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环

快步走  了大概20多分钟，秦淮茹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四合院。今天傻柱有招待任务，所以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刚迈进家门槛，就听见贾张氏尖利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还知道回来？孩子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秦淮茹没吭声，默默放下布包走进厨房。小当正蹲在灶台边啃冷窝头，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赶紧挽起袖子生火。

"妈，我今天..."秦淮茹刚想说买粮食的事，就被贾张氏打断。

"行了行了，赶紧做饭！"贾张氏白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

锅里的水终于咕嘟咕嘟冒起泡，秦淮茹把玉米面撒进去，用长勺慢慢搅动。蒸汽熏得她眼睛发涩，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晚饭吃得异常安静。小当狼吞虎咽地扒着饭。等都吃过饭后，秦淮茹刚要起身收拾碗筷，贾张氏突然用筷子敲了敲碗边："淮茹，你等一下。"

然后让小当出去玩去，贾张氏把门帘一放，脸上的皱纹在煤油灯下显得格外深刻。她开门见山："明天你去医院上个环。"

秦淮茹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地上："妈，您说什么？"

"装什么糊涂？"贾张氏压低声音，"东旭走了，你要守寡我不管，但不能让外人说闲话。"她意有所指地瞟了眼窗外，"最近傻柱往咱家跑得太勤了。"

秦淮茹的脸"腾"地烧了起来，手指绞着衣角："柱子就是热心，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呸！男人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贾张氏冷笑，"你年轻守不住，到时候肚子大了，咱们老贾家的脸往哪搁？"

"我不会的！"秦淮茹声音发抖，"我就是死也不会做对不起东旭的事..."

贾张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别跟我这儿唱高调！上个月隔壁街道的赵老头家的儿媳妇，不就是跟人搞破鞋被游街了？你想让棒梗出来后，在学校抬不起头？"

秦淮茹浑身一颤，眼前浮现出那个被剃了阴阳头、挂着破鞋游街的年轻媳妇。围观人群的唾骂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明天正好周日，你去找个远一点的医院，省的你害怕再附近医院遇见熟人。"贾张氏松开手，从兜里摸出五块钱拍在桌上，这钱我给你出。

秦淮茹盯着那张皱巴巴的钞票，胃里像塞了块冰。但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屋里，秦淮茹坐在床沿发呆。槐花翻了个身，小手在空中抓了抓。秦淮茹俯身给孩子掖好被子。

"东旭..."她无声地唤着亡夫的名字，眼泪终于掉下来，在补丁摞补丁的被面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天刚蒙蒙亮，秦淮茹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她裹紧了洗得发白的外套。公交车上人不多，售票员打着哈欠撕给她一张票："海淀医院是吧？终点站下。"

车子晃晃悠悠开了快两小时。秦淮茹望着窗外逐渐陌生的景色，突然有种逃离的错觉。要是就这么一直坐下去，是不是就能离开那个窒息的四合院？离开永远吃不饱的日子，离开贾张氏阴鸷的眼神...

"终点站到了！"售票员的喊声惊醒了她。

海淀医院比街道卫生院大得多，秦淮茹在医院门口徘徊了许久这才狠下心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走廊长椅上坐满了人，有挺着肚子的孕妇，也有像她这样独自来的年轻女人。

对面墙上的宣传画里，笑容灿烂的女工人抱着铁锹，旁边写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秦淮茹盯着画里人自信的眼神，突然觉得讽刺——顶了半边天，却连自己的身体都做不了主。

"秦桂花！"护士探头喊了个名字。

秦淮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她用了一个假名字名字挂号，连这点小心思都是昨晚辗转反侧想出来的。

诊室里冷冰冰的，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让人牙酸。女医生头也不抬地问："第几次了？"

"第一次..."秦淮茹声音细如蚊蚋。

"躺上去，裤子脱了。"医生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自愿的？"

