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近乡情怯

吉普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了许久，才终于驶上了相对平坦的公路。

一路上何雨水都在看向外面的风景，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近十年的光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年足够改变一切。

与她同行的是一位姓王的年轻干事，是部里派来专门接她并协助办理相关手续的。

小王干事显然对何雨水充满了好奇与敬意，一路上试图找些话题，但见何雨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回应简洁，便也识趣地安静下来，只是不时偷偷打量这位传说中的“何总工”。

换乘火车后，火车的汽笛声不断响起，距离四九城也越来越近。

车厢里拥挤嘈杂，充斥着各种气味和方言。何雨水靠在硬座车厢的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电线杆和光秃秃的树木，心中那份“近乡情怯”的感觉愈发清晰。

现在的四合院不知道如何了，别的何雨水不关心，目前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方子，会不会被贾家霸占，对了，还有后院的房子，不知道闫解成这个家伙给不给自己房租了。

乱七八糟的事情瞬间占据了何雨水的脑海，何雨水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事情抛出脑外。

农场十年，她没有和四合院任何人联系，中间想着和柳教授、许教授联系的，但是考虑到实际情况。何雨水只能把这些事藏在心底。

火车鸣着长笛，缓缓驶入四九城火车站。

熟悉的站台，熟悉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四九城的味道。

十年，这座城市似乎也变了模样，标语换了新的，人们的穿着神色也有了细微的不同。

小王干事很机灵，早已联系好了单位的车在站外等候。一辆吉普车将何雨水直接送到了相关部委的接待处。

报到手续并不复杂，接待她的是一位姓李的处长，态度十分客气。

“何雨水同志，一路辛苦了！欢迎回来！”李处长热情地握着她的手，“部里对您回来主持新型材料研发工作高度重视，相关的任命文件正在走最后的流程。您也知道，恢复工作千头万绪，需要协调的部门很多。所以，恐怕得请您先休息几天，任命估计下周就能正式下来。您看如何？”

何雨水点点头，她对此早有预料。这么大的项目重启，涉及人员、经费、场地、设备，绝非一纸调令就能立刻运转起来的。能给她几天缓冲时间，正好可以处理一下私事。关键是，现在那些人还没有解决。

“我理解，服从组织安排。”何雨水平静地说。

“太好了！”李处长笑道，“我们已经给你在招待所安排了临时住处，条件还算可以……”

“谢谢组织关心，”何雨水打断了他，语气温和但坚定，“不过，我在南锣鼓巷还有老房子，我想先回那里看看，安顿一下。”

李处长略微一怔，随即表示理解：“哦，对对，回家看看是应该的。那这样，我先安排车送你回去。这是给你预支的一部分生活补助和粮票，你先拿着。等工作关系正式落定，再办理其他手续。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或者小王。”

何雨水没有推辞，接过那个装着钱票的信封，道了谢。她确实需要这个。

走出部委大楼，坐上车，何雨水对司机说了声：“师傅，麻烦您，南锣鼓巷。”

车子再路上缓缓行驶，何雨水也趁势查看现在的四九城。

越是接近南锣鼓巷，何雨水的心跳越是难以抑制地加快。车窗外的街景变得越来越熟悉，那些胡同口，那些老店铺，虽然招牌可能换了，但格局未变。

一种混合着童年记忆、青春往事以及家庭纷争的复杂情绪，在她胸中翻涌。

车子最终在南锣鼓巷口停下，因为胡同狭窄，车子进不去。

“何工，我就送您到这儿了。”司机客气地说。

“谢谢您，师傅，辛苦了。”何雨水拎着行李下了车，站在了阔别十年的胡同口。

胡同里传来孩子们追逐嬉闹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收音机唱戏声。空气中飘着炊烟和饭菜的香气，那是久违的、属于家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走进了这条承载了她太多悲欢的胡同。

每一步都走得有些沉重，又有些急切。

两旁的院落，大多还是老样子，只是更显斑驳。她看到了熟悉的街坊，有些人注意到了她，投来疑惑或审视的目光，十年光阴，足以让一个年轻姑娘的模样发生改变，也足以让老街坊的记忆模糊。

何雨水没有主动打招呼，只是微微低着头，加快脚步。

终于，那个熟悉的四合院门楼出现在眼前。

院子里会是什么光景？不知道还有没有热闹可以看。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一个围着围裙、身材微胖、面容依稀能看出年轻时俊俏模样，但眉宇间带着几分精明与疲惫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簸箕，像是要倒垃圾。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愣住了。

何雨水认出了她，秦淮茹。

秦淮茹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外这个风尘仆仆、衣着朴素却气质不凡的女人。

她上下打量着何雨水，迟疑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雨……雨水？你是雨水？”

何雨水看着秦淮茹，语气依旧冰冷，点了点头，“是我！”

她的声音平静，但是对于秦淮茹而言，却不是那么的友好了。

秦淮茹手中的簸箕差点掉在地上，她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有惊讶，有慌乱，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她下意识地回头朝院里喊了一嗓子，声音都变了调：

“傻柱！傻柱！你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何雨水对于秦淮茹的举动赶到了一丝不安，不会自己的房子，想到这里，何雨水快步的朝着院子走去。秦淮茹原本还想阻拦一下。可惜何雨水的速度太快了。压根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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