩溃，对着电话大喊：“住手！你们快住手！”
“谁看见我们打人了？老太太，你别乱说。”男人说道。
樊母说：“小美，你快想想办法吧，这可怎么办。”
樊盛美慌忙说：“我打钱，我明天就给你们打钱，打两千，让他们赶紧走，马上离开我们家。”
这时，樊母看见几个混混正搬着东西往外走，急忙跑过去说：“哎呀，你们别搬了，再给我们点时间。”
混混头目拦住樊母，恶狠狠地说：“老太太，你刚才说什么？派出所有人？那又怎样？你儿子把我弟弟打了，你们还有理了是吧？”
“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还不快点想办法凑钱。”
樊母只好拿起电话说：“小美，你快回来吧，家里只有我和你爸，真的没办法了。”
“妈，我也想回去，但我回不去，我得在这挣钱。”
樊母说：“那你赶紧想想办法，把这些人打发走。”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放心吧。”
挂了电话，樊盛美一个人坐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来，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第二天上班路上，关雎尓说：“Andy姐，苏杰哥，昨天好奇怪，樊姐自己哭得很伤心，虽然我和莹莹都安慰她了，但光安慰也没用，能让樊姐哭成这样，肯定不是小事。”
Andy说：“听起来像是家里的事，也可能是男朋友的事。
这么一想，之前我和苏杰看见樊小妹喝醉了在楼下哭，看来她确实遇到了**烦。”
关雎尓说：“难怪呢，那天樊姐那么晚才回来，我还觉得奇怪，原来Andy姐，你说樊姐喝成那样，回来又哭，会不会是……”
苏杰说：“好了，关关，这个时候别瞎猜了。
不管小曲怎么说，我觉得樊姐没那么差。
还有，这件事千万别让小邱知道，她嘴不严。”
Andy说：“对，樊小妹特别要面子，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生怕别人看到她的弱点。
如果小邱说出来，只会让她更难堪。
关关，这段时间你有空的话，多陪陪她吧，我也担心她会出事。”
“好的，Andy姐。
不过还好，最近小曲别去招惹樊姐。”
苏杰说：“小曲好像是去外地做项目了，估计没时间找她。”
Andy说：“对，她现在忙着投标，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天天都在到处跑关系。”
关雎尓说：“我以前还以为像她这样的富家千金只会玩不会干活，没想到真没想到。”
苏杰笑了笑：“关关，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给你贴的标签，比如富二代、花瓶、小三、捞女这些称呼，这样会让你看人时先入为主，只看到表面，而忽略了每个人的不同。
我们可以总结一个人，但必须通过自己的观察和相处，而不是盲目跟风。”
樊盛美在公司借了两千块钱后，赶紧给家里打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樊母给樊盛美回了电话。
“妈，钱收到了吗？”
“唉，我刚陪着别人从银行回来。”她说，“可人家说住院的费用每天都在涨，之前给的钱只是把昨天和以前的账结清了，以后每天还是得花钱。”
“还要多少钱？”
樊母说：“他们说每天至少一千块，你哥还有四天才出院，这么说最少也得准备四千块。”
“行了行了，妈，别跟我说了。”
樊盛美直接挂了电话，然后趴在桌上发呆，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转眼就到了周四晚上，在苏杰家里，苏杰和关雎尓正在聊天。
这时江莱打来了电话。
“喂，江莱，怎么了？”
“苏杰，明天我的餐厅开业，你不会忘了吧？”
“你提前一周就告诉我了，我能忘吗？放心吧，晚上我一定到。”
“那好，再见。”
挂完电话后，关雎尓问：“苏杰哥，明天晚上有事吗？”
苏杰说：“对，有个朋友开了家西餐厅，关关，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关雎尓说：“算了，你的那些朋友不是有钱就是有地位，我跟他们聊不到一块儿去，到时候不给你丢脸才怪。”
苏杰说：“怎么会呢，谁敢笑话你。”
关雎尓说：“不了，这几天樊姐心情不好，我想多陪陪她。”
苏杰见状说：“那好吧，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嗯。”
第二天晚上八点，苏杰准时来到了灰鲸西餐厅。
江莱正在店里招呼客人，看见苏杰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苏杰，你也太没诚意了吧，说八点开业，你还真掐着点来了。”
苏杰笑了笑：“你看这个就知道我有没有诚意了。”
他一挥手，两个人抬着一幅油画走了过来。
江莱走过去一看，惊讶地说：“这不是托马斯·科尓的《克劳福德峡谷》吗？这可是他的代表作之一，苏杰，你老实说，是不是想追我？”
苏杰笑着说：“如果不用负责，我当然愿意。”
“美得你，一幅画就想打发我？”
苏杰说：“拜托，托马斯·科尓可是哈德逊河画派的创始人之一，我挑了好久才选了一幅适合挂在餐厅的画。”
“真的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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