秦淮茹攥紧了手上的单子，点点头。

接下来的记忆像被刀割成了碎片：冰凉的器械，尖锐的疼痛，还有医生那句"好了，休息半小时再走"。

她蜷缩在观察室的床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墙壁，突然想起槐花出生后贾张氏那句"又是个赔钱货"。

时间来到了中午时分，秦淮茹才拖着步子走出医院。每走一步下腹都像有把钝刀在搅，冷汗把后背的衣服都浸透了。她在公交站台蹲了好久，才勉强挤上回去的公交车。

回到四合院时已是下午2点。秦淮茹扶着墙慢慢挪进中院，两腿抖得像筛糠。正坐在家门口看书晒太阳的何雨水抬头瞥了她一眼，突然僵住了。

目光从秦淮茹惨白的脸色移到她下意识护着腹部的手，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前世她回四合院探亲时，就见过秦淮茹这副模样。当时她不懂，后来才从街坊闲谈中知道，贾张氏为了阻止寡妇儿媳改嫁，硬逼着去做了节育手术。

秦淮茹已经颤颤巍巍的走回了贾家，但是何雨水两眼还紧盯着对面。就在这时，许大茂晃晃悠悠地从后院转出来。他昨晚又在酒馆混到半夜，此刻眼睛还是红的，看见何雨水就阴阳怪气地嚷道："哟，未来的大学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需不需要你大茂哥陪你聊会天，解解闷？"

何雨水连眼皮都没抬，不打算搭理许大茂这个醉鬼。准备收拾  东西回屋。

"跟你说话呢！聋了？"许大茂借着酒劲上前，一把上前抓住何雨水肩膀，"听说你现在都特批不用上课了？就你这样的..."

他话没说完，只见何雨水突然转身，右手如闪电般扣住他手腕一拧，同时左腿横扫。许大茂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腾空而起，"砰"地摔在了院子的石桌上。

"啊！"许大茂杀猪似的嚎起来，酒醒了大半。他捂着腰挣扎着爬起来，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能把自己撂倒。

何雨水挡在秦淮茹前面，眼神冷得像冰："许大茂，我警告你，别惹我。"

"小贱人敢动手？"许大茂恼羞成怒，抡起巴掌就要扇过来，"我打不过傻柱还打不过你？"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何雨水稳稳架住，紧接着腹部挨了一记膝撞。许大茂痛得弯下腰，又被何雨水一个肘击打在背上，彻底趴在了地上。

四合院里闻声出来的邻居们都看呆了。三大爷手里的茶壶差点掉地上，二大妈张着嘴忘了合上。谁也没想到平时安静得像影子似的何雨水，动起手来这么狠辣。

何雨水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大茂，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娄晓娥卷走你全部家产是你活该。就你这种欺软怕硬，乱搞男女关系的货色，活该当绝户。"

"你...！"许大茂最听不得"绝户"二字，眼睛顿时充血。

何雨水冷笑一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吐出三个字："死绝户。"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许大茂心窝。他瘫在地上，突然想起昨天在轧钢厂被李怀德当众训斥，想起四合院众人背后的指指点点...所有积压的屈辱和愤怒一起涌上来，正准备再次上前的时候。却在对上何雨水那双冰冷眼睛时，莫名打了个寒颤。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那眼神根本不像个十六、七岁的学生，倒像是...像是见过血的。

许大茂忍着疼痛，灰溜溜地爬起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狼狈逃回后院。何雨水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与她年龄不符的冷笑。

秦淮茹全程都在自己家的窗户边上观看，看着何雨水干脆利落的身手，听着她骂许大茂"死绝户"时毫不畏惧的语气，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羡慕。同样是女人，何雨水怎么就敢...

夜幕彻底降临，四合院各家陆续亮起昏黄的灯光。贾家，贾张氏正拿着热毛巾给她擦额头，难得放软了语气："忍忍就过去了，妈是为你好..."

后院许大茂此时终于恢复过来。很快就传来许大茂摔东西的声响，夹杂着"小贱人""绝户"之类的咒骂。

"死绝户..."她对着夜空无声地重复这三个字，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